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雪＿初战冥王（１）
士兵领命后纷纷退下，卡狄纳冲众人使了一个眼色，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酒，转身离开。
众人望向跪倒在雨地里的我，欲言又止，带着担忧也离开了我的身边。
林是最后一个走的，走时他掏出了那块雪花图案的冰晶递给我，说：“银雪，这便是战争，战争是残酷的，一时的心慈手软只会丧失更多伙伴的性命。”
我把冰凉的冰晶捏在手掌里，它这么近，但却又很远。一个个离我而去的背影被雨水从我的身边阻隔，我无助的寻找着倚靠，但却只是徒劳。
腰间腾起一阵温热，子夜的身体在深夜的雨幕中闪现。我茫然的看着她，我不知道这一次出现的，会是哪个她。是那个熟悉却令人心疼的她，还是那个陌生但却快乐着的她。
她将我揽进她冰凉的身体，说：“主人，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成长。”
我的眼泪一下子破堤而出，我说：“子夜，我成长了么，现在的我懦弱可笑，不是么？”
她清冷而理智的声音告诉我，这个她正是子夜，拥有着如子时之夜一般深幽的女子，她便是我。她说：“主人，其实很多事你已经明白，但你却不肯承认，你需要坦然一点，去面对你的成长。”
“不，我不明白，怕死是每个人的本能，为什么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我问。
“这你明白的，主人。”她回答道。我使劲的摇着头，说：“不，我不明白，告诉我！”
她叹了一口气，一双黝黑的眸在夜色中更显深幽，她说：“主人，因为呀，在战斗中是不可有情的，有情便有了弱点。你是知道的。”
我将布满水渍的脸埋进子夜的臂间，我说：“是呀，子夜，我都明白，但是我做不到。”
“那么你在战争中会迎来更多的死亡。”
“所以，子夜，我在强迫自己去做。”
“是的，所以，你在成长。”大雨依旧洗刷着这片即将便体鳞伤的土地，似是一场圣洁的洗礼。难以安眠的人皆被空气中忽然腾起的巨大灵力深深振惊，然而转瞬之间又恢复了雨夜的吵嚷。他们以为，他们或许是由于紧张和忧虑过度而产生的幻觉。
孰不知，我在雨中露出了然开朗的笑靥。因为，我在成长。
我进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已经是后半夜了。军营里响起了低沉混浊的号角声，我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决定去面对那一场残酷的战争。
营外，一千名士兵已经换上了夜行的装束，笔直的站在雨里。众人见我面无表情的走来，心中都暗自长舒了一口气。或许他们已经看出，我是觉悟了。诺卡．可卡走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个号令由你来发罢。”
我深吸了一口雨夜的凉风，给自己挂上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士兵们说：“在战争中，我们是不可有情的，有情便有了弱点。希望大家现在不要有留恋和牵挂，不要有胆怯和懦弱，你们都要活着回来。去吧，战士们，你们的血肉是胜利的基石，神族需要你们。”
片刻沉默后，黑色的人影便“唰唰”的四散开来，消失不见。
这一夜，我再无睡意，打了伞走到僚望台上，唤出了子夜，与她并肩而立，遥望着被雨幕遮挡住的远方。我们彼此之间再也没有对话，只是静立着。我想，我们也无需过多的言语，因为我的内心她都懂。她便是我。
破晓，雨终于止了。卡狄纳和可卡也早早的来到了缭望台，带着一股浓郁的酒气，似乎与我一样都是一夜未眠。卡狄纳看见静立着的子夜，惊讶地说：“姑娘，你不是没有跟来么？”
子夜对他颔首一笑，不作过多的回应。可卡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道：“难，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那柄有灵魂的剑？”
“没错，她就是那件传说中的宝物。我们曾一直在寻找她，为了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但是后来才发现，她根本无法变卖。”林与其余众人也聚集了过来。
“那她，和她，还有昨天夜里的灵……”莉美卡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不，那是昨夜，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我打断了她的话。
莉美卡微微一笑，停止了惊讶的感叹。她显然被我振了一下，因为现在的我与她初见我之时的我相比，发生了质的蜕变。但这蜕变仅仅只隔了一夜。
恒篁努了努嘴，瞟了我一眼，道：“我说女人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啧啧。”
幽蛇收回了对我的微笑，转向恒篁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恒篁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并不仅仅是针对我，而是针对“女人”。他居然又忘了，女人是天下最可怕的生物，犹其是那个像蛇一样的女子。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我不禁偷偷笑了一下，恒篁总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子夜也不甘示弱，摆出了长舌妇的架
势对恒篁吼道：“嘁，真没用，怕老婆！”她怎么又忘了，她是剑！
恒篁和幽蛇的脸顿时都涨得通红。众人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但此时的我们却还没意识到，这是我们这么多人第一次在一起放松地谈笑，却也是最后一次。
“报！”探子洪亮慌张的喊声将我们打回到了目前严重的局势之中。探子草草地喘了几口气，连忙报告：“我军一千人约莫不到五百人成功潜入了敌方军营，但目前成功潜入的人已经有四百多被生擒，情况不容乐观。敌营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发生骚动，但冥王已经抵达前线，很快便可稳定住局势。”
“可恶，不过只过了一夜，居然这么快！”可卡又开始烦躁起来。
雨后的空气其实格外的清新，我深吸了一口这样美妙的气息，说：“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冥王的能力是不可估量的，我见识过。”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将会负出惨重的代价！”莉美卡并不赞成我的想法。
卡狄纳拍了拍莉美卡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过于激动，罢了，又灌下了一口酒，说：“他可是杀死了先王的人，我们的小聪明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我们也只能硬撑着了，为了整个神族也要撑下去，但是与此同时我们要尽可能的拖延住时间。”
可卡深深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