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张家秘密何其多
张员外似乎不止是本城首富那么简单,也许他的背景和人脉关系,还有过去都“有问题”,至少绝对不是普通商人。
这是绾流在离开大厅一个时辰后,再被张员外请进起书房后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昂贵的红色香木上,摆放着许多绾流再熟悉不过的东西:红莲香、金针、银针、精美的小刀、经过特殊处理的纸张、红烛和一个药草箱,甚至旁边还有一个‘一滴灯’。
“不错啊,”绾流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那些东西,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张老爷,我越来越好奇,您到底何许人也?连破‘泣血珠蛊’所需的东西都找来了……甚至,还有一盏‘一滴灯’。”虽然吧,这药草箱里有不少多西都是多余的,但是该有的一个不少——最突出的,绝对莫过于这‘一滴灯’了。
一滴灯,如其名,灯里只有一滴油,且此油只可以是由二十种花混在一起做成的花油。此灯是拿来吊命,或续命的。因为一些原因,使用蛊术者在使用蛊术后的效果上是会翻倍或者打折的,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蛊术之事可大可小,稍有差池不仅被蛊者可能会死亡,就连施蛊者也可能死亡。不过一滴灯一般是用来把被蛊者的灵魂“栓”在上面的,很少有施蛊者愿意把自己的灵魂同被蛊者的灵魂一起栓在上面。
其实,一滴灯也是个邪乎的东西,那是经过特殊的蛊术和鲜血浇铸成的东西,把灵魂栓在上面确实保险的多——但是从来无人知晓,那滴油到底什么时候会燃烧殆尽——也许是马上,也许是上百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其燃烧的时间一定超过一刻钟。
说到底,也不是个完全的、保险的玩意儿。
制作一滴灯所付出的要很多,因此是个难得的佳物,所以这张员外从哪儿得到这‘一滴灯’的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个小问题。
“姑娘说笑了,”张员外一脸乐呵呵的样子,装作什么都没听懂。“张某自幼就喜爱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今日不过是碰巧又罢了——至于怎的知晓这蛊术所需……呵呵,姑娘又见笑了,张某仅是猜测罢了,您看,这桌上除了一滴灯,哪儿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听着张员外里润内滑的话,绾流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出来那么久了,见过那么多人,果然还是商人最精;而这商人,莫过于张员外最能掰,说谎是几乎滴水不漏的——也只是几乎而已。
如果这桌上少了一样东西,那么张员外的胡诌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可偏偏就多了那么一样东西——红莲香。
红莲香是取夏日最艳红的菡萏经过繁琐的加工制成的一种香。其实这是不外传的,只有亲身体验过的施蛊者才知晓,在施蛊时使用红莲香最能静心,也可让身心舒悦,因此晓得底子的施蛊者在施蛊时最爱点上这‘红莲香’。只是这种事是没人能会去说的,饶是一般的施蛊者,除非自己发现,否则可能一辈子都无从知晓。
要说绾流知道这红莲香也挺意外的,这完全是女人在几年前说漏嘴的结果。女人不会蛊术,可是她看过别人使用蛊术;当时绾流因为试验蛊术因心神不够集中而失败,险些搭上了自己一条命,于是看不过去的女人随口说了句有些施蛊者在施蛊时都会用上一红香来静神,让绾流看看能不能也找到一个可以使自己静心的东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再加上鬼魅的配合,绾流终于发现那香原来是‘红莲香’。
“只怕张老爷与巫族的人沾亲带故啊,”绾流笑的很假,却是摆出衣服语重心长的感觉。“张老爷,您应该知晓,那些随意与巫族人沾亲带故的人都……”
绾流尚未说完,张员外便打断了她的话,只是脸色如常,并无一丝异样之色。“木姑娘说笑了。张某一介草民,又是生长在南诏国,与巫族的群落相隔甚远,况且……”说到这,张员外突然压低了声音。“木姑娘与张某,似乎不过是一类人罢?”
绾流听的眉头一皱,却不得不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张老爷说的是,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不痛快的故事谁也别提。”不是她故意岔开话题,而是她不得不岔开话题。
从张员外那最后一句话里,她倒是听出了一句弦外之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个张员外,果真不是什么简单的料。
“多说无益,”见似乎冷场,绾流接着笑笑,终于扯回了正题。“时间不等人,张老爷若是没什么吩咐的话,那么我还是先去医治令千金来的好,您说呢?”
张员外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半响后才缓缓吐出了两个字。“走吧。”
也许是有些不放心还是什么的,张员外意外地陪着绾流一同去张玲儿的房间,只是在经过那座紫杉木桥的时候,绾流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斟酌再三的话说了出来。
“张老爷,按理说,我是不该去管您的事,但是有句话,我是非说不可。”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特意瞟了一眼张员外的脸色,见无异议,才继续开口。
“倘若我救了令千金这条命,劳烦张老爷,还是离那些是是非非远些来的好。从来没有人会去与巫族的人发生冲突。”要说解开这泣血珠蛊的蛊术,绾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却像要试一试,因为如果她解开了这个蛊术,对于她来说会是一次难得的经历和突破。
听到绾流的那句话,张员外的脚步一停,皱紧了眉头。“木姑娘……”
可惜他话刚开口,一个小厮就急匆匆地跑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着“老爷,不好了”。
张员外一瞪眼,怒斥了那小厮两句,瞧见小厮满脸惊慌失措的模样,才给那小厮开口的机会。
见可以说话了,小厮一提神,急吗又叫到。“老爷,不好啦,小姐醒啦。”
“醒了有什么不好!你这个狗奴才,你才不好了!”
“不是的,老爷您听我说,装宁心香的盒子被二少爷夺走拉,小姐哪儿的宁心香又用完了,现在小姐醒了,正砸东西呢!”
这张家二少撒的什么疯,自己妹妹的东西都要抢?绾流在心里还未嘀咕完,见张员外一箭步地就往张玲儿的房间冲去,也只好紧随其后。
莫不是这张家二少和那施蛊者混上了?绾流眨眨眼,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照张玲儿现在的身子,还有那‘泣血珠蛊’的厉害,这样闹着,不出两日,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张家的秘密,似乎像是淘金一般,是越淘越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