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雪_情殇(2)
身上的束缚慢慢松懈,我终于从压抑中暴发了出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垂打着拽着我的珏月,像一只发狂的兽,用嘶哑的声音吼道:“可恶,我不会放过你的,永远不会!”
着陆后,他将我一把抛在地上,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说:“洛银雪,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不知道你究竟凭什么让蓝图对你动心。但是,你真的很弱小,弱小到可笑,捏死你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
我再一次地幻化出冰剑向他劈去,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也很可笑,你究竟把别人的感情当成了什么!你无知,自私,可恶!”
他收敛起笑容,拂袖挡过我的剑,转身离开。他的背影仍是灰暗的颜色,与这片阳光明媚的土地格格不入。他的嘴角一时间竟提不起了笑容。他很可笑?他把别人的感情当成了什么?但又有谁知道,他的情殇,又有谁可以理解,当至爱被从生命中剥离时,他的恨,他的痛。那个时候,蓝图想过他的感受么?
片刻,他又给自己强按上一个笑容。他已经离不开这个面具。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他一步步地离我而去,我觉得自己没有一点自知。我明知道自己的灵力对他来说只是以卵击石,而我却还是要不顾一切没头没脑地冲上去。我明知道那片海只是一场冗长的梦,而我却还是执意地拥住了那个人,在那里留下一段情殇。我明明懂得,忘不了,莫过情殇。
现在,梦醒了,我远离了那片海。我却只能对着那个敲碎这场梦的人的背影,无力地喊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夺走的东西,我会全部地讨要回来!”
他灰暗的背影被从这片阳光明媚的土地淡离。我的声音在山间来回缠绕了几圈,终于还是被风盖过。
我坐在地上放声地大哭,放肆地发泄。蓦的,我突然觉得很疲惫,突然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很可笑。我在做什么,我这是在干什么?我问自己。于是,我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子向前走。前方有一个热闹的集市。
我像一个异类,漫无目的地飘游进热闹的人群之间。脚上还裹着他亲手为我扎上的布条,布条上又渗出新的血渍。我的脚很痛,脑子里满是他呵责的神情,他被汗水浸湿了的精致容颜上写满温柔与斥责,他说,知道痛就乖乖坐着。
“哈哈哈。”我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笑声在小贩的吆喝声中显得格格不入,于是,他们用奇怪怜悯的眼神打亮起了蓬头垢面的我。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个疯子。
我走进一家酒楼,对小二说:“小二,给我来壶酒。”
小二厌恶地推搡了我几下,拍了拍沾上灰尘的手,吼道:“哪里来的疯子,快走快走,别耽搁了本店做生意!”
“不就是一壶酒,我请!”女子轻脆爽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小二也随之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将我引到一张桌前坐下,很快便拿上了一壶上等的酒。
我拿起酒壶仰头灌下,大口的酒迅速的划进我的咽喉,在咽喉间留下一阵轻微的灼热。我没有来得及尝出它香醇的味道,亦不懂得去品尝。
女子眯起铅灰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我大口地灌着酒。她说:“银雪,我一直在找你,这一次,我不能再让你跑掉。”
我放下酒壶,借着酒劲直勾勾地盯着她,说:“小白,你够狠!你真的够狠的!阿桑姑待你不好么?你竟然,竟然……你以前的那副嘴脸都是装出来的么?真能装,哈!”
醉酒的我并没有发现,有那么一刻,她避开了我直视的目光,因为很快她便恢复了过来,说:“那又如何?那我问你,你信不信这壶酒里有毒?”
“毒?毒又如何?只要能让我痛快。”我大笑着,又一次举起了酒壶大口灌下。
小白皱起眉,扬手打翻了我手中的酒壶,道:“那就让我一刀砍了你,你死的也会痛快点!”她不想再看下去,这样的我让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喜欢用酒麻痹自己。其实,后来她发现,酒并不可以冲刷掉烦恼和伤痛,酒醒后头会很痛,只会让身体变得更加酸痛无力。
我脑怒地幻化出冰剑握在手里,身上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我冲她吼道:“来呀,难道还怕你不成!”
此时,四周忽的又出现了几个手持利器的人,从他们冰冷的目光中便可看出,来者不善。酒楼中的人仓惶地逃离了现场,包括掌柜和小二,他们知道那个银灰色头发铅灰色眸子的女子一定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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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惶极为不满地努了努嘴抱怨道:“破剑,你不是感觉到银雪的气息了么,她人呢?”
子夜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脑袋,走到这里的确可以感觉到主人的气息已经很近了,然而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又失去了方向感。她在哪里,是在原地静静等待着,还是已经与自己擦肩而过了?她脚上的那对黑色的银铃伴随着她散乱不安的脚步发出清脆而没有节奏感的声音。
“不要紧张,慢慢来,这个镇子不大,我们可以四处走走,问一问路人。”幽蛇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她拍了拍子夜的肩膀,让子夜的慌张稍有消褪。
海森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急不来的,缘份是种很奇怪的东西。我知道这镇上的一家很出名的酒楼,就在前面,我们先休息片刻这再找也不迟。”
幽蛇点了点头,拉起连日来一直紧崩神经的子夜朝前走去。
“云祥酒楼”,这里面的酒可是人间极品。然而此时,大批的客人骂骂咧咧地从里面逃出就连掌柜和小二也跟着客人一并跑了出来,路人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亮起了这间酒楼,恒篁一行四人也感觉到了这间酒楼里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子夜黝黑的眸子间闪过一丝光亮,伸出白净的手指了指这间酒楼,高兴地说:“没错,就是这里。主人她就在里面。”
众人的心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提了起来。不妙,这里面的气息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