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妩媚的水花娘子
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久了,春姨早已颇具八面玲珑的心得,连忙陪笑,“各位大爷别急嘛,比赛马上就开始了。”随即抬手,指向款款而来的几位女子言道:“您们瞧,这不是来了吗?”
“水花娘子,水花娘子,水花娘子——。”
“云花娘子,云花娘子——。”
“雨花娘子,雨花娘子——。”
“青花娘子,青花娘子——。”
哦——,凤宁挑眉,唇角掀起了一丝兴味,轻撩帷纱,舞台上俱是美女如云,倾城之色,难怪这群男人反应巨大,举手投足间的迫不及待如此强烈,如此美色若非今日特殊,怕是无缘得见罢,当然,让她更有兴趣的,则是那着红衣的女子,丽颜如画,青丝如瀑,浅勾的唇角透着妩媚多情,一双似水盈目勾人心神,却又能在她携丝巾掩唇时感觉到几丝鄙夷与嘲弄。
放下撩帘的手,听着那自称春姨之人又喊开了,“各位大爷,姑娘已经来了,今夜的规矩也是之前定好的,现在我现面前的箱子里,便是在坐各位爷所坐席位的竹牌,一楼的大爷进门时已发至人手一块,二楼的大爷竹牌都搁于桌台了,那么第一个问题是五十两银子,由雨花娘子从箱子里抽起竹牌,与竹牌上相同号数的大爷便可向雨花娘子提问。”
捋袖拿起搁置桌台的竹牌,打量了一下,牌身打磨得很光滑,周围刻有藤纹,乍一看,还真是费了些心思,略微一叹息,听着楼下的热闹非凡,斜觑着那着红衣的妩媚女子,忖着交待幻炅之事可办妥帖?
思绪不在此处,只听得楼下一阵嘻哈大笑后,便由云花娘子伸出藕臂去箱子里抽出竹牌,下一瞬间便响起了春姨高昂的声音,“三十二号,三十二号的大爷是那位?”
“我——。”
一位衣着上等丝绸的男子高举着左手,满脸的期待与猥琐走近舞台,凤宁不经为这云花娘子捏一把汗,这男子一瞧便是常年流连花丛之徒,果然在看清楚来人时,那云花娘子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瞟了一眼红衣女子后,更多的却是忍耐。
春姨踏上前去,笑言:“不知这位公子想问云花娘子何样的问题?”
周围的众人,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那男子挑眉淫笑,“本公子家财万贯,想问问云花娘子可愿意入到我府中做个侍妾?”
这问题如何作答?分明是为难,今夜的问题都得随着客人的意愿,若是愿意,岂不是违背自己的意愿,若是不愿,应得他不满意,自己便得无条件接受他一条件,凤宁轻笑,看着那似云朵般清纯的云花娘子,料想着她会如何作答?
那云花娘子一脸的难色,唇角扬起的笑分明很是勉强,缄默多时,看似依旧不知如何作答,此时,响起了一阵不屑的轻笑,随即出口的两个字让提问的公子颇为气恼,但听他言:“粗俗。”
众人闻言,皆抬首看向了言语之人的方向,二楼的某个隔间里,一气宇轩昂的男子立起了身,此人衣着华贵,相貌堂堂,此时立于之处,自是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凤宁轻撩帘打量着不远处这说话的俊朗公子,瞧着他满脸的自负之笑,说及那提问之人是粗俗,那他又能高雅到那里去?
“云花姑娘虽身置欢场,但人家好歹也是位女子,你这么相问,岂不是让云花姑娘难堪么?”捋着耳际垂下的发,蔑视的瞟了一眼楼下提问的男子。
他话音刚落,一楼便有人小声传开来了,“这不是玉面才子何书文么?”
“有什么好惊讶的,他本就是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出现在溪花馆不足为奇。”
何书文么?只可惜他一身自傲的态度,毁了这斯文的名字,风宁继续撩着帘纱,欣赏着接下来的戏码。
“哟,我道谁人敢插本公子的事情,原来是玉面大才子何书文何公子呀,怎么?难道你对云花娘子有兴趣?只可惜云花娘子的手气好,抽中的是本公子,要如何处置也要看本公子的心情,不敢劳烦玉面才子您操心。”男子阴腔怪调的说完这番话,拿着手里的竹牌胜利的笑着,脸上得意的表情很是欠打。
何书文先有一瞬怒意,随即快速敛下换作一副笑颜,“这位兄台,在场诸位之中,不乏对云花娘子青睐之人,你若为难她委身于你,你让其他倾心之人怎么办呀?”挑眉对云花娘子言道:“云花姑娘,您应他便是,莫忘了规矩,他虽有提问之能,但是否满意却是要在场的众位说了算的。”
云花娘子先前许是让这问题给惊住了,才紧张得反应慢了些,如此经何书文一点透,悬着的心便稳稳的落下,投去的眸光,感激着蕴含着女儿家初始的羞涩。
心中有了底蕴,云花娘子也毋须顾忌什么,款款走上前去,望着那提问的公子笑言:“公子错爱,云花自是感激,若公子真对云花有心,便请常来溪花馆捧场。”
不等那男子开口,春姨赶紧接下话,“不知诸位大爷对云花娘子的作答可满意?”
意料之中响起一片满意之声,春姨点了点头,扶着云花娘子从新坐在了坐位上,那云花娘子的眸光,却明显投向了二楼这位与她解围的玉面才子,只怕是芳心暗许,以交情郎了罢。
而那提问的男子自是瞪了一眼何书文,怀揣满腹恼怒转身离去。
接下来,便是今夜的花中之花,水花娘子抽牌的时辰,所有的男人都摒住了呼吸,希望自己有这般运气,紧张的看着水花娘子伸出下臂,随即又听得春姨的朗喊,“第三百五十四号,三百五十四号那位大爷。”
众人皆四周观望,以为那三百五十四号大爷就在身旁,等候了许久,楼下皆是一片哗然,因着无人应声。
三百五十四号,这号好似有些印象,凤宁不禁意见斜眸,那三百五十四号竹牌不正静静的躺在手侧的桌台上么?忍不住掩唇轻笑,云眉挑起一抹无聊之色,拿起竹牌,再觑视了楼下一干喧哗之人。
有龟公走近舞台,附在春姨耳际说了什么,那春姨的眸光便眺向了一处纱帘轻掩的隔间,抬手压了压场下的喧闹,笑着言道:“各位大爷请安静一下,这三百五十四号大爷是存在的,想必乃是溪花馆的新客,有些窘迫罢了。”
“是谁呀?”
“就算是新客也不能无视水花娘子的存在呀?”
“就是,这不摆明了不把水花娘子放在眼里吗?”
“我们都是冲着水花娘子来的,若他不想应声,把那竹牌给我好了。”
“就是,就是——。”
又是一阵起哄,春姨招着手,手中的丝巾上下翻飞,“各位大爷别急嘛,竹牌在那位大爷手中,要不要给你们也是那位大爷说了算呀。”
“好大的架子,谁人如此放肆无礼,给老子滚出来。”
随着一声朗吼,凤宁心生得几分簿怒,俯视着楼下那口出秽语的彪形男子,不由得掀起了一丝兴味。
春姨指着那纱帘隔间,笑言:“就是那位公子。”
众人顺指看去,正巧看到纤指轻撩纱帘,男子生得龙姿凤颜,着身的服饰绝非世俗之物,颜若冰凌,气质亦如冰雪般沉静,只是那灿如星辰的瞳眸略转的瞬间,不禁就让众人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压抑。
无人言语,皆被那公子溢出的独特气质深深吸引,如此清透似水的人儿出现在溪花馆,倒是觉着这溪花馆会浊了他的清雅,毁了他的不染尘世。
“怎么?这位公子觉得水花不够资格与您攀谈么?”突兀的一声柔声软语,将所有在愕然之中的人唤醒了过来。
似火红袖轻捋,泄不尽的妩媚之姿,凤宁手持那片竹牌,浅掀唇角,眸光瞟向了水花娘子的方向,带着她一惯的悠然口吻,“水花娘子怕是误会了,在下之所以久不吱声,是在忖虑如何向水花娘子提问,在场人人皆知,机会仅有一次,对于这仅一次的机会,在下自是要谨慎些,这才不会唐突了水花娘子不是?”
字字谦和有礼,无不透着对水花娘子的仰慕,只是那唇边的浅笑有些怪异,好似与他的话语之色不符。
“公子既是如今青睐水花,自是水花的福气,不知公子要与水花攀谈什么呢?”水花娘子状似无骨的腰枝半倚着椅子,看向那白衣公子的眼神多了几丝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