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雪_摩卡.卡狄纳(1)
妇人透过纱帘看见儿子一直高昂的头颅在雨中卑微地低下,五十年不见,他似乎瘦了不少,也长大了不少。有那么一刻,她不敢相信,这竟是她的儿,当年那个狂傲的大少爷。这些年来,他一定经历了不少风雨吧,她想。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心也不例外,即使她再恨,他终归是她的儿。她最终还是按纳不住打了伞走进雨里,来到儿子身边。
恒篁浅浅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低声唤道:“母亲,我知道你一定会见我。”
女子扬手,给了恒篁重重的一记耳光,斥道:“你还知道回来!”
雨水哗哗地灌进恒篁的衣服里,他很冷,有些麻木,也不觉得痛,但眼里的酸涩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说:“对不起,母亲,我现在才懂得你对父亲的爱。”
女子惊了一下,道:“篁儿,你……既然你懂了,又何必要回来?”
“因为我懂了,所以才要回来。就像您一直死死地守着日益衰败的木珊家族不放一样,我也是为了我心爱的人。请您帮我,母亲。”
女子失落地叹了口气,道:“呵,回来,也只是为了这个。”
恒篁从地上爬起来,与母亲平视,道:“不,回来是为了一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
“你帮我寻一个好巫医,等她病好后,我就回来助你光复木珊家族。”
“木珊家族是毁在你手里的,光复木珊家族是你应做的,谈何交易。”
“既然如此,我是你儿子,救一下儿媳您应该不会推拖吧。”
女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五十年了,他还是喜欢耍小聪明。她把伞递给他,道:“雷卡国中有摩卡家族,世代都是威望甚高的巫医,犹其是他们年少有为的族长,摩卡.卡狄纳。只是他性情很奇怪,很喜欢喝酒。去吧,求不求的动他就要看你自己了。”
恒篁接过伞,紧紧的抱了抱母亲,转身跑向了门外。这五十年,他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一尘不变。
恒篁回来后,全身都被雨淋透了,但是他却全然不顾湿漉漉的身体,高兴地冲海森喊道:“快去雷卡国找一个叫摩卡.卡狄纳的人,幽蛇有救了!”
子夜见不得他一脸兴奋,劈头盖脸的对他就是一顿臭骂:“我说,你找死是不是啊,你也想病死是不是!瞪什么瞪,火鸡装都湿了还瞪,不要把那两颗突出的犬牙露出来,多吓人!”
恒篁终于恢复了从前的架势,和子夜对骂了起来:“我说你整天整的跟个寡妇似的,还敢说我是火鸡……”
我和林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俩,我问林:“你看他们像是一把剑和一个大少爷么?”
林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这样一来一路上也热闹了许多。只是幽蛇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恒篁正和子夜吵得火热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心脏抽搐了一下,疼痛难忍。昏迷的幽蛇也皱着眉蜷缩起了身子,一副痛苦的模样,脸色再次变得煞白。
恒篁的心里又不安了起来,无心再与子夜吵闹,回到了幽蛇身边坐下,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她看。
过了不久,海森便拉开了车帘对我们说:“到了,前面就是雷卡国。”
恒篁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的对海森说:“别忘了先去卖一壶好酒,再去拜见摩卡族族长。”
当我看到摩卡.卡狄纳本人时才明白,为什么恒篁会让海森先去提一壶上好的酒。
侍从刚将我们引进摩卡家的大门,就有一个挂着酒壶的年轻人径直向我们走来。我们正打算向他作揖以示我们的礼貌时,他却先夺下了恒篁手中的酒“咕噜咕噜”的灌了好几口方才搭理我们。
他抹了抹沾着酒的嘴角问:“几位带着美酒突然造,有何贵干?”
恒篁见他也不是什么爱讲规矩的人,于是就不再拐弯末角,直言道:“我是木珊恒篁,我想请您帮我救一个人。”卡狄纳笑了笑,甩了甩空空的酒壶,道:“为什么帮你。”说完不屑的调头就走。
我急忙拉住了他,说:“久闻族长大名,现如今迫不得已才来求您,否则我那朋友可就无力回天了。”
他点了下头,说:“小丫头挺会说话,但我可不吃这一套。”恒篁终于忍不住扬起了大刀,吼道:“奶奶的,要是我女人死了,本大爷就砍了你家当柴烧!”
卡狄纳对着恒篁大刀上蹿起的火焰欣赏的点了点头,道:“好深厚的灵力,稀有的异能,爽快的个性。好,我帮你。不过……”
“不过什么?”恒篁收起了刀,严肃地问。
卡狄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不过要去给我打些好酒来,我无酒不医。”
众人险些跌倒,这是个什么医生。
但至少在他帮幽蛇察看伤势时,我们还是在他身上看见了身为巫医的样子。他认真的样子与方才判若两人,一番仔细的检查后,他停下来喝了一口酒,严肃的说:“幸好来的及时,否责可就真的没救喽!”
“她有救了?她不会有事了!”恒篁高兴地晃着卡狄纳的肩膀道。
卡狄纳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是可以救她,但是要按照我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恒篁问。“除了战争的伤员和穷困的难民我从不为人何人治病而一文不索。对恶人,一命换一命,对我欣赏的人,一事换一命。”
“你……”海森气愤的站了出来。
“好,”恒篁打断了他的话,“我答应你,只要能救她。”
“好,不愧是木珊家的大少爷,我欣赏你。那么就请几位暂且先在府中稍作休息,木珊公子借一步说话。”
我们被几个侍从带进了舒适的客房,只留下恒篁一个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卡狄纳,问:“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你说怎样才能救她?”
卡狄纳啜了一口酒,说:“因为她在受伤之时有一股至寒的灵力被另一种强大的灵力打入了她的体内,再加上女子的体质一般都是阴性的,这股灵力既不能与她相融,又不能找到至阳的东西相克,现在唯有破了她的至阴之体,才能将其散出体外。你不是说她是你女人么?现在唯有你才能救她。”
“我……”他一时竟不知应作何反应。
他想,这个人是醉了吧,哪有这么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