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衣衫一摆，手指微动，快速的掀开飞扬紧紧扯着的锦被，掀开的一霎那，一道身影闪过，只见飞扬猛地一侧身，重重的咳声伴随着“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淡淡的腥甜的味道萦绕在空气中，让凤夜歌霎时白了脸。
“舞儿……你……”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微颤，月光下，那一抹红色映入深瞳，恰如当年那场宫变，满眼的红，凤夜歌的嘴角扯了扯，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滞，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恐惧缓缓地袭来，凤夜歌如玉般的手指轻轻地托起飞扬的苍白的小脸，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是不是不应该让舞儿接那一剑？舞儿为何会吐血，难道那人剑上有毒？
想到这，凤夜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冽，凤廖若？如果舞儿有什么事？我一定让你整个若王府来陪葬！
脑袋一偏，飞扬躲过凤夜歌的碰触，抬起衣袖，狠狠地擦去嘴角的血渍，淡淡的瞥了凤夜歌一眼，琉璃眸触及他担忧的深瞳，在心里偷偷笑了笑，小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看来自己配置的飞心咳还是蛮有用的吗？
原本做好了一直机会做实验，这次自己就亲自实验一回吧。
压抑的咳声一点点的踱进凤夜歌的耳中，让他的脸色更加的不好，担忧的看着飞扬越来越不正常的小脸，“舞儿，不要闹了好不好？让我看一下，你到底怎么了？”
“我闹？”挑起眉，斜睨着凤夜歌，飞扬又重重的咳了一下，“是你在胡闹吧？不知道是谁，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我舞飞扬不用你假装好心，我就是死了，似乎，也管不着你的事。”
边说着，飞扬再次甩开了凤夜歌伸过来的手，低垂着眼眸，星眸半掩，飞扬的嘴角微微勾起，低低的咳了一声，掩饰着嘴角即将溢出的笑意。
“舞儿，我……”
薄薄的唇，微微张了张，凤夜歌看着那低垂的小脑袋，刚吐出的话，却又被生生的截住。
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清冷的声音里满是无奈，“舞儿，一切都是我的错好不好？让我看看好不好？你到底伤到哪了？”
“不好！”
摇了摇头，飞扬再次闷闷地躺回到床格上，再次盖住头，“除非，你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如果没有，为何会如此？她不是笨蛋，这个老套的情节，她脑袋一转，就能猜出个八九分，只是想要听夜亲口告诉她罢了，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夜他告诉她，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是信任，她有权利知道他的苦，他的伤，他的一切，而不是仅仅躲在他的羽翼后，祈求他的保护。
这样单方面付出的感情，单方面的付出，只是让他们之间，拉开越来越远的距离罢了。
“我……”
吐口而出的话，却在凤夜歌抬眸的一霎那顿时止住，觉察到了飞扬声音里的平静，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薄唇抿了抿，看着蒙着头的飞扬，清冷的声音低缓的响起：“舞儿，这血是假的？”
清冷的声音里，透着担忧，却更多的是未知名的情绪，带着三分疑问，七分确定的声音，让飞扬低声的咳声，缓了下来。
看着依然蜷缩在锦被里的小人儿，凤夜歌眉头轻轻地蹙了蹙，再次低声的唤道：“舞儿……”
静默的气息萦绕在精致的厢房里，淡淡的桂花香依然蔓延，突然，飞扬白皙的手指微微扒开一点锦被，露出一双闪着狡黠的琉璃眸，望着仅一步之远的凤夜歌，望着那双略微带着担忧的眸子，讪讪的笑了笑。
在凤夜歌的注视下，拿开盖在脸上的锦被，露出一张虽然苍白，却并没有一丝不适的脸，飞扬拽了拽额前的碎发，微垂着眸子，避开了凤夜歌的视线，“那个，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开玩笑？凤夜歌的眉头蹙的更加的紧了，然而看到飞扬安然无恙的小脸，心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走近飞扬，一步的距离，他却分成了七步，一步步的挪过去，颀长的声音在淡淡的月光的反射下，更加的修长，不解的看着他的慢动作，飞扬一时不明白的瞅着他。
厢房里的黑暗，打在凤夜歌的脸上，一时之间飞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周身散发着的淡淡的清冷气息，却莫名的让飞扬嘴角扬着的笑意，缓缓地僵住了，一阵淡淡的淡雅清香袭入呼吸间，飞扬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略微加快的心跳声，响在耳边，让飞扬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她……是不是玩笑开过火了，不过也不能怨她，谁让夜不说清楚的……
手指轻轻地环上凤夜歌的腰腹，飞扬略微不确定的唤道：“夜……”
……
过了好久，凤夜歌低声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抚着飞扬软软的发，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抹飞扬不知名的情绪，“舞儿，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再开了……”
“哦。”点了点头，飞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下撞到了凤夜歌削尖的下巴，揉着脑袋，低声的轻呼了一声。
半揉着脑袋，飞扬斜睨着一旁也在不轻不重的揉着下巴的凤夜歌，凑近了一点，借着月光，看着貌似有些泛红的下巴，调侃道：“夜，你的下巴，还是这么硬，你真的应该吃胖一点，这样撞到脑袋的话，就不会痛了。”
看着飞扬狡黠的眸子，凤夜歌的心情也不自觉的轻松了下来，嘴角微微勾了勾，“舞儿，觉得我很瘦？”
“还好。”细细的想了一下，瘦吗？好像也不瘦，突然刚才想问的事情，“不对，夜，现在不是讨论你瘦不瘦的事，不要转移话题，你不觉得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给我解释一下吗？”
转移话题？“好像是舞儿先说我瘦的吧？”
看着飞扬睁着的琉璃眸，凤夜歌的心里微微暖着，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比较适合舞儿。
舞儿……舞儿……
一声声的低喃，仿佛带着说不清的情绪，让飞扬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挑了一下眉，“干嘛？我的名字，不是解释的？叫一千遍也逃不掉解释的。”
再次轻轻地环住飞扬，如玉般的下巴低着飞扬的额头，凤夜歌看着窗外的透出的月光，缓缓地闭上眼睛，“舞儿，这一段时间不要问原因好不好？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不是现在？”
不解的蹭了蹭脑袋，耳边听着凤夜歌的心跳声，低声的问道，解释还分时间，估计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那她还有什么好问的，估计也没有她插一脚的余地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告诉舞儿，只会让你担心，无声的喃道，最后一句话，凤夜歌并没有说出口。
“……等所有的事情解决以后，我会源源本本的告诉舞儿好不好？”
听着凤夜歌低沉的声音，带着未知名的哀伤，飞扬的嘴角微微扯了扯，笨蛋，还是想自己一个人承受，算了，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算了，给你留点空间吧。“到时候，一定要把所有的始末都告诉我，要不然，我会死死地整你一回，让我所受的委屈，都整回来。”
半威胁，半警告的声音，不自觉的让凤夜歌的眸子柔了下来，“好。”
玩笑的话，有时候往往在不经意间脱离了现实的轨道，如果凤夜歌知道以后发生的事，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选择在这时解释清楚……
“夜，等事情办完以后，我带你回冥云山去看爹爹和白老头好不好？我突然觉得我不喜欢这里了？”
闷闷地说着，响起今晚的寿宴上所发生的事情，飞扬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力，太多的算计，太多的无奈，让她觉得他们的脸上仿佛都挂着一张虚假的面具，她甚至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突然有些怀念在冥云山的日子了，虽然无聊，但是那里却让她过得很舒心，很自在。
“好。只要舞儿觉得开心，去哪里都好？我都陪你去？可好？”
缱绻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馨，让飞扬的心，渐渐地柔了下来，“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不许耍赖。”
“不耍赖。”舞儿，这是你的想法，何尝又不是我的想法，远离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远离这个让你不开心的地方，离开这个充满了悲伤地地方，只要有你的地方，到处都是我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