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傲妃难训:本宫来自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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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

君子言伸袖轻拭着嘴角滑落的水珠,侧首望向朝自己牵马过来的夙煞绝,泉眸顿然一怔,略过惊艳。

只觉戟晋的男子像他如此绝姿的倒真是人间罕有,比完颜澈略胜一筹,如果说完颜澈是勇猛的虎,那他应是沉甸一世光华,百年难遇一见的白雪松鹤。

但,如此绝姿之人竟然生在皇室,也定绝非善类。

他不过是个王爷,却能动摇朝廷,威震八方,令万千百姓臣服,足以证明民心所向,想必这人也是个狠辣人物。

抬眸碰撞到她审视的眸光,夙煞绝淡淡一笑,启言 “君公子可有不适?”淡淡的字眼隐含关怀。

听此关怀,君子言起身晃掉手中的水珠,邪笑一扬,侃道

“在下哪有那么娇弱,不过是受不了你们武功高强之人把在下当布袋一样扛来抛去,吐过就好。”听似调侃的话却仍能听其不悦。

也对,哪有人在被人当沙袋一样扛过来抛过去后还能对他说声感激之言。

听此侃言,夙煞绝略带坚硬地解释 “当时也是情势所逼,君公子没事便好。”不自在地伸手轻抚着雪驹绒毛,一脸尴尬。

“不管怎么说,子言又欠王爷一个人情,哎,都说‘钱子好还,人情难还’,这话果真不假!”君子言伸手抽出腰间的梅花折儒扇,张开轻摇,惬意慵懒。

在现代,她君子言的宗旨便是不欠人情,只因人情难还,也还不清。

夙煞绝不禁失笑,怎么听都觉得对方的语气略有不甘,仿佛更多的还有些委屈,扬起弯月笑意,侃言

“君公子若不说本王倒是忘了,不过既然本王的人情你君讼师已经欠了,那可得好生存着,指不定哪天本王会找你讨去。”

“哦,那是自然,只要在子言的能力范围之内,子言自当尽力回报。”君子言走到雪驹,站在夙煞绝的对面,抚着雪驹光滑的绒毛,温笑回言,如清泉注心。

夙煞绝薄笑不语,不知为何,在这个人面前他可以如平常人一般想笑便笑,丝毫无须收敛,不用整天板着一张脸,摆出王爷架子,让任何人对自己敬而远之。

凉风习习,溪水汩汩,竹叶相撞,唰唰作响,如此自然之气,使人处于天地间,皆被如此安静详和的气氛所熏陶。

半晌,两人一阵各怀心事的缄默后,夙煞绝终是开口启言 “你,到底是谁?”

温和的声线却隐透着一股王者摄人的威严,这个问题从他出瑞在玉枫轩时他就想问,现在会问,不过是因为有了完颜澈那个导火线而已。

抚着雪驹绒毛的动作一滞,君子言温笑一扬,早就知道这个淡定冷雅的王爷会按奈不住。

手下绒毛的触感极好,温顺舒适,让人舍不得移开,缄默五个呼吸之久,君子言犀利反问 “王爷这话是代谁发问?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将军,还是王爷您本人想问?”

平静的面容未起波澜,温笑浅扬,清冷的声线里听不出有一丝慌乱,有的只是坦然和给人莫名的威迫。

破镜难重圆,只因覆水终难收。

夙煞绝没想到君子言转而反问自己,心里略过一丝诧异,潭眸隐含欣赏,直言不讳 “都有!”简约的两个字概括了心中所想。

闻言,君子言浅笑,微侧抬眸,望向对面的那座清远山脉,道 “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听一个典故,典故的名字叫‘破镜难得圆’。”

“哦,还有这样的‘典故’?也好,既然君公子有兴趣讲,本王自然是洗耳恭听。”夙煞绝淡笑,略感兴趣。

梅花折儒扇轻??于胸,幽然扇风携香缕缕,君子言一脸平静,泉眸远睨,浅笑依然,道

“有一个秀才他饱读诗书,希望有一天能够榜上题名,报效朝廷。四年里,他的妻子对他不离不弃,变卖家当地供应他一切学识的需求,任劳任怨。

三年后,秀才果然不负妻望,高中状元,博才学识,倍受当今皇上厚爱。

高中之后,生活的一切自然是富裕贵气,秀才为了感激妻子四年来对他的不离不弃,用自己所得的第一个月俸禄买了一个凤鸾镜送给妻子。那是妻子嫁给他四年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妻子很是珍惜,视如珍宝地对待着。

有一天,皇上设宴,宴请百官家眷。那一天,秀才的妻子因为是山中村妇,举此殆笑大方,使状元丢了脸面,回府后满口斥责妻子让他脸面丢尽。那一晚,秀才的妻子第一次独守空闺,抱着凤鸾镜委屈落泪。

自那天后,夫人为了不再让丈夫的脸面受耻,努力学习官夫人的礼数,然而状元却仍是对她不冷不淡。

一个月后,状元的才识得到公主的青睐,皇上赐婚状元府,荣升附马爷。秀才原以为妻子会生气,可是没想到她却丝毫没有,只是温顺地接受。

新婚之夜,夫人第二次独守空闺,黯然落泪,却无人知晓,只怕旁人知晓,再次丢失丈的脸面。久而久之,独守空闺已然成为家常便饭。

一个月后,公主的一支玉钗不见了,她的贴身奴婢道是夫人所为,状元本不信,可是最后在妻子身上搜出玉钗,第一次对妻子施于家法。罚跪三天,不予进膳。

那一晚,被罚跪的夫人只是用一双陌生的眼睛看待丈夫和‘姐妹’,笑得淡雅,笑得无怨,更笑得苍白无力。

三个月后,公主无意间看到了夫人梳妆台上的凤鸾镜,很是喜欢,执意要夫人给她,可是夫人不肯,状元知道后很是气愤,斥责她不识大体,命她向公主道歉,还要她把那凤鸾送予公主。

夫人仍是不肯,公主却执意要,无奈之下状元伸手强夺,最后凤鸾镜失手落地,碎了。夫人抱着破裂的凤鸾镜痛哭不止。状元有些愧疚,但在他的心里却觉得妻子有些小题大作。

第二天,丫环送膳时,发现了悬挂白绫的夫人。

那一天的状元夫人穿着村妇的衣衫,素容雅丽,犹挂泪痕,手中的凤鸾镜却死死攥着。当状元痛哭地将妻子冰冷的尸体抱在怀里时,看到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凤鸾镜,想起了自己将那镜子送予夫人时的情景,悔不可及。‘破镜难重圆,只因覆水终难收’。”

落音一落,君子言转蓦望着夙煞终已是一脸凝重的他,坦道

“子言只能说这个世上少了一个叫顾兮言的人,多了一个叫顾兮言的魂,但却多了一个君子言,子言只想做自己,王爷,你懂吗?”

闻言一怔,夙煞绝潭眸轻颤,对上他澄清的泉眸,蓦然,心中已是一片明朗似镜。

“王爷,你这是 ”

“这个典故让人深省顿悟。”夙煞绝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