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趣的花娘大赛
指腹轻触着那‘离’字,浅笑着玉指轻抬,走到一侧后,捋袖轻挥,眼前的青松立即与三丈之外的青松对调了位置,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一来,羽微山上所有的青松位置排序全换了位,那男人之前所悟心得亦全然作废,现下怕是又得忙活一阵罢。
只不过他竟能在旬月之内寻出些端倪,不难怪童儿觉得危险,有此本事却不知为谁人效命,若为鬼阎罗,自是饶他不得,且让他多活两日,或许那溪花馆中还有些趣事她未发现。
男人只觉身后忽闪过一阵刺骨的冷风,倏然回眸,提起所有警惕四周打量,可除了自身的气息之外,没能感受到任何东西,或许——错觉罢,一只鹰隼的鸣叫吸引了他的目光,扰了他清静,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蓄牲。”
昼为阳,夜为阴,凤宁心下默计算了时辰,现下时值日?i,来到一片不起眼的山坳,一涓流水殷殷的淌着,时尔发现的声响,悦耳之极。
这涓流水五指宽大小,只能踏下一只脚的距离,凤宁于它取了个名字——一线天。
踩了下去,立即感到一阵凉意,一直踩着那涓流溪,约莫走了一刻钟,临近一块大石处,隐约便有了些雾气,雾气浓郁后,侧身走进了一旁的两棵青松之间,渐渐的,那身影越来越缥缈,直到没有了人影,雾气便又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的消散了。
眼前一片豁然开朗,远瞻满眸葱郁,翠山碧水青颜,没有四季变幻的景致,依旧如春三月,鲜花簇簇,垂柳依依。
青山绿水之间,一座府邸赫然矗立,门庭上方羽微山府几个大字随着步履的临近,也越发的变得清晰。
未直接进府,而是辗转了步子去到师父的坟茔处,坟茔旁有株梧桐树,是自己来这里时师父栽种的,还记得当时他言,凤栖梧桐,可惜却只是个落脚之处。
叩了三个头,离别数月,这里依旧如故,环顾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任由思绪沉浸在过往里。
一声狼嗥唤回了思绪,斜眸之际,两只金色毛发的狼朝自己奔来,前生没见过金色毛发的狼只,向师父提过是否有基因突变的可能,他说这里的金狼已几近灭绝了,羽微山府里的两只金狼还是他云游时,机缘巧合下救下的两只,金狼十分珍贵,还通晓灵性,这两只金狼的年岁大概是成年男子的一倍。
呵呵,这里的金狼不止长命,它们凶猛的模样凤宁不曾见过,但此时却温顺得跟狗似的,在凤宁身边跳蹦着,伸手抚着它们的毛发,领着它俩一起推开了山府的大门。
后两日,那男子又依时来到羽微山,只是脸上苦恼不解的表情让躲在暗中的凤宁忍俊不禁,得有个计较了,她可不想将时间浪废在此人身上。
拿定主意后,于今日日入时分随着那男子一起回到了州城,与幻炅讲的一样,他先去了溪花馆附近的一家客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后进了溪花馆。
他真是来此充当恩客的么?添了几分好奇之心,借着夜幕的掩色隐进了溪花馆里,片刻便搜索到他的身影,本就生得小人之姿,此时的鬼祟模样更彰显他与好人占不上边,左隐右闪,越来越深幽的溪花馆,前面的气息终是停止的流动,轻按枝叶,便见到他恭敬的停在一窗棂前,随即一抹侧影映在窗扉上,飘出窗棱袖角,艳红颜色随风若隐若现——。
能住在溪花馆僻静深处之人,身份自是不俗,从映着窗棂上的身影来看,房内之人是位女子无疑,不过能指使一个还算有本事的男人为自己做事的女子,便不能按平常识人的思维来判断了,她的身份是什么?为何会对羽微山府有兴趣?
忖思后,发觉人已到了客栈门前,小厮虽不见凤宁何时出去的,但还是热情的迎了上来,“公子爷,您回来了,您用膳了没?用不用小的给您备膳?”
嫌他有些聒噪,凤宁带着几分簿怒驻足,冷冽的言道,“不必侍候了。”
小厮闻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直觉着后背一阵发寒,呆愣的望着那抹上楼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主子的气息她是熟悉的,打开门,便看到了主子回转的身形,微曲了身子,“主子。”
凤宁略微的颌了颌首,推开了房门,还未坐定,便瞧到床榻上摆放了一件氅披,整个衣身为浅天蓝色为主,领边镶嵌绣着浅玫红的花纹,紧密的针脚缝得绒毛好似本就生在衣边,衣摆处绣着繁复的纹路,让人一看便觉得有种不可攀比的高贵,本以为会有些重量,拿在手里却轻巧无比,触感更是无法形容的适中,淡淡的龙涎香气吸入鼻里,这氅披定然是用香熏过的,脑海里的麻烦有了一丝消散,“何时送来的?”声无波澜,却难以掩饰眸中的温柔。
翠娘立在桌台前,沏了杯茶,“昨日送来的,来人言,陛下让主子出门着身,作御寒之用。”
轻嗤一笑,这毛色如此纯净,价值定然不斐,不愧是开国库的,就是舍得花钱。
用了些吃食,叫来幻炅做了一番吩咐,随即披上紫御麒令人送来的御寒之物出了门,不由得加紧了步履,因着不想溪花馆的好戏,只是临出门前,好似看到翠娘欲言又止的模样。
因着今夜之举,溪花馆门口早已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热闹得如元宵的集市,寒风乍冷,却没能吹走众人的热情。
凤宁自是懒得与他人争道,只要有银子,还不能寻不到好位么?静静的伫立在不远处,等着进入的人变得稀少。
约莫过了半个钟,终是少了些,踏着清冷的月光移步,凉风拂过,脸上感到丝丝寒意,身子却暖和无异,这氅披如同某人的怀抱一样温暖,有少许怔然,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守门的****见着一位男子走了过来,瞧那男子相貌俊美无比,衣着更是耀眼尊贵,定然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怎么身后连个跟随侍候的小厮都没有?不过,只要他有银子,管他身后有没有人侍候,奴颜媚骨的勾起了唇角,“这位公子,怎么没见过您,您是头一回来咱溪花馆罢?”
怎与那客栈里的小厮一样聒噪?随即不悦的拧眉,从宽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于他,漠然的言道:“给我个好位置。”这种地方,这种场合,想安静是妄想之举。
大锭银子在手,****自是殷勤起来,领着凤宁在前面走着,还不曾休口,“公子也是您今日运气好,那好位置还真剩下最后一个了,虽不是正中,却也僻不了多少,您一定满意。”
凤宁在他身后掩鼻、掩唇而行,一楼的拥挤与嘈杂之声硬生生的直击耳膜,若非不想引起注意,便纵身而上了。
上了楼,便瞧到用纱幔隔断的一个个小间,如此盛举自是人满为患,凤宁踏步摇首,冷冷的半掀唇角,寒冷的天气,竟还有人拿扇轻摇,兀自风流,一群纨绔子弟罢了。
****停下了步子,抬手作势‘请’,凤宁落坐于软凳上,一手搁着桌沿,与那****所言相差无几,此处虽不是正主,却也能清楚的看个全然,楼下那宽敞之地,想必便是今夜的舞台了罢,抬手将一侧的簿纱散下,便置身于帷纱之间。
少顷,有小厮端进来茶与点心,搁于桌台后,在台面上放下一块小竹牌便躬身退下了。
斜眸瞟了一眼,那点心还算精致,随即将眸光又投向楼下,空荡荡的舞台让凤宁觉着无味,她可不想在此浪费太多的时间,听闻一群男人对女人叫答叫问。
约莫片刻之后,凤宁端起手畔的茶杯,饮了一啖茶水,再次抬眸时,那舞台中央便赫然站了一位半老徐娘,那脸上的粉香含笑的眼,眉飞色舞的手势着身的罗衫,皆证见她乃此处鸨娘的身份,只见她抬手压了压场子,场面立即安静了少许,听着她扯开了嗓门的朗声言道:“承蒙各位公子大爷抬爱,来到我这溪花馆施恩,春姨我这儿谢恩了。”
春姨刚弯下身子,便有性急的男子喊了句:“少他妈给老子在这儿磨磨叽叽的,大爷花银子来溪花馆是寻开心的,快把那四个娘们儿喊出来。”
音刚落,有人起哄了,“就是,快喊出来。”
“我们来这儿可是来看水花娘子的,快喊出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