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清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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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地搏杀(上)

光绪七年(1881年)腊月十八,酉时。

夜空漆黑如墨,寒风呼啸南北,雪花漫天飞舞。

一身黑色棉布衣裤的姜智勇,微躬着身子,眯缝着眼睛,吃力地辨别方向,在暴雪寒风中艰难前行。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姜智勇踏上了可以并排通行六匹战马的山路。路旁的斜坡上丛林密布,黑漆漆一片。在娘子关打尖的时候,店小二告诉他,进山后走出不到两个时辰能路过一个不大的小镇,那里有客栈可供住宿。有高山屏蔽,风雪小了不少,姜智勇才得以逐渐加快脚步,朝那个小镇赶去。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之后,姜智勇忽然听到前方有打斗呼喝的声音,间或还有女子惊叫声传来。他猜想可能有强盗在拦路打劫。前世思想作怪,智勇就非常痛恨欺凌弱女人的行为,他一向认为只有懦夫才会去欺负女人,这种人不配做爷们,都该下地狱。前世在侦察连摸爬滚打了四五年,姜智勇在近身格斗方面从不输人。蛮劲上来之后,他从怀里拔出三棱军刺,朝前跑去。

到了地头,姜智勇发现山路上一前一后停着两辆骡车,靠前的骡车为特制的大鞍车,十分豪华。四名身穿黑色同款式棉衣裤的汉子正被十几名贼寇围在中间,激烈地搏斗着。三个车把式钻到骡车下,在那撅着屁股发抖。骡车内不时有两个女人大呼救命。

后面三十多米远处有辆小鞍官车,全车为木质,穹形顶棚,全黑色绒缎子外饰,仅拖布泥为红色,可以判定雇车的人是朝廷三品以上的大员。这种车很特别,由于该车系京城制造,所以行路时轴承鸣叫有如“放丝鞭”。

在两车之间的山路上,一名体格健壮,五大三粗的汉子手中舞动一条八尺多的长精钢铁链,哗啷哗啷地与直响。与两名贼寇大打出手,铁链银光闪烁,与贼寇的刀剑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逼迫得两名贼寇不住后退,占尽上风。

壮汉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中年人,他们都身着青布棉长袍,外罩厚羊皮马褂,看起来就像两个年关将近回家过年的教书先生。其中一位中年人将马褂的左衣襟揶在腰里,一把通体黝黑的宝剑寒光四射,与四名贼寇纵横厮杀,游刃有余,令贼寇们根本没有精力去对付另外一位中年人。持剑中年人面色黧黑,眼神锐利,身姿矫健,宝剑过处不时有贼寇狼狈躲避或中剑惨嚎。贼寇们无奈只有选择与其游斗,想耗尽了他的力气再慢慢收拾他。

黑面客护持的那位中年人长了一副马脸,老大一个扁平鼻子,一张阔口。只是鼻子上两只眼睛却格外的精光四射,让人不敢逼视。此人身材偏矮,两肩单薄,双腿极短,上下很不协调。他空着一双手,略显紧张地注视着众人的往来冲杀,拧紧的双眉间忧色尽显。

姜智勇多看了几眼那个马脸中年人,发觉这人官派十足,明显有上位者不怒而威的架势。而从骡车的款式上来看此人至少是朝廷三品大员。姜智勇心中暗想,“这贼老天倒是会帮忙,自己正想找个大官做靠山呢,它就送来这么一位。看来自己的福运还是不错的嘛!”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开始四处逡巡,以寻找猎物。

场中还有一小搓骑士,共五人,其中一位头戴貂皮帽子,身披虎皮大氅,满脸络腮胡子,长相极为凶恶,看情形像是这伙强盗的首领。此人手里擎着一把三股钢叉,座下一匹枣红马,冷眼观望着黑面客那一面的打斗,左手已经微微抬起,正准备发出攻击命令。

姜智勇悄悄将背包放到地上,趁着风雪掩盖行藏,连续几个纵跃朝着一个头戴瓜皮毡帽,细小发辫被风吹得乱摆,身穿绛紫色棉衣裤,手里耍弄着个小片刀吆五喝六的家伙扑去。那家伙似乎是指挥十几名贼寇对付四名护卫的头头。

姜智勇冲到他身后,探左手抓住此人发辫根部,将他带到怀里,右手军刺猛地朝他脖子上划去。那贼寇错愕间发出一声惊叫,不过应变速度倒也不慢,右手中小片刀猛地朝身后捅来。姜智勇侧身让过,转到他身侧,军刺变划为刺,从矮小贼寇的右侧锁骨处斜扎进他体内,温热的鲜血自军刺的血槽狂飙而出,喷了姜智勇一脸。那贼寇惨叫一声,左手握拳想攻击姜智勇,右手小片刀也做出回旋斩杀的姿势,怎奈姜智勇再次发力,将军刺又扎进去两寸多深。矮小贼寇鼠目圆睁,嘴里发出嚯嚯的声音,血水自嘴角溢出,双臂缓慢垂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向后倾倒。姜智勇松开左手中握着的贼寇发辫,贼寇砰然倒地,抽搐几下之后再无声息。

距离姜智勇暗杀之处不足五米的地方,众贼寇听到了惨叫声,有几人回头观看,见头头浴血倒地,当即有三个家伙吼叫着冲了过来。不远处骑着枣红马的匪首拨转码头朝向姜智勇所在方向,口中大叫:“何方鼠辈,敢杀害我牤牛山的英雄,兄弟们过去几个,先把他生擒了,我要活豁了他,给老二报仇!”

这边骑士中有两人催马朝姜智勇冲去,手中斩马刀高举,嘴里呼喝有声,颇具气势。

此时姜智勇早拔出军刺,忍着因初次杀人而产生的不良反应,迅速掉头朝身后的密林跑去。顾不上取背包,他钻进密林,带着身后赶过来的五个贼寇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密林里玩起了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