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傲妃难训:本宫来自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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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99章

方才的那一瞬间,完颜澈一见她将自己敲裂的墨砚绝然地抵在脖颈处,既然眼明手快地上前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按住被敲裂后变得锋利的端口。

两人此时无?顾及身后二人的劝说,只是各持一方地僵立着。

随着掌中出力,完颜澈浓墨如剑的鹰眉浑浑沉蹙,双鬓沁出细汗,用手裹住那墨砚的手已渐渐露出了腥红。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滴溅在君子言月华纱裙,倾刻盛绽出几朵妖娆的红花。

刹时间,腥甜的味道充斥着整间里屋,也充斥着在场之人紧崩的神经。

完颜澈忍痛喝道 “你这是做甚?万一把自己伤了怎么办?”低哑的声音满是惊后的余颤惊心。

“你不是要‘侍候’我吗?一具尸体够你‘侍候’好一阵子了吧!”君子言身子一震,冷讽驳言。

倒是没料到他会用手裹住那锋利的砚端利口,余光督见到他指缝间不停泌流出来的腥红液体,眸光闪过几丝复杂。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不禁倒抽一气,两眸惊膛。

完颜澈只觉心口似被人挖出一个洞,痛得难已压抑,俊容痛苦扭曲,鹰眸似有雾气浮升,哑声道

“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堪?你就是死也不肯再原谅我吗?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不再惦记最后一念?就当我求你也不成吗?”

低沉的声线满是悲痛,手中用力,瞬间君子言只觉手腕无力,手中的墨砚被他夺去掷地,响出‘咚’的声响,令在场的人余悸一震。

下一刻,完颜澈将君子言用力地揽紧于怀,两人半跪在地,君子言回过神来刚想推开他,竟被耳边的声线震住。

“你告诉我,我应该拿你怎么办?你到底要我如何讨好你才肯再看我一眼,试着原谅我,接纳我?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得到,只是别这么狠的只想离开我。”

一向顶天立地的男子此时如此颓然自弃,俊脸埋在她的脖颈里,渗进她沁香的绸发青丝里,任温热的悔泪一滴一滴地涌出眼眶,渗进她的肌肤,渗血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背,将她强按住自己的怀里,是那种欲将二溶为一的力度。

字字悔言锥心,声声忏悔?N泪,在静谧的寝阁里回响着!

低泣喘息的声音是他的无奈与恐慌,方才的一慕已然将他吓得非轻,只有靠这般紧贴的距离才能将他的梦魇躯散。

老太君与孙女见此一幕,已是一脸泪容,完颜亦夕捂脸低泣,甚感震撼。

老太君低叹一息,拉着孙女的手,道 “走吧,夫妻间的事旁人不宜渗手。”缘聚缘散,一切皆有天定!

门再次被人拴上,寝阁只剩二人,仿佛方才从未有过闯入者。

君子言颦紧清眉,任他抱着自己,经常方才的争吵,她的身子早已是虚脱无力,直到顾兮言与那骨肉化为一滩血水的一幕再次涌现,方才仅有的复杂动容即刻一消而散,恢复平日的镇定冷漠。

“有意思吗?你要知道以前的那个顾兮言已经不在了?换句话说她已经死了?懂吗?”幽然淡定的声线一脱口,对方双臂的力道愈发收紧,使她隐隐作疼!

“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信念,关键在于她把那信念托付给谁,是自己、家人,亦或是丈夫。你能体会那种寄予无望的感受吗?那种感觉是惶恐无助的,是绝望的。当她彻底对寄予信念的人死心时,信念也就没有了,你说,对一个没有了最初寄望的人,你和顾兮言还有可能吗?”君子言嘲刺反问。

完颜澈两眸惊膛,身子瞬间一阵冰凉刺骨,耳边的话如一根根针,刺进他的心脉,痛得他哽喉无声,无言反驳,更无脸为自己开脱。

君子言看着地上的碎瓷斑斑,眸光游移到地上迸裂的凤鸾镜,和铜盆摔地的一地水渍。

嘴唇一勾,忽然想起今天自己对那王爷瞎掰的典故,浅叹一息后,云淡风轻地道 “完颜澈,你看,镜子碎了,你觉得能修好吗?水一但泼出来了,还能要回来吗?”

不能,起码顾兮言已经回不来,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带着残裂的信念和对骨肉的愧疚化为一缕清风,难道,她不冤枉吗?她不委屈吗?

顿然间,脚步一滞,君子言清冽的泉眸惊膛圆睁。

“镜子破了,我再给你打造一个,你要怎么样的镜子我都可以替你办到。金的银的,亦或是镌玉的我都可以命人去做,并且连夜赶出来。至于你说的覆水难收,我 我 ”

完颜澈声线沙哑低沉,此刻的眼神略带恍惚,缓缓分开两人,对上君子言那坦然淡漠的眼神,瞳孔闪过一丝慌惜。

蓦地,完颜澈将自己方才脱下的外袍捡起。

‘嘶啦’一声,锦帛外袍的袖口已被他粗暴的扯下。

将撕下的锦帛浸于地上所见及处的水渍,将它们浸湿后拧干,将君子言的柔荑屈起,呈碗状,使劲全力地将浸在锦帛上的水强拧出来,一滴一滴地溅在君子言的掌心里,然,那水又倾刻间瞬间滑落。

“你看,我现在可以亲手用帕巾将它们浸湿用拧出水来,这水不是又回来了吗?这样覆水不是重收了?看在这样的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发誓,我完颜澈以后对你顾兮言绝对不会有二心!”完颜澈温热的大掌棒着君子言的双颊,沙哑的声线里乞求而卑微。

看着如此病态的完颜澈,君子言真为顾兮言感到不值!

他是悔了,但却执迷不悟!

同为夫妻本是‘姻’,两年的共枕眠是‘缘’,但,没有信任做为基层的姻缘终究会尽,缘尽散之,渺如尘埃。

君子言将呈水的双手摊开,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带给对方丝丝的凉意。完颜澈俊颜瞬间笑意化开,鹰眸里是期然而至的喜悦,激动道 “言儿,你,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岂料,君子言接下来的话却如一把刀刃将他凌迟得体无完肤。

“大将军,我再说一次,顾兮言已死,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君子言。”

他的手被她扯下,听言完颜澈笑意一僵,愠怒咬字 “你,你根本就是顾兮言!”

“且不论我是谁,”君子言起身俯视着愠恼的完颜澈,淡漠道

“若你还是顾兮言曾经爱过的男人,你应当坦然地坦当起自己的过失,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便是一生!你若可以用一生的惦念来记住顾兮言,也就不枉她曾经爱过你。”

绕过半跪在地上的完颜澈,君子言在他攥住自己的手腕时,淡漠地道

“两年前,顾兮言对你说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其实这十六个字就是以前的顾兮言曾经给你的信念,亦是你曾经赠于他的许诺,只是后来,你忘了!”

刹时间,完颜澈两眸空洞,已忘了钳制住对方的手是如何被扳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