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花之我们没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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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清晨五点,已经是第三日。

她起身去浴室洗澡,昨夜的****似乎什么也没有留下。

浴室狭窄,这是她唯一不喜欢这种廉价旅馆的理由。可是,那些上街找女人的男人一向只带她们来这样的旅馆。旅馆几乎什么也没有,简陋得像难民营的帐篷。清凉的手流过肌肤,就如昨夜的****。曾经,一个站在她旁边的女人,这样对她说,男人只要放出那一家伙,而我们只是要钱,到那里也一样。灵觉得她说得对,也不对。对一些人而言是对的,而对于她,却并不对。她并不需要钱,白天的工作所得的工资她都没有地方可以花,何必夜间还出来赚钱。

不为钱?那你为什么呢?这是没有人问过她的问题。

我要什么呢?她却时常自问。

她其实只是想要背叛,想要反抗,以任何形式也要反抗所谓的命运。只是如此。她一直对自己所走的道路不满,却一直忍下冲上来的怨气。所以,当她已经再也不能克制自己,想即将爆发一样的火山。于是,她寻到了这一条被世人唾弃的道路。第一次的紧张和快感过后,她慢慢地对此有了依赖,或者说是中了毒。和吸****的人相似,不可自拔。她错误地以为这是自己的出口,而她又一直以爱做为借口,以花做为借口。她一再告诉自己,只有昨夜才可以靠近花。可是,花在何处,他真的还在黑暗吗?她却一无所知。所以,其实,她其实并不爱花,她所爱的是自己的幻觉,她只爱自己。

这是矛盾的。她爱着自己,却又厌恶自己的命运。于是,她拼尽全力,想要反抗命运,哪怕是糟世人唾弃。就算是伤害了自己也再所不惜。

面对那些猥琐的男人和他们贪婪的色眯眯的眼神,她觉得厌恶,但是,闭起眼睛。她看见的却是自己所爱的幻觉。于是,她沉沦下去。

以前,她的生意一向很好。她对钱并不在意,对方随便给多少都可以,而且,她长得相当的好看,虽然化了很浓的妆。唯一的一点,她不愿意走远,不去舞厅夜总会什么的,她只愿意做一件事。于是,其他在一边干瞪眼的女人都说她贱。

每一夜,她都站在那个地方,沉默,不像其他的女人去招揽客人。她像一株植物一样站在墙边,安静。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是兵。他歪靠在问框上,坏笑着看着她一丝不挂的完好身体。

没看过啊。她说。

他不说话,走进去,把她按倒在墙上,拉下他的那条红色三角裤,像昨夜一样进入她的身体。

她已经没有兴趣想昨夜一样呻吟,只是不动,随他去捣鼓。

如果,我做这样的事被父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呢?她冷笑起来。也会气死吧。他们怎么可以容忍自己骄傲的女儿出去做妓女,而且是最最下贱的妓女。

一直以来,我从未逆过他们的意思,从上小学起,在家乖乖地听父母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忍耐不喜欢的那些愚蠢的同学。这些年,我过得太累了,身体这容器已经不能承受,所以需要发泄出来。干嚎哭泣已经无用。

需要报复。是的,他们强加与我的,要反击。我的人生,凭什么任由别人去安排。至少,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欢娱和死。

他突然加快速度,搂紧了她的腰,然后一泻而出。

你不该来这里的。兵说。

为何?她把他推到浴室门外。出去,我要洗澡。

我一看就知道你出身很好,而且现在也过得不错,没人和你说过?他靠在浴室门外说话。

她沉默。

喂。他叹一口气,说。我妈一直逼我结婚,如果你愿意?

别开玩笑了,兵。她开门出来,已经穿好衣服。她用手轻轻抚过他的短发,有点扎手。我是出来卖的。

我不介意的。兵说。

她不说话,笑笑,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阳光明媚,清亮清亮的落进她的眼里。她不走大街,小心拐进一个小巷,快步消失于隐约的晨光里。

迷一般的女子。兵对着她消失身影的方向说。

可是,有哪一个女子不是像迷一样呢?这条巷子里的女子,都是迷。因为这小巷,不,是这世界本身,就是一个迷。

她穿越迷宫一样的小巷,遇见偶然的几个人,看见他们藐视的眼神。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出现在日光之下。在从前,她都是在天亮之前就离开。就如传说中的那个灰姑娘。然,她没有遇见那个神奇的魔法巫婆,也没有南瓜马车和老鼠变成的马,更没有她的苦难故事。

她多希望自己能够像灰姑娘一样有一个苦难的人生,有一个可以让自己疼痛的童年。这样的话,也许她就可以和花势均力敌了,她可以成为他的对手,而不必像现在这样生活。

匆匆走了很久,终于抵达家门口,却意外看见许铭扬的车停在外面,他靠在车边吸烟,眼睛盯着她家的阳台。

她转身要走,却又停下,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然后转回去,径直走过去。走到许铭扬的身后,突然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许铭扬果然吓了一跳,转过身,惊魂未定的样子。

回去吧。灵淡淡说了一声,然后从他身边走过去。

等一下。许铭扬一把拉住她的手。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早上。

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

灵,我只来和你说,我......许铭扬急忙追上去,然,灵走得快,一转弯,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于是,他只能在门外叫。灵,开门啊,我有话和你说,我错了...喂......

灵拿起电话,给雷晓锋打了一个电话。喂,雷老大,许铭扬在我家门外,你来。说完,她挂下电话。

过了一会,电话响起来,是雷晓锋的。他说,开门。

她去开门。

许铭扬还在,这只身边多了一个雷晓锋。

她皱了一下眉,然后让他们进来,说,你们自便,我要去睡了。

话说完,丢下他们两个,自己去卧室睡觉。

这是第三日,已经接近于日光。

她希望自己一觉醒来,所见的就是美好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