第十二章 血战八方 英雄泪无奈真恨 (5)
只见意剑那把剑已经在地上断成两截,两边都还没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惊见一个身影疾速从辽军阵前掠过,带起一阵狂风,辽军兀自惊慌,耶律武昌大喝:“你们干什么,再有谁乱动者,一律处斩。”辽兵这时方稍微镇定,意剑却见昙芸已经不在,急向耶律武昌道:“主帅那女子不见了。”耶律武昌啊的一声,于此同时,另一面竟有人在打斗,众人看去,只见一个独手持刀的老人,用身子护住昙芸,正欲辽兵撕杀,沐叶残愕然道:“是朱大哥。”心中惊喜交加,鹤九莲向杨业道:“杨英雄救人要紧。”杨业踌躇不定:“辽兵势大,若是正面于对,恐怕我们难以招架。”说话间忽见东面有一彪人马杀来,当头者正是陆不闻,之后又有两彪人马杀来,分别是诸葛央和何智久等人。沐叶残很是兴喜,二话不说便从城上展臂飘下,鹤九莲和少林的几位高僧也随之而下。辽军本来就被之前的朱泗搅得人心惶惶,眼下又突见三路人马杀来加之沐叶残等人半空飞来,当下更是胆颤心惊畏手畏脚,直被陆不闻等人逼得连战连退,沐叶残稳然落地,左右一开掌,击倒两排,前排压后排,复又倒下一排,抬头向朱泗那边望去,正待跃起,没想意剑提剑刺来,沐叶残急忙侧身一躲,这时杨业大喊:“沐少侠你的剑。”
沐叶残回头跳起,半空接住了来剑,再看一下,原来杨业也带领部下开城杀出,心下一喜,反身意剑穿至眼前,沐叶残连忙剑身一翻,横着一挡,奋力一样,顺势腰间一扫,意剑跃后逼开,但这一剑所发剑气,却拦腰砍断了数名辽兵,血溅过丈,冷黄的沙土立时多了些朱砂般的赤石。沐叶残借机跳来朱泗身边,杀出一道口子,背对朱泗道:“朱大哥你先带芸进城,这里有我来。”朱泗会意,转身拉着昙芸从另一边冲出,但还没走几步,陡然一人挡住了去路,只见那人身穿七彩相间的奇异衣服,虽然背对着,但朱泗隐约能猜出这人是谁,只是不敢肯定是他。半响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朱泗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即使没出自己所料的范围,但还是有些意外地问:“风崧你怎么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在这里?”风崧反问。“老夫是来就一位朋友。”朱泗认真地道。“那我也是来帮一位朋友。”风崧信然道。“不管你来帮谁,老夫现在要先带这位姑娘走,你,不会是为了阻止老夫而来的吧?”朱泗盯着其有些怀疑地问。
风崧侧头看着左手在挑弄他右手修长的指甲:“你说我要是真的想阻止你,你会把我怎么样?“朱泗一愣,回头见辽兵将杀来,心中一急:”辽兵杀来,你我快点先进城。“说着转身和昙芸便从其身边奔过,这时风崧忽露狞笑,只在瞬间,风崧双鬓微微一扬,复又挑弄着他那修长的指甲,但朱泗却驻足不动,昙芸一奇,正想回头问问,没想徒感自己的右手腕似有粘稠的水状物体,从上往下流动,她骇然地转过头,战战兢兢地往自己的手腕上看去,满是鲜血”前辈你怎么了?“昙芸大惊喊着。朱泗脸色苍白,强笑着道:”没事。“说话的语气已十分惙然,转而怒视风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昙芸诧道:”是你,是你暗算前辈。“朱泗用尽余下的力量直将昙芸往自己身后推,示意其先跑,风崧冷冷道:”朱大哥你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实在不忍心伤害你,只可惜你选择的路是错的,我现在帮你该到正途,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是。“朱泗伸手捂住胸口,身子不禁侧到,昙芸急忙一把扶住,但见鲜血从背后不断渗出,刚才风崧所使的是“五浪七香术”里面的“透心移”术,风崧的指甲陡然变长,穿过毫无防备的朱泗的心。
“其实我早暗中既暗示又帮助你跟远离这些人,当日紫岩山一战,是我故意引你出手,让你错手杀死石万松,本想让你就此走入我魔教本来应走的道路,但是你和教主一样,顽固不化,所以我只好……。”风崧道。朱泗听得气上心头,膨胀之气使得血液流速更快,往外渗得更块,沐叶残刚从苦战中杀出一片天地,抽身跳出,正要来和朱泗会和,没想转身竟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由悔恨,咬牙赫然杀气缠身,挥剑一扬,身旁所有的辽兵尽皆为剑气所创,一个一个飞身毙命。沐叶残长剑一哮,直往风崧咽喉处掠来,意剑却从中阻拦,沐叶残大怒,持剑一斩,立见一道剑气,对着意剑当头迎下,将其铁剑砍断,继而从意剑的头顶斩下,鲜血从意剑额头上流出,头骨缝隙间发出咯咯的响声,不久断气倒地。沐叶残杀红了眼,左右连杀,每一动作都置人于死地,辽兵咯咯惊悸,不敢再上,沐叶残拖着长剑大步一迈,对着风崧就是一斩,一道硕大的剑气,赫然劈下,风崧见此速度之快,不敢轻视,为报安全,先行越开,轻袖一拂,婉然如风似臂,飘隐不定。鹤九莲正恶斗,偶然间眼角一瞥,突见此招,急喊:“沐少侠快躲开。
”沐叶残已然沉在狂魔的世界里,对于外物毫无感觉,当下一心只要置风崧于死地,纵使性命断竭,也在所不惜。二人只把绝技向对方要害处击去,果然相互中招,只见风崧惨叫一声,他的一只手已经被沐叶残砍断,当下跌跌撞撞地直往西边逃窜,而沐叶残右手臂肩膀以下的手骨全部被震裂,他左手握剑插地,颤然撑着,昙芸心中大震恸,急奔而去,揽住沐叶残,哭道:“沐大哥你不要有事,沐大哥……。”沐叶残略微缓住,气息十分微弱,这时辽军杀至其身后,陆不闻见之急开路杀退辽兵,且战且道:“快带沐少侠离开这里。”昙芸虽伤势无碍,但毕竟是女子,哪有那个气力扶起沐叶残,陆不闻不断回头,只是辽兵势大,见沐叶残受伤,皆士气大增,各个变得剽悍善战,一波又一波,不断涌来,鹤九莲和杨业等人,只连战连退,不久数人竟退到一起,被辽兵团团围住,城上王贵生怕辽军趁机攻城,急忙把城门关上,这样纵使他们冲出重围,也一时无法摆脱辽军的追杀。杨业见此暗惊:“大事不好。”鹤九莲喊道:“大师我们开路,陆大侠你和诸葛先生掩护,杨英雄你们先带沐少侠他们离开这里。”杨业踟蹰地道:“不可以,我杨业绝对不会放下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朋友,鹤堂主你先和他们走,这里有我来断后。”
说着提枪刺出,刺穿十余人,奋力一拔,左右横扫,又刺毙十余人,却见耶律武昌高坐马上冷冷暗笑,一会儿左手一挥,后排辽军复又持上,将杨业围得严严实实,鹤九莲忙铁掌开来,左右砰砰,折戟断枪。“沐叶残拿命来。”声音从辽军阵后直传到阵中,众人一看,竟然是芯剑,陆不闻忙中抽身一剑挡住,芯剑借力跃后,双足连在辽兵头上点踏,复又刺来,陆不闻回头道:“何智兄这里交给你。”何智久点头示意,不容多分神,忙又去抵挡辽军的冲击。
陆不闻点地跃起,脚下飞踏,其去势之快当属少见,但芯剑眼角敏锐,一守立转攻,二人空中快剑相交,幻影彭生,剑光若隐若现,旗鼓相当,这时耶律武昌弯腰对着身旁的人暗暗说了几句,身旁那人一转身,从后面取来一把弓箭,对着陆不闻张弓拉箭,陡然间冷剑嗖的一声,破空射去,陆不闻大惊,但芯剑剑在身前,若不先挡,必然中招,下意识地挡去芯剑来剑,芯剑跃后,眼见冷箭就要中陆不闻的身,这时从城上徒地射来另一箭,穿过耶律武昌的冷箭,又继续向前猛冲,赫然从芯剑的左胸穿过,芯剑此刻可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事实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更快。原来这一箭是王贵射来的,王贵具有百步穿杨只能,当下这一箭,与耶律武昌相比,可谓拙劣明显,令其自感颓气,更加增加士气。鹤九莲见机急喊:“擒贼先擒王。
”陆不闻闻声没有回头,径直向耶律武昌刺去,辽兵左右保护,但无人能在空中阻拦,耶律武昌吓得翻落马下,大喊:“快来人快来人。”这一剑虽然没有杀得耶律武昌,但着实令其胆颤,陆不闻落地左右扫杀,直往耶律武昌身前逼近,耶律武昌在辽兵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爬起,抬头惊见陆不闻又将杀来,忙喊道:“快保护本帅快保护本帅。”说着心有余悸地爬上马,纵马当头太跑,辽军一阵疑惑,但见主将逃跑,只能急急忙忙跟着撤退。等到辽兵大去,杨业不由哈哈大笑:“这样的人也配当主将,看来辽国当真没将帅之才。”陆不闻收剑回身走来,鹤九莲赞道:“陆大侠果然是神武,这次能击退辽军陆大侠首功当仁不让。”杨业也赞道:“没错,老夫会禀明皇上,为陆大侠加官进爵。”陆不闻显得不是很兴奋:“我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想过当官,在下只不过是秉承我们习武之人,所谓侠之大者治乱惩暴扶弱。”“沐大哥你没事吧?沐大哥……。”
忽听昙芸惊愕地喊着,众人忙跑去,沐叶残已经晕厥过去。这时城门悠然打开,王贵等人急急忙忙奔来,杨业唤来左右:“快点扶沐少侠进城疗伤。”部下应声将沐叶残抬进城,鹤九莲转头见诸葛央等人正为朱泗探脉,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十分惋惜的表情,心中多半已经知道结果,慢慢地走去,诸葛央道:“他已经不行了,我看……。”没说完,反是一叹,直摇着头,鹤九莲蹲下身,叹道:“也许人云正邪,未必就是真正的正邪,相当年天鸠教然不是同道中人,但最后总算站在同一个地方,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鹤九莲道:“你希望我好好照顾沐少侠?”朱泗略微点了点头,鹤九莲答应道:“好,你放心只要老夫健在就一定不会让沐少侠受到伤害。”朱泗很是满意,慢慢转动着头,似乎想要见谁,但久久不能从他脸上看到满意之色,忽地一阵咳嗽,终于呼出最后一口气,垂首而去。
这时东面忽烟尘滚滚,地皮微震,众人以为辽军卷土重来,各个愕然回头,远远看见有军旗飘扬,上面镶着偌大的“潘”字,方知是潘美带兵到来,杨业走去跪道:“杨业恭迎元帅。”潘美环视四周,翻身下马,走来双手扶起杨业,语重心长地道:“杨副将幸苦了,本帅还以为还不及了,没想到杨副将机制多谋,能以少胜多,本帅甚是佩服。”鹤九莲听其这话,愤然道:“你若知杨英雄战败,你还敢来,到时候落个督战不利,还不是谁都担当得起的,哼,隔岸观火,尽收渔人之利。”潘美脸色一变,王侁喝道:“你说这话时什么意思?”杨业止道:“王监军切勿动怒,鹤堂主他一时失口,元帅请不要怪他。”潘美不以为然地道:“杨英雄?哼哼。”说完举手朗声道:“大军听令,随我进城。”大军受命缓缓进城,过了一会儿,杨业方走来鹤九莲身边:“他始终是元帅,而且现在大敌当前,若是将帅不和,会使军心不稳,以现在的兵力尚不能有足够的把握赢辽军,只有上下一心,方可以打破辽军,所以鹤堂主万事以大局为重。”
鹤九莲气在头上,听了杨业这番话,略感有理,缓缓道:“老夫这把年纪了,也不想多动怒,既然杨英雄这样说了,那就听杨英雄的。”杨业兴喜:“大家快回城里,这里危险之极,若是辽军再来,我等就只能坐以待毙了。”众人应对,当下都进了城,而后陆不闻等人将朱泗的尸体安葬在城南的乱石岗。沐叶残自被送进城后,余度大师便急急忙忙为其治疗,鹤九莲也赶来探望,正遇余度走出房门,鹤九莲急问:“大师沐少侠的伤势如何?”余度叹了口气:“沐少侠心脉已经正常,呼吸也平稳,不会有性命之危,只不过……。”话没说完,似乎有所顾虑,鹤晓荟忙问:“只不过怎样?”余度转身走过:“只不过沐少侠的右手臂手骨已经全粉裂,没办法在愈合。”鹤九莲等人大为吃惊,这时杨业也来探望沐叶残的伤势,走到这里看见鹤九莲几人都一脸惋惜,不禁停下脚步,奇问:“怎么样?沐少侠的伤要紧吗?”余度和鹤九莲都叹着气躲避,杨业感到更奇了,便问鹤晓荟:“他们这是怎么了?”鹤晓荟却支支吾吾地或说不上原因或不想伤心事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