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落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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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樱-求雨(2)

第90章樱-求雨(2)

村民们看着狼狈,带着满目疮痍的我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样的我即使不作一声,不动一下,也让他们不由得生出强烈的压迫感。

布满剑痕的长衫,苍白的面色,邪魅孤傲却沾上了污渍的容颜,还有手上深印的那朵精致的梅。这些都在他们心底勾勒出了邪美之感,我扬起的笑容更让他们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们惊住了,吓呆了,害怕了,后悔了。

我幻化出一柄锋利的冰剑紧紧握在手里,拖着钝重的身躯摇曳地走近那群人。他们紧张地向后缩着身体,脸上蕴藏着蓄势待发的恐惧,甚至忘记了言语。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最终将恍惚不定的视线定格在了那个由满脸仇恨变为满脸恐惧的孩子身上,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我停住了脚步,对他说:“莫怕,孩子,你对我的仇视并不意味着我也会同样的仇视你。我不怪你们的无知,所以,也不会加害你们。”我的声音越渐缥缈,最终化作了一抹细小的弧度。

刹那之间,孩子恐惧的哭喊声划破了雨幕的遮挡。一颗印着两撇八字眉的头颅利落地砸进雨地,破烂的八卦道袍上晕染开殷红的颜色,一直从身体上蔓延进雨地里,和被冲淡的残白色血迹浑为一体,缠绕交织。

我的眼眸被深深的刺痛了,那是多美的,源源不断,交织胜开的血莲。眼皮重重磕上,再也抽不出多余的力气去打开它。我知道,我的潜能已经开发了太多,我的神经已经崩过了极端,我该累了。这雨还在下。在这一次的梦境里,我看见了自己。

我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群,光着脚走在荆棘丛生的森林里。那是一片充满光明和死亡气息的土地。乌鸦的长鸣划破天空,树叶在沙哑的颤抖。我一个人迷失在了那里。

当我濒临崩溃的时候,忽的一个着着黑裙的女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过头,不由得惊呆在了原地。

这个女子拥有着与我极其相像的容貌,只是我从头至尾都是素白的颜色,而她,从头至尾都是像迷一样深幽的漆黑。黑色的发,黑色的眸,黑色的衣,更显得她苍白单薄。

“你是谁?”我问。

“你是谁?”她问。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用指尖微微抚了抚她苍白的脸颊,她的皮肤没有丝毫温度,是彻骨的冰凉。

她的眸,似两汪深幽的潭,散发着不属于凡人的幽邃清冷。我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在做梦。我无需关心你是谁,因为很快你就会消失不见。”

她也小心翼翼的伸出冰凉的手,用指尖微微抚了抚我温热的脸颊,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哦,原来是你。我不会消失不见,只是你看不见我罢了,我一直都在的。”

“怎么可能。”

“这是梦,但却是一场真实的梦,因为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是的,我便是你,”她转身指向身后的这片光明却充满着死亡气息的森林,顿了一下,说:“这里,便是你的世界,是你的心脏。前不久,这里还是一片漆黑,后来,天亮了,但这里却浮现出了更多不为人知的骚动。”

“这里,便是我的世界么?”我轻声呢喃道。

她不带丝毫表情,回答道:“是,这里是你的世界,你无法逃避,这是你生活、依赖并且沉沦着的世界。”

乌鸦的长鸣撕扯着这里的静寂,一片深幽的绿海自视线的这端铺展开来,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我不知道,那里面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悲欢。

女子浅浅一笑,单薄的身体擦过我的肩膀,一步一步地走进那片深幽的森林里,她脚上黑色银铃发出的轻脆声响渐行渐远。

我望着那一点黑色一点一点的融入那片未知的森林,突然间感到不知所措,我慌张地准备叫住她,但是我的视线变得一团模糊。

最后一声乌鸦的长鸣划过,她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莫怕,这本就是你的世界,所以,这也是我的世界。”

模糊视线之后的场景开始扭曲转变,终又变成了一副新的场景,只是依然模糊不清。

车轮碾过沙石的嘈杂声取代了森林的寂静。身边不知是什么人兴奋地喊道:“陛下,她醒了!”

“醒了么,怎么没有一点活气。”男子磁性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你是谁!”我顿时失去了安全感,提高了全身的警惕。由于眼前只有模糊的影,我只能挣大眼睛,目光找不到焦点。

“陛下,看看,还活着呢!哎哟,姑娘不要乱动,你的伤很重!”一双老者厚实的手掌将我挣扎的身体压回到了柔软的垫子上。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好意,狠狠地将他从身边推开,对他吼道:“滚开,我自己就是巫医,我自己的伤自己知道!你们是谁,接近我有何目的!”

老者吃痛地从原本就不是很宽敞的马车内坐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摔痛了的肩膀无奈地用毕恭毕敬的语气对身边的年轻男子说:“陛下,老臣,老臣……”

“让我走,你们是谁!”我变得有些抓狂,幻化出冰剑牢牢的握在手里。因为此时我已经无法判断出来者何人,也已经没有人可以再来帮我判断,模糊的视觉让我所有的安全感都垮了下来。

“不,不,姑娘,莫动,我们不是坏人!你的伤势很重,你的眼睛曾受到过刺激,又在毒药的刺激下获得暂时的光明,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你冷静一下。”老者试图稳定我的情绪。

“眼睛?不,我是巫医。虽然我的灵力没能救活那些本不该离我而去的人。”我呢喃道。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流淌下来,而我并没有看道,那是鲜血的颜色,洁白无瑕。我也没有看到,它们弄脏了年轻男子淡蓝色的长袍和纤长白皙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