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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潜意识里的害怕

第7章 潜意识里的害怕

“是——。”

幻炅离开了,童儿下一瞬间也扑翅飞走,先前的悠然已换作了满心疑虑,凤宁有些不悦的转身,恰好看到翠娘拿着账册踏过了门槛。

父亲在朝为官清廉一生,告老还乡之后亦是有些积蓄,可是钱嘛,谁会嫌多?看着账册上不错的收益,凤宁才浅浅了勾了勾唇,谁会与钱有仇?

翻阅完账册,才发现夜幕早已降临,斜眸透过窗扉,只见楼里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宣哗与热闹都是生意不错的象征。

桌台上的烛火跳出了热泪,一行一行的坠落,好似温暖中蕴含的凄哀,少有的滞神,让翠娘的一声轻唤给拉了回来,“主子,晚饭已备好了。”

将账册垒在一旁,凤宁起身离开,雪纱袖拂过案台,椭圆形雕花砚台,漆黑的毛笔尖,皆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落坐在餐台边,桌上摆放精致的三菜一汤,少少的用了些,便吩咐翠娘让人撤下了。

站在院子里,与万寿菊一起沐浴着清凉的月光,嗅着满庭的芳香,略带感伤的思绪却随着幻炅童儿一起回了羽微山府,在那里生活了八年,就若她记性再不好,一草一木也都十分熟悉了。

当年翠娘去宰相府接自己的时候,只是将师父的一封信给了父亲,父亲一看之后便让自己跟着翠娘离开了,岂今为止,那信里言些什么,凤宁便不得而知,承认是有一点好奇,只是时间早已久远,那封信父亲还收着么?

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的托着一朵开得正研的菊花,那层层叠叠的花衣着实赏心悦目,犹记得住的那家医院楼下有一个花坛。

花坛秋天的时候也会开满菊花,静静的观赏那花坛里清黄,橘黄,是自己每日倚着玻璃窗不倦的动作,偶尔清风慈悲,送来几丝醒神的清香,却只会将自己陷入更深的惆怅,尽管如此,却仍乐此不疲。

当然,自己亦清楚怅然的原因,因为花坛一旁,从儿科里出来的哭闹小孩都比自己幸福,至少有个妈妈哄着,而自己呢,总是孤独的面对着四面白墙,偶尔进来打针的医生、护士,也都是做完工作后便离开。

忆及小时看过的一部卡通,文中女孩与母亲相隔遥远,却彼此思念,而妈妈呢,只为忙碌的工作,自己的存在仿佛是一个负担,如此,她到是乐意像文中女孩一样,见不得还好,便可以当做相互思念,此生的母亲,深爱着自己,让她还来不急好好感受母爱时便撒手离去,还好,她是爱她的。

眸光渐渐的柔和了下来,腰间的衣袂随着轻风翻飞,摇曳在唇畔的一缕发丝,掀起玉颜上温柔的浅笑,手中的万寿菊知道,此时的她正忆及美好,随即不由自主的浅吟唱起来,‘好喜欢您妈妈,我好爱您妈妈,温暖而芬芳,我重要的妈妈,只要您将我呼唤,我就会感到快乐,妈妈,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我的妈妈,紧紧的抱住您,亲亲的亲吻您,永远陪在我身边吧,七叶树下的小道上,两人手牵着手散步,我们一起歌唱的话,就会感到非常开心,树荫下闪耀着的那双美丽的眼眸,用那柔和的微笑,将我包围——。’

余韵随风缱绻了许久,徘徊游离在四周,收回托住万寿菊的手,缓缓的起身移步,再看到椅凳上悠然落坐的紫御麟时,凤宁并无感到太多的惊讶,方才便已感到周围多了一股气息了,此时到是费解他寻来的原因占得多些。

瞧着他端起翠娘为自己沏的茶饮着,那泰然的模样仿佛那茶本就是为他而沏似的,衣着上等青莹丝帛,与昨夜那件玄袍相较,凤宁到觉得这套更怡人一些,却兀自多了几分清冷,凭添了些骇人的唳气,依旧银带束丝,黑发如瀑,狭眸是一惯见自己时的似笑非笑,不能怪自己总猜想他是在算计着什么,毕竟他除了是个生得祸国怏民模样的男人之外,还是个权力的最高统治者——帝君。

裙摆摇过门槛,凤宁面无表情却从容的盈了盈身子,“臣妾见过陛下。”

持茶盖掠茶的手微滞,紫御麒有些意外的打量着凤宁,头一回于他见礼,可从几番交谈的遭遇来看,他可不认为凤宁对他存在恭敬之心,可那张平静的脸让他瞧不出任何异样,将茶杯搁置于台,伸手去扶她时,却让她避开了,带着几分簿怒,冷冷的言道:“爱妃这是怎么了?有胆子抗了朕的圣旨,如今朕连碰都碰不得了么?”

他是危险的,不用举手投足一挥袖,只一个凌厉慑人的眼神便足以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于女人来说,都是贪恋其怀里的温暖,然她,却恰恰相反,他怀里的冰冷可以让自己减轻一时的痛苦,除此之外,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臣妾岂敢,陛下不是说臣妾染恙在身么,离陛下远些自是为陛下好。”

鹰眸投来一束炯光,森冷的气息在身边流淌,侧对着他,凤宁直觉着身后一阵冰寒,斜眸瞧到翠娘,她竟有些面色苍白,心下微怔,翠娘的本事虽比幻炅略逊一筹,虽未亲自涉足江湖,但自觉着在江湖上也算个高手,此时被紫御麒慑住,定然是见识过紫御麒的手段罢,“陛下的怒意太过明显,就不怕吓着臣妾么?”

余音未散,便觉着肩处一痛,凤宁转身的步子硬生生的停住了,再斜眸见他时,已欺身到身侧了,随即腰间揽上一只手,凤宁苦恼的忖着为何他总找自己麻烦,难道这是他的嗜好不成?却不知道这是紫御麒惟一能抑止她的手段。

“等等——。”靠在他正欲带着自己离开的怀里,凤宁有些郁闷的言道:“等等,陛下。”

紫御麒终是停住了步履,强势的盯着怀里的女子,只见她叹息着朝一旁的翠娘言道:“翠娘,你留下,等幻炅的消息,届时入宫诉于我知道。”

翠娘微微的躬着身子,“是,主子。”

院子里的万寿菊随着夜风轻轻的摇摆,送走的缕缕清香飘得很远很远,翠娘看了一眼那两人消失的方向,随即转身关上了门扉,轻声的门棱扣合之声,瞬间隐入潮冷的夜间。

“朕不喜欢不听话的人。”飞跃过脚下重重碍物,良久,紫御麒倏然冰冷的言道。

穴道周围硬是酸涩的疼,真是冲不开,胸口堵着一口怨气,“我也不愿意受人约束,更讨厌让人威胁,就若你是帝王,我也不会因着你坏了自己的原则。”她不会蠢到天真的以为他会给她人权,在这个朝代,是妄想,是奢望,如此,做自己就行了。

风在耳迹哮过,青丝已拂了满面,少顷落入一处幽静,迎着那双邪眸,听着他轻言:“你太过放肆,敢屡次顶撞忤逆于朕,想知道朕会如何处置你吗?”

唇角扬起的弧度,溢着诱惑的味道,鼻尖灼热的气息抒予着****,已经历了人事,能读不出他饱含森冷话里词间蕴藏的暧昧么?无奈的移眸别处,原来是芸然宫到了,“陛下,臣妾还是那句话,您后宫佳人无数,何苦为难臣妾一人,您如此没有节制,只怕臣妾明日真的要染恙在身了。”

唇角扬起的弧度,溢着诱惑的味道,鼻尖灼热的气息抒予着****,已经历了人事,能读不出他饱含森冷话里词间蕴藏的暧昧么?无奈的移眸别处,原来是芸然宫到了,“陛下,臣妾还是那句话,您后宫佳人无数,何苦为难臣妾一人,您如此没有节制,只怕臣妾明日真的要染恙在身了。”

垂眸看着她,狭眸微敛,轻笑道:“这话,惟有你宁妃敢说。”言毕,已将她轻柔的置于榻上,“爱妃可有向朕认错的打算?”

凤宁眨着清澈的双眸,凝视着那张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颜,“臣妾认错,陛下今夜便会饶过臣妾么?”

紫御麒饶有兴趣的俯着身子,看着身下此时已被危险迫近,却还有心思与他讨价还价的女人,她——果真是有趣,也许他自己也未觉查到,他的笑里,少了些消遣,多了几分宠溺,缓缓的摇了摇头,意料之中没在她眼里看到失望,有的,只是自己逐渐凝聚的身影。

没见过到了狼嘴边的羊能逃脱的,除非是聪明的羊遇到只笨狼,她不是笨羊,可紫御麒也不是笨狼,腰间的衣袂已被解开,凤宁盯着那张如同妖孽般越来越放大的脸,在唇叶相触的瞬间合上了眼帘,不若昨夜的霸道与疯狂,更多的是怜惜与温柔,凤宁不禁迷离了双眸,心下泛起了一丝——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