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决战广陵堂 别离十年 (5)
“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马中行和善通等人见此都大惊，急忙发疯似地击退左右，跃身而来，上官秦风闻风舞来，暗地里运聚内力，半响，骤然反身，随即双掌推出，马中行等人正着急来救人，不免用尽全力展来，于突来的这一浑厚的掌风全然没有防备，内功修为较深的忙双手胸前连划数个大圈，以此减去对自己的伤害而勉强地跃开。但是内功修为较一般的，则立中仰身飞出，或晕厥或上气不接下气，气息停滞难顺，白斩风见机喊道：“快把他们都抓起来。”黑衣人应声举刀斜下，须臾，一把一把按在了陆不闻等人的脖子边，混乱的场面立时被天鸠教的人所控制，只剩下善通和马中行二人在另一旁进退不得。上官清风见此负手走来，得意地哈哈大笑，声音震耳欲聋，良久语音仍回荡在广陵堂的上空。马中行喝道：“上官秦风快放了他们。”上官秦风左右一视，然后转头向沐叶残看去：“怎么样？要是你把千颜术交给老夫，老夫可以考虑留下他们的性命。”善通一听大骇：“千颜术。
”上官秦风转过头来：“怎么大师难道你对这本书也感兴趣？”善通仇视着上官秦风：“上官教主莫把话题扯远，弊寺的易筋经当年被上官教主所偷，掌门师兄多次要老衲查处真凶，现在上官教主自己承认了，就请将易筋经归还于少林，否则老衲将禀明掌门师兄，一并到贵教讨回。”话说得很客气，但言语中带有威胁之意。上官秦风自当听得出来，立时大怒，嗔睨地道：“人是老夫杀的，东西老夫早已归还，你这老秃驴还敢找老夫要东西。”马中行怒喝道：“上官秦风你别欺人太甚。
”上官秦风不以为然地道：“老夫向来就是喜欢恃强凌弱，你又能拿我奈何？”一停转头对着沐叶残又道：“你要是不把千颜术交出来，老夫就傻了他们。”马中行喝道：“你敢。”言毕，直往上官秦风脸部扑来，风缈道人和曲傲立马一左一右夹来，待其出招之时，逼得马中行不得不撤回，来挡二人。不料上官秦风暗地里发出一掌，正中马中行左胸，沐叶残大惊，却有心无力，眼见着马中行又被风缈道人和曲傲连击四掌。善通此时方急急飞来，曲傲霍然又一掌，击中马中行后背，马中行已经没有力量再调节任何动作，当下如死尸般，向外纵出，善通快然来接住，落地反身放下：“马施主……。”马中行嘴里喊着血，咬着牙微侧头，死瞪上官秦风，没过多久，断气而亡。
群雄一阵愤慨，心中的怒气已经涨到极点，各个不顾脖子上的刀，挥手扬开，喊道：“我们不要怕这群邪魔外道，他们杀了我们的正派中人，跟他们拼了。”一声道出，百人响应，各个视死如归，场面一时竟被扭转，上官秦风怫然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无赦。”风缈道人等人应道：“属下领命。”几个人说话间已经杀死数人，随后更是大开杀戒，十者九死一伤。沐叶残看着这惨烈的场面，再也忍不住，硬是强行跳起，半空一记半边横扫，虽力道不尽人意，对付那些黑衣人却还绰绰有余，直连战至善通等人身边，急道：“大师你快带他们先走，我来断后。”善通方要说不行，上官秦风却已站在他们面前：“把千颜术交给老夫，老夫言出必行，一定会留下你们的性命。”沐叶残哼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想要千颜术，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交予别人之手，再说你杀死马总管等武林正派人士，我更加不会把千颜术交给你这样的人。”善通伸手从沐叶残胸前横过，为用力将其推后：“沐少侠你先走，这里由老衲来，老衲应该给善明师兄一个公道。
”上官秦风斥道：“老秃驴你想死老夫就成全你。”善通闭上双眼，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枉开杀戒，但此时一方面关系武林安危，一方面必须维护佛法的正义，让恶人伏法，不得不再开一次杀戒，只见其运气一震，身子渐渐膨胀，而后又一抖，身上的袈裟立时飞上半空，不断来回盘旋，上官秦风哼道：“还一个‘伏魔袈裟’功，老夫就来领教领教贵寺的神功。”言毕，急掠而起，双掌一前一后，隔空击出两掌，善通巨臂一个大挪移，袈裟四角绷直，一呼而过，掌风立中袈裟，一凸一凹，掌风徒地里消失了，上官秦风冷然道：“不过如此。”话毕，霍霍霍霍，连发四掌，善通仍旧如此来应对，但没想这回掌风中袈裟后，并没有消失，久久汹涌不散，终于“嘶”的一声后，袈裟中间破出一个大洞，掌风冲过正中善通，善通触不及防，当即纵身飞出。沐叶残快步赶去，单手拦住，急叫：“大师……。”“老秃驴还不感谢老夫送你去见你的二师兄。”上官秦风走来冷冷地道。沐叶残大怒，看见不远处有一把刀，正想抓起杀去，善通一把拦住，恹恹道：“少侠……快……走，快……。”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善通就已经断气，沐叶残摇着善通的身体，连声叫：“大师，大师……。”“不用再叫了，老秃驴已经死了，你是要陪他一起去呢？还是乖乖地把千颜术交出来。”上官秦风耐不住性子地道。沐叶残猛地转头怒瞪上官秦风，二话不说，抓起大刀当头劈下，上官秦风侧身一闪，右掌顺势一击，正中沐叶残后背，沐叶残向前倾身连颠三步。上官秦风如影随形，还没等沐叶残回过身来，哼道：“老夫这就送你去见阎罗王。”话毕，铁掌霍然击出，沐叶残只听到这句话，但根本没有时间回头，更加不可能去接这一掌，在这生死一线，他只心中一惊悸，便觉脚下彷徨，虚虚实实，若有若无。没想到这时竟然有一人从南跳来，一掌击出，正与上官秦风相对，势均力敌，互难受创，均各跃开，沐叶残看不清来者是谁，但有人来救自己，而且来者这一掌能和上官秦风打个平手，武功自然高强，所以群雄或许可以因此而免于一场血战。然而定眼一看，心中不禁暗暗叫坏，他寄托的希望瞬间化成泡影，因为来者是顾笑天。“这人你不能杀，他是老夫要的人。”顾笑天肃然道。
上官秦风睥视良久，只感似曾见过，忽地想起是谁，于是冷哼一声：“原来是顾笑天，怎么你也被点化了，该走正道了。”顾笑天骂道：“混账，老夫走的就是正道，还需要跟谁走。”说着向沐叶残看去：“这人老夫要定了，你若敢阻拦，老夫对你不会手下留情。”上官秦风一听微微一愣，立转怒，喝道：“顾笑天别以为你练了碧落含秋掌，老夫就奈何不了你，你若是胆敢破坏老夫的计划，那老夫也不会念旧昔日之情。”顾笑天视若无睹，再不与对话，左脚一迈，就要带走沐叶残，上官秦风一看大怒，忙地冲去也要抓住沐叶残，二人一左一右，同时抓住，沐叶残看着这般情形，心道：“你二人一个是要报仇，一个是要秘籍，若然落到哪一个手里，不免多受折磨，大丈夫一死而已，与其任人如玩物般抢夺，不如就此了断。”想着却见上官秦风和顾笑天同时向对方出掌，沐叶残心中陡然有了决定，不多思索，身下一移，转至二人中间，上官秦风和顾笑天适才一夺，已较上劲，现在击出的这一掌更是想至对方与死地，速度极快，当下竟来不及收住，一前一后皆中沐叶残胸口。上官秦风和顾笑天都为之大惊，只听沐叶残仰头一声惨叫，其他人都闻之惊骇。
二人忙要撤掌，但手却没办法抽出，直紧紧地贴在沐叶残的胸口，正不知原因时，突然感到体内的真气逆流，五脏六腑如火烧般热气腾腾。上官秦风抬头看沐叶残，只见其神色恍然，方明白自己的内力正一点一点地被其吸食，顾笑天强忍着道：“为……什么，会……这样。”风缈道人等人正死战，突然看到这种场景皆大惊失色，白斩风急喊道：“快救教主。”话毕，左右一拥而上，皆运气向上官秦风的手腕处击下，想以此斥开，但没想到，手一到沐叶残胸口处就立时被吸住，而且欲拔不能。转瞬间，风缈道人和白斩风等十余人的内力都被沐叶残吸得光光地，一道霓虹豁然开散。上官秦风等人像是被什么挤开似地，皆向后倒下。陆不闻等人忙冲过来探问沐叶残伤势，沐叶残显得有些恍然不闻。
上官秦风急遥遥晃晃地站起来，对着沐叶残提掌就来击来，但刚伸手，胳膊间便一阵酸痛，仿佛自己的手臂有千斤重，竟然再也难以提起，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恍恍惚惚地自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风叫道：”教主……。“上官秦风回头一看，愤然一脚踹开，没用的东西滚开，言毕，又要站起身，但一连几次都没能如意。这时顾笑天突然哈哈大笑，自讽道：”我们自以为身怀绝技，可以天下无敌，没想到却被一个寂寂无名的后辈所败，更可笑的是连武功都被吸光了。“转头面向上官秦风，朝笑地道：”上官教主你说我们是不是很窝囊？“上官秦风听了这话终于冷静下来，盘坐在地，抬头久久凝视沐叶残：“天意，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老夫本该想到，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这般不怕死……。”顾笑天冷冷一笑：“你想到什么？”上官秦风仰头哈哈大笑：“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练过少林寺的易筋经，哼，是老夫太过轻敌了，老夫若是早能料到，也不至于这样。”此时顾笑天脸色反而显得有些愠色：“你杀害我孩儿，老夫没能替我孩儿报仇，他日老夫下地狱，也一定要到阎罗殿告你一状，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仰头哈哈大笑，忽地哧的一声，只见顾笑天已经将一把短刀插进自己的腹部，当即毙命。上官秦风呵呵笑道：“顾笑天啊顾笑天，你一生就是这么冲动，不成仁便成祸，绝不为自己铺有后路，好，老夫佩服你，哈哈哈哈……。”白斩风等人连声喊道：“教主……。”喊的时候他们已隐约感到其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晚了，上官秦风苦练多年，毕竟内功极深，被吸得一滴不剩，是不可能的，只是剩下的一层功力，既报不得仇，还得瞧着这些正派人士，如何惩治自己，还不如就此了之，上官秦风才会用尽最后一丝力量，自断经脉而亡。白斩风等人大惊之余，都怒视沐叶残等人，陆不闻走来问沐叶残：“现在我们还怎么办？”此话一出，群雄各个愤然，高喊：“杀了他……。”沐叶残喊道：“各位听在下一眼。
”群雄应道：“好，我们都听沐少侠的。”沐叶残道：“魔教和武林正道的恩恩怨怨已经纠缠了数十年，期间各有死伤，今日天鸠教杀害我众多武林同道，又做出诸般恶行，难得现在有这个机会，本应赶尽杀绝，为死去的武林同道报仇，同时也斩草除根，但是现在他们武功尽失，上官秦风也已死，如若再杀他们，日后他们的后代再来杀我们的后代，代代为仇，试问武林何时能有安宁之日。”群雄听完没有多大反应，只相互看来看去，诸葛央道：“他们武功是没了，但难免他们日后蛊惑他人，再次危害武林。”白斩风看这般正派人士一个个假仁假义，冷哼道：“我们天鸠教从来就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既然今日之战失败了，那我白斩风也没有面目再做天鸠教的护法。”言毕，抓起大刀自刎而死，还没等群雄回应过来，黑衣人和四魁仙之二个个高喊：“教主我们来了。”
话毕，道道鲜血溅染于地，刀当啷当啷一把把掉落。虽然之前视其为敌，但眼下看到这般情形，群雄却未有欢呼雀跃，反倒各个叹息，可能历来英雄都是为人所景仰，只是有的是邪魔歪道，有的则是歪道邪魔。良久，忽一女子叹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可惜天鸠教的人生前没能领悟到武学真谛，反入歧途，祸害武林，人杰是做不得了，希望他们泉下能改过自新，若然如此，以其气概，亦不失为鬼雄。”众人闻声转头看来，只见是一名女子，陆不闻恭敬地问：“姑娘是？”那女子慢慢看来，婉然道：“李清照。”陆不闻点了点头，看其只有一十六岁左右，但在刚才的那场恶战过后，却看不出有任何地方受伤，不禁感到奇怪，于是又问：“姑娘文武全才，不知师承何派？”李清照嫣然道：“师出婉约派，家师史剑飞。
”群雄一听都陡然大惊，齐豫老生赞道：“当年史大侠的烟雨无量式威震江湖，曾与青城无剑的昙芸剑法在黄天荡大战五天五夜，老夫当日只有十五岁，在天荡山山脚的客栈里听说书的连将五天大事，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史大侠和青城无剑到了第六天就突然消失，从此江湖上就没人再见过史大侠，没想到今日在此地有机会看到他老人家的弟子。”说完一声长叹，李清照微笑地道：“家师当年为家父所救，家师为报答此恩情，便将这套武功教给晚辈。”齐豫老生恍然点了点头。半响，群雄看着满地的尸体，正议论纷纷，沐叶残忽和陆不闻暗地里说了几句，过后对着群雄问：“各位不知有何打算？”何智久叹道：“鹤堂主坟墓遭人破坏，我等因尽责寻回鹤堂主的骨灰，好让鹤堂主入土为安，至于这些牺牲的正派人士，我们也要好好安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