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花之我们没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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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高三下学期开学的前一天,花像往常一样去拳馆,一大早就去,七点四十分就到。拳馆在文艺中心的二楼,门开着,可是没有人,教练应该是带着大家去跑步。他走进去,沿着道馆的练习场地跑了两圈,算是热身。脱去外套,压腿,做防俯卧撑,仰卧起坐。天气还是有些冷,所以还是没有汗出来。他又拿了绳子出来跳了一会绳,直到细小的汗滴溢出来。

教练带着跑步的人回来了,看见花,大家点一点头,相互打几声招呼。

花在这里练拳已经一年多,跟着舅舅来这地方不久,他就寻到了这里,开始过来练。花每周六和周日都过来,放假的时候,有空就过来。他喜欢练拳,十岁就开始练,那时是跟随村里的一个老人,一共是十来个少年。他们练的是祖先传来的传统武术。

他与拳馆的人合得来,除了练习,有时也一起说话喝酒。他练得不错,和一个省里的冠军都可以打成平手。教练说其实他可以参加正式的队伍,如果他去参加比赛,至少拿个冠军不难。花总是报以一笑。每次有比赛,教练叫他去参加,他都不去。这一次,春季的比赛,教练并不通知他,自己给他报了名上去。

我不想参加。花说。

这一次由不得你。教练说,我已经帮你报了名。

可是。花还想说什么。

这是通知书,去不去自己决定。教练脾气始终不好,把一张通知书丢给他,然后气呼呼地走去教练室。

喂,花,你就去吧,除了他们新来的几个之外,我们都去。武赫把掉在地上的通知书拿起来,交到花的手里。

再说吧。花说。

那我们先打一场如何。武赫说。

好,来啊。花说。

两人戴上拳套,对面站定,目光凶狠,如仇人。

掸得不错。扎马尾辫的老师用手把灵的头发弄弄乱,笑着说。

灵手放在琴键上,笑起来,不说话,心内甜甜的。

两星期后,市里有个比赛,你要报名吗?老师问。

算了,我怕自己不行。灵说。

这是什么话呢?你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老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说,我已经替你报了名。

呀,老师。灵接过信封,低着头。

再掸一曲吧。老师说。

恩。灵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弹钢琴,是舒伯特的曲子。她喜欢舒伯特,他的曲子一首一首地练习过去,越弹越喜欢。后来,她甚至忘记自己是因为先弹钢琴后才喜欢上舒伯特的,以为自己是先喜欢上舒伯特的,后才开始弹钢琴的。

恩,弹得真好,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行的。老师笑着摸摸她的头。

老师。有别的学生在叫她。

加油。老师说完,走到另一边去指导另一个学生。

灵一直弹到下午四点多,告别老师回家去了。

走出门去,才发现天空竟下起了细细的雨。她停在文艺中心的大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阴郁的天空发呆。轻轻叹出一口气,哎,怎么下起了雨呢?也未带伞来。

只是小雨。花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身边,眼神空茫地望着远方。

你怎么也在这里。灵问,来学画画,还是音乐?

花不说话,也不看她,只管望着很远的地方。很远的地方,眼神穿过城市的高楼,望着很远的地方。

你是在二楼学散打?灵看见他手上的伤,这样的伤她时常在他的手上看见,似乎每一个星期一都有。

花还是无语,一低头走下台阶,步入雨里。

花,花,你怎么了。她唤他。

他似乎没有听见,只顾低头走了。

花,你怎么了?她看着他远去背影,对着雨发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一离开蝴蝶谷就如变了一个人一般,不愿与她说话,装出一脸的冷漠,不理会她。就如从来不认识一般。她一直都不能懂得他,他像是一个影子,来无影去无踪,无论在学校,或者外面。他似乎只有到了蝴蝶谷才会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而蝴蝶谷的他与外面的他又完全不同,毫无关系。

我送你回去吧。老师晓铃拍了一下她的肩,一只手推着一辆自行车。

不用,老师先回去吧,我等一会。灵想继续说,却被晓铃打断。她递过一把伞给灵,说,你坐后面,帮我打伞。

好。灵顺从了,跟在教她钢琴的老师晓铃的后面,打着伞。下了台阶,晓铃示意她坐上去,她轻轻一跃,也就跳了上去。

这两星期你要好好练习,比赛的时候,要认真一些,拿了个奖回来,也不枉老师看好你。晓铃抬头看见伞几乎全盖在自己的头顶上。于是对她说,把伞往后移一移,小心把自己的衣服淋湿了要感冒的。

不用,伞很大,雨淋不到我的。灵说,其实肩膀已经被打湿了。

你快要高考了吧?晓铃问。

是。灵应道。

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真是个乖孩子。晓铃笑起来。

她不应。

晓铃送灵到她家门口,与她告别,说,等比赛结束了,我送你礼物。

老师再见。灵说。

再见,再见。晓铃踩着自行车远去了。

灵要钥匙开了门,却差点和爸爸撞上,爸爸手里拿着伞,说,我刚要给你送伞去,怎么自己就跑回来了,肩膀都淋湿了。

没什么的,我们老师送我回来,只是淋湿了一小点。灵说。

走,走,进去吧,你妈早做好了饭菜。她爸爸让她先进去,却关上门。

她先去浴室洗了澡,然后吃饭,看了一会书便去睡了。如往常一般,她睡得很好。只是坐了一梦,梦见自己回到了蝴蝶谷,那个奇迹一样的小山谷。

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