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奇怪的张员外
“姑娘这是何意?”张员外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说到底,也还只是把她看作是一个骗银子(或者是金子)的庸医而已。“我张某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既为商人,哪有不得罪人之理?”
见对方态度如此不敬,绾流冷笑一声便起身抱拳。“张员外既然那么自负,也就一定有信心可以医好令千金咯?那好,那十两金子本姑娘就不要了,这张小姐的病也不敢医了,只是……张员外,您可别怪我没提醒您,令千金的病再这么僵下去,我敢担保,就算她的命再硬,也捱不过半年!”扔下这句话,绾流冷笑一声,甩袖便走。
也许是听到爱女活不过半年,又见绾流那么有把握,在加上旁边的小厮轻轻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俗话说,十个乞丐九个是神仙”,张员外才耐下性子来低吼了一句。
“请留步!”
听到张员外的话,绾流原本不想理他的,可是门口的六个手持棍棒的家丁突然把粗棒一横,挡住了她的去路。这态度倒是挺不错的,值得表扬。绾流在心里低低骂了一句,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张员外还有事儿?”
“姑娘如何称呼?”张员外也不啰嗦,更不理会绾流的态度,而是直接以商人的感觉来和她说话。
“姓木。”
“木?”张员外皱了皱眉头。“看木姑娘的样子,并非南诏国子民吧?”
“张员外,”绾流扯了扯嘴角,一脸假笑。“如果真要问的话,应该首先追溯我家上三代父辈的姓名、祖籍吧?”
“如果木姑娘乐意,张某绝不阻止。”
“那是不是还要加上房产?那些祖祖辈辈曾经养过的什么阿猫阿狗也可以算上?”
“愿闻其详。”
“哦,”绾流点点头。“那么抱歉,我一概不知。”如果按照张员外的这个问法,再加上生辰八字什么的,恐怕找的不是大夫,而是媳妇儿了。
“无碍,无碍。”张员外笑笑。“木姑娘,张某十分好奇,你可知玲儿是患的什么病?”几十个大夫都无法确诊,他就不信了,一个破破烂烂的丑姑娘还就知道了。
病因?这可不算病。绾流嘴角藏着一丝冷笑并信步上前,在距离张员外一步之遥的时候,才压低了音量。“张员外,您可知,何为蛊术么?”
听到“蛊术”二字,张员外明显身子一震,立马挥挥手令那些人全部下去,并关好门窗。偌大的大厅,顿时只剩下绾流以及张员外二人。
“看样子员外也非等闲之辈,”绾流笑着瞄了一眼四周,只是那笑里说不清是何意。“普通人听到‘蛊术’二字只会好奇地讨论,最多是不懂装懂——只有那些真正熟知内幕的人,才会对‘蛊术’二字避而不谈——比如现在,即使谈了,也绝不让外人听见。”
蛊术的又一神秘,不是在于不为人知,而是在于敢、会谈论它的只是那些好奇和不懂装懂的人,而那些真正会蛊术的人,只会把自己隐藏成最普通的平民,对蛊术绝口不谈。
“姑娘会蛊术?”见她这么说,张员外原先的傲慢不由得收敛了几分。“姑娘可是巫族人?”
“你觉得我像?”绾流双手环抱。“倘若我是,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用蛊术去掉我脸上的红斑。”
“若你是,”张员外笑笑。“蛊术中有一种‘易容蛊’,可轻易易容……”
“易容蛊有时辰限制……除非下的是‘重生蛊’……不对,”绾流瞪了他一眼。该死的,怎么越扯越远。“我不是巫族的人,就这么简单。”
“手。”张员外紧盯着她。“巫族女子手臂上或胸前均有图腾。”
“员外莫不是巫族人?”绾流一皱眉,满脸疑惑。“若不是也不好解释了;巫族的图腾,员外又怎会知晓?不对,如若员外是巫族人,不会连令千金中的‘泣血珠蛊’都不知,还涌上了化神草……”
“你说什么?!”张员外似乎听见了什么,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你说玲儿中了‘泣血珠蛊’?!难道……莫不是他们?!”说道最后,张员外突然面如死灰。
他们?绾流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员外一番,心里不禁作出了一种大胆的揣测。
莫不是这张玲儿的生母是巫族人,结果张玲儿不幸地遗传了母亲的天赋,成为了蛊术的能力拥有者……可对于巫族女子在外私生,且又是蛊术能力拥有者的子女,巫族的人向来是……杀无赦。
泣血珠蛊,是蛊术的一种。中蛊者身上会留下一点红色的远点,且神智会日益不清,而那蛊咒会慢慢吸干中蛊者的血液,直至其失血过多而死。而在其嗜血期间,中蛊者如若不是日益嗜睡,便是丧失本性,变得激动非常,最后精力竭尽而死。
回过头来想想,这张玲儿中了‘泣血珠蛊’,而那化神草确实可以恰恰使她安静下来并暂时延长她的寿命……难不成……当初那个医者也会蛊术?!不对不对,若是会蛊术,直接帮张玲儿解开那蛊术不就完了么,何必那么大费周章呢。
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木姑娘。”一旁的张员外打断了绾流的思考,双眼紧盯着自己的手,满脸凝重。“小女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改一两个字,就成嫁女了。绾流撇撇嘴,在心底独自开起了玩笑。“救令千金原本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不晓得张老爷会不会去给巫族通风报信呢……”
“自然不会!”张员外说的很郑重,而且字正腔圆,像是起誓一般。“巫族的遗族字有巫族长老去寻,哪儿轮得到张某来插此一足。”
“冲您这句话,”绾流笑笑。“还有那十两金子。这个忙,我帮定了。”
蛊术嘛,久久不用会生疏的。正好可以看看,她已经生疏到何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