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可奈何的任性
本就看姚焕好戏而静了些许,此女子的傲然之姿出现,周围则是一片静谧,鲜少有人见过她,都猜着此女的身份。
帝王狭眸凝聚几分森冷的怒意,邪肆的俊颜上扫过一瞬杀气,这些该死的人,竟敢如此打量他的宁儿,随即又邪魅的勾勒唇角,掀起一抹慑人心魄的诱惑,宁儿既是到了,那么今晚的好戏也要开始上演了。
纳兰青宏看着姗姗来迟的女儿,真是又急又气,元宵之宴,身为后宫,她应一早就到,然她却——,唉,偷偷的看了一眼那冷颜邪肆的帝王,忖着这罪过怕是又得添上一层了。
步履顿停在竹梅面前,脸颊上五个深红的手指印让凤宁玉眸速沉,看向姚焕的神色自然变得怪异起来,冷漠的言道:“就为了一份小小的点心动手打本宫的宫婢,您好歹也是宇硕大捷之将军,与蝼蚁一般狭隘的度量,还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她以本宫自称,竟是帝王的宫妃?看着眼前身姿韵雅,却语带傲色的女子,云浮的眉宇之间,携足了让他后怕的悚冷,“你——你——你到底是谁?”
夜倾风携杯上前一步,不明白先前还得意志满之人,为何此时一脸的怔然与愕怯,想他一大将军,应该不会因着凤宁真正的身份而惧成这样,心下虽有待解之惑,仍言道:“大将军,您失仪了,此乃宁妃娘娘。”
“不——不——,你明明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姚焕喃喃自吟,脑海里边境之景未散,灵光又忽然一转,凤宁?凤宁?纳兰凤宁?纳兰青宏的女儿,难怪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
“宁妃妹妹,今日你可是贵人事忙,又来迟了。”帝座旁,华贵妃尖锐的语气倏然一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纳兰青宏之女,可谓在帝宫两起两落的宁妃娘娘。
凤宁轻斜身形,看着衣着显贵的华贵妃娘娘,眸光的余眸却扫视着身置花丛冷情且邪美含笑帝王,盈盈欠了一礼,“臣妾叩见陛下。”怎么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总得给某人一些面子,他的帝威也不是随便能挑衅的。
凤宁没有应华贵妃的话,华贵妃狠狠的瞪了一眼拜下的女子,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斜向了帝王,只见帝王苍眸半敛,溢出几许慑人的寒光,锐厉的神色直让她觉着紧迫,薄唇轻启,“媚贵妃。”
媚贵妃一怔,不是宁妃在向陛下请安么?陛下怎么与她说起话一来了,顾不得思虑,天听示下,立即从帝王身边起身走下了台阶,跪倒在地,“臣妾在。”
礼花不知何时放完了,御花园的光亮堪比天空银河之中的星宿,连静谧都是一模一样。
众人都不禁为宁妃捏了把汗,虽是一同等陛下玉语金开,然华贵妃跪在地上,而宁妃却是欠着身子,如此一来,不是摆明了宁妃不分尊卑,目中无人么,都觉着这宁妃胆子太大了,同情的眸光四起,却都不是看向宁妃,面是朝着纳兰青宏而去。
“记得当初赐封你为贵妃之时,朕就说过,让你好生打理后宫之事,如今宁妃一而再三而三的挑衅朕的帝威,若要罚,可是连你一起?”
是一向慵倦随意,却威严十足的腔调,帝王如此一言,媚贵妃自是惊得不轻,连忙俯叩下身子,绫制的锦袖,如秋风中颤弱的枯叶,“臣妾知罪,但臣妾叩请陛下听臣妾一言。”
凤宁不禁略抬眸,帝王的可怕她清楚些,玉面书生何书文遭遇的残忍便是亲眼所见,只是当着文武百官,他会如何狠情,倒是不曾见过,眼底滑过一丝狡黠,心下不免生起一丝期待。
陛下未言平身,宁妃还是盈着身子,这媚贵妃好像是有下情呈凑,都不禁竖起了耳朵,认真仔细聆听,害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哦——,是吗?”帝王像是来了一丝兴趣,坐正了身子,邪魅的勾起唇角,淡淡的笑,却让周围的空气都朦了一层悠然的危机,“说来听听。”
“是——。”媚贵妃斜视着凤宁,随即仰眸看向帝王,“陛下有所不知,不是臣妾抗旨,而是这宁妃定然是在宰相府娇纵惯了,根本就不听臣妾的管束,先前她还是贵人时,她就常以有恙在身为由,拒绝向臣妾请晨安,臣妾好心前去探视,却被她拒之门外,有几次发现她不在宫中,臣妾想以宫中礼法育之,仍被她宫中两名侍婢阻扰,想想两个宫婢,就若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挡臣妾的去路,这一切分明是宁妃指使的,陛下,臣妾有为陛下分忧,请陛下明谏。”
媚贵妃说得太多,凤宁有些糊涂了,她想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意思,也猜得七七八八了,然,高高在上的帝王的呢?自己仍欠着身子,然他却好似刻意于自己为难,忽略自己的存在,他——想要做什么?
周围届是对媚贵妃的同情之声,此时她脸上的那两滴泪珠,更是让在场之人泛滥了怜悯,一直欠着身子,膝盖有些麻了,既是某人没有要让自己平身的意思,那只好争取了,深深的叹息后,凤宁站起了身子抬眸,望向那王座上威仪且尊贵凛冽的帝王,言道:“回禀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纳兰青宏一听,整颗主都拎了起来,身子紧张得僵硬,听着陛下饱含森冷的声音响起,那是不祥之兆啊,他的凤儿,性命就要不保了。
“媚贵妃所指不属实么?还是你想狡辩不成?”帝王敛下唇角那抹似有似无的浅笑,妖冶俊美的轮廓透着凝结江河的冰寒,一双苍眸半阖,眉宇挑上了几许薄怒的杀意,在场之人只觉得悚然惧恐极了,无人胆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凤宁心下冷笑,只有她看清了帝王遂眸之中隐藏的揶揄与算计,敛下眼来看着媚贵妃,“媚贵妃娘娘说臣妾不缚管教之责可达数条之多,若按严谨的宫规,条条都会要了臣妾性命,既是性命悠关之事,臣妾自是得为自己驳两句了。”
无人胆敢多嘴,宁妃娘娘的语声起伏有致,不紧不慢,完全感觉不到危机的存在,反而那美妙的话语如同涓涓溪流垂瀑,沁人心脾,看向纳兰青宏的目光中,不觉又添了一丝佩服,他的女儿可真是胆大。
就知道她的宁儿并未好惹之人,担心的还就是她不动声色,既是启口了,成全便是,“准。”
眉宇轻拧,凤宁闻言,投去的目光自然添了疑惑,帝后之位自己早已明言态度,他不是也应下了么?那他此举为着那番呀?随即垂眸轻叹,管他为着那番,既然想玩,那便奉陪到底,“您是贵妃娘娘,凤宁那有胆子将您拒之门外,如此一来,与其说凤宁不在芸然宫时您前去探视,那凤宁也可以认为您于凤宁有异心,偏挑凤宁不在芸然宫去探视。”
“你胡说。”凤宁余韵刚落,媚贵妃便立即拉下话来,“陛下,臣妾向来待后宫姐妹一视一视同仁,绝不会厚此薄彼,请陛下明谏。”
周围的人已开始窃窃私语,好好一个元宵夜宴,此时却上演一出帝宫后妃争宠的戏码,凤宁心下起了几分不快,她喜欢看戏,却不允许自己被人消遣,今夜出现在此的目的,不过是想看看某人的戏码会如何上演,没想到在未见到游戏起始前,自己倒当起演员来了,而某人,却在王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像看好戏一般看着。
先前看戏的心情轰然消失,甚至有些后悔出现,不仅让人打了竹梅,还让人如此玩弄,抬眸看着王座上冷情漠然的帝王,凤宁冷冷的勾起唇角,玉眸也变得寒冽起来,蓦然双膝叩地,“陛下,媚贵妃娘娘所言句句所属,臣妾知罪,求陛下严惩臣妾。”
咝咝的语音乍然而止,凤宁这一跪,让帝王胸中猛然一滞,看来玩得有些过头了,忘记了宁儿的尊严如同自己,容不得半点侮辱与侵犯,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子,那眉宇间的神色分明是在向他挑衅,‘既是想让宁儿认罪,那宁儿认下便是,陛下,宁儿倒是十分期待您会如何惩治宁儿。’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她既是承认了罪行,到是要看看紫御麒会如何替她解去为难,方才他悠然一声‘准’,便清楚了某人并未放弃要让自己当帝后的打算,让媚贵妃数落自己的不是,不过是想起到一个强心针的作用,逼迫自己无可奈何的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