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偷东西?缺钱吗?”我走至桌旁做下,并示意她也坐下来。
“当然不是!”既然话已挑明,她干脆坐下来对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们宫中之人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可曾想起那些底层的穷苦百姓,他们连几件过冬的衣服也没有。”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现在我国不太平,有很多老百姓挨饿受冻。”我笑着一针见血道,“不过这与你偷东西并无关系!你扯远了!”
她冷笑一声,说:“我只偷有钱有权之人,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只会榨取老百姓的血汗钱,我偷之反还给百姓何错之有?”
狡辩!我心里嘀咕一句,满面笑容地凑近她,挑挑眉故意问:“美女,你好象和我父皇关系不一般啊,干吗不劝劝他掏些银子施舍给老百姓啊?”
她脸因我这句话“刷”的一下变得极难看,拧着眉头黑个脸差点没把我吃掉。
奇怪了,历史上不是说她和皇帝老爹是情人关系,难道历史有误?我无意说的话把她惹恼了。
只见她沉默片刻,“哼”了一声猛站起来,拾起黑纱就蒙住脸后,回头瞥了我一眼:“公主,该说的我全都说了,到是你。”她走到我面前,一双乌黑闪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你也该实现你的承诺了。”
“承诺?”我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解药。”她向我伸出手,简单回道,“请把解药给我。”
呃!她不说我还真给忘了,既然她当真以为被我灌下毒药,而我暂时也没地方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嘿嘿!或许跟着她能混个地方住!我带的钱不少,但在多的钱也会坐吃山空的,以我现在的情形也不可能出去找工作,有个靠山就不怕以后被迫夜宿街头巷尾了!
想到这,我索性眼睛瞥向别处,耍起赖皮功来了:“我没有解药。”
她听了顿时脸色变了又变:“你骗我?!”
“我没骗你啊!”我眼珠子骨碌直转,“李姑娘莫急,这毒没有解药,不过我有抑制毒性发作的药丸,你每月准时服下我给你的药丸,既可与常人一样。”痛苦啊!这文赳赳的古代词语说得我舌头都要打结了。
见她一双牟利的眼睛直看我,完全不相信的模样,我赶紧接着说:“这样吧!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也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不如这样,你轻功这么厉害,收我做徒弟如何?这样你可以看着我定时给你药丸,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就跟你住一块得了,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也不会丢您老的面子啦!”
说完,我冲她莞尔一笑,等着她的答复,过了几分钟,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公主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李师师就信你这回!”她一拉风筝线,把自己的身子牢牢绑住后,敏捷的跳出窗外,飞翔在夜空中,并回头冲我飞鸽传声起来了,“十日后,到城南紊香阁找我!”
“紊香阁?”我皱起眉头,冲她高声问,“那里是什么地方?我去了怎么才能见到你?!喂!你别跑这么快行不行啊!”我无奈的跺着脚,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哪里,想向她问更清楚些,可这个女飞贼早就鞋底抹油似的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算了,我还是回去睡我的大头觉吧!明早我还得继续充当护花使者呢!
我耸耸肩膀,长叹口气后转身轻步回床躺下继续睡觉,没了后顾之忧,我一夜好梦,睡了个香甜迷人的好觉。
次日正午时分,我们一行五人赶到了江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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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古时原泛指长江以南,这里气候温润、河网密布、土地肥沃,是著名的“鱼米之乡”。魏晋及南宋以来数次皇室士族大量迁入,历代骚人墨客纷至沓来,又为其注入了浓郁的文化气息。
江宁,既南京,北宋四京之一,今河南商丘。北宋四京,以南京规模较小,但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以汴河北连东京开封,南入于淮。在“国家根本,仰给东南”的形势下,具有沟通江淮之利。
岳婉娴的家,在江宁城西。
把她安全送到家后,本想向他们讨杯水喝,谁知道杏儿那小丫头一把把我拦在门外,双手叉腰,杏目圆瞪道:“公子,多谢你护送我家小姐回来,只是二夫人她一向不喜欢看到小姐与别的男人来往,我们就此别过。”
“等等等等……”这丫头也太没良心了,我郁闷得直上前和她理论,“我说杏儿姑娘,这一路上我也够照顾你们了,没一句好话也就算了,不至于连杯水也不给我喝吧!”
谁知道我才抗议一句话,那丫头眼睛眉毛都倒立起来:“我说你也是个见过世面的男人,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小姐她可是江宁城第一商户人家的千金,你这小短腿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少打小姐的主意……”
什么?!居然说我是小短腿?!我不就比岳婉娴矮那么一截吗?士可忍孰不可忍!竟然歧视我!今天我非要跟她好好理论一番不可!
我刚要大声抗议,岳婉娴拿着一包裹自屋里走出来,她听到杏儿的话后,秀眉轻拧,走到她面前轻斥她道:“杏儿,怎么能对恩人这么没礼貌?!”
“小姐……”这丫头受委屈了,低下头退到她小姐身后,一副心有不甘模样。
岳婉娴走近我,浅笑着道:“公子,我家丫鬟不懂事,还请您别见怪。”
“没什么,你的丫鬟也是户主心切嘛!”
我爽朗冲她笑笑,刚要向她说再见,谁知道她突然上前轻抓住我的手,似水的眸子闪过一丝失落:“公子稍等,小女子话未说完。”
就这一瞬间,噼里啪啦的电流自她纤手直传遍我全身,电得我全身颤抖,几乎心眼都要跳出来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竟然?!我竟然被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作古的女人电到了!天哪!我可不是同性恋!
可是,她的手好柔软,虽然不够小巧,可白皙润滑,摸着好舒服,而且感觉怪怪的。我感到自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也跳得特别厉害,被她握住的手越发sao热起来,可就是不想把手抽回……
停!张馨雅,你是想犯罪吗?!马上停止这个变态的想法!
可是手就是不听使唤,反而竟然大胆的反握住她的手,她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倏地一下收回手:“对不起……”她眸光闪开轻声道。
“没……没关系……”我居然第一次说话打结,“呃……岳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主仆两人在外不容易,这些银两你带在身上吧!”她把手中的包裹交到我手上,我明显感到她语气也不顺畅,而且,她也脸红了?!
不行,我必须马上走,本想和她交个朋友,我看还是算了,在与她相处下去,我恐怕会变得越来越奇怪。我坚决不搞同性恋!
想也没想地接过包裹,我胡乱学古人嗫嚅了句“告辞”什么的,扭头就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又择回来。
“岳小姐,我不知道你因什么事情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只想告诉你,人生在世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开心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呢?”说完,我冲她甜甜地一笑,转身快速地离开了,完全不知道身后的她多么失落,一双美目一直凝望着我,直到我的背影消失……
我不知道,就在此刻,命运的齿轮朝着我未知的方向开始运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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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二月,正是百花盛开,桃杏方尽的时节。
休息了一日,我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春兰开始游访这千年前的浪漫古都。走在喧闹的江宁街道上,心情那个激动啊,比爹地送我一套别墅更开心。
好个充满浓郁古风的繁华都市,细水缓缓淌流的小河,静静躺卧的石桥,幽深而漫长曲折的古弄,加上百花锦簇、竞相开放,无一不透露着浪漫古风人文气息,也许只有这钟灵毓秀之地,才能生养出诸如陆游、唐伯虎一类出类拔萃的人物来。一场意外,我被踢到这鸟不拉屎的古代,却获得意外大丰收,竟然能亲眼目睹这“虎踞龙盘”之地的风采,此刻就算让我马上见上帝,我也无憾了。
我左顾右看着,不时对这对那评头论足一番,听得春兰直摇头抗议说我在给她制造噪音。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回头罚她抄一百遍英语单词给我。
二月初春,百花含苞欲放。还有几日才是百花盛节,此处却早已集满了来此观花赏月、吟诗做乐的文人雅士、官家小姐,粉衣绿装,或站或走或坐,或结伴成群或孤单成影地形成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点缀着这座城市,给这座古城增添了鲜活的生命色彩。
“六朝故都南京,曾经闻名遐迩的‘金粉之地’,谁曾想到一朝城破国亡后,就被新的统治者夷为平地,彻底地摧毁前朝遗民的意志。不知宫里那位终日沉溺诗酒美人的皇帝老爹,看见这么美丽的城市毁在他手里,是否和陈后主一样还有心思吟诵‘玉树流光照*’?”想到眼前这繁华都市过几年就要经历一场生死浩劫,我不由得心生悲凉,发起感叹来了。
“公子,好好的您怎么发起感触来了?”身旁的春兰歪着脑袋,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第一次来此地旅游,完全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所以才做做感想而已。”我笑着一语双关,算是回答她了。
这丫头好奇心强,耳力也不赖,我刚才自言自语的话一滴不漏地落入她耳里了。我不想接刚才的话题,她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公子您刚才说的陈后主是谁?还有什么朝城破国亡?奴婢一点也听不明白。”
“行了行了。”我朝她摆摆手,随意扯个烂借口打发她,“那是我胡说八道的,你还当真了呢!行行好你就别问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她小嘴一撅,还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一把拽起她:“走,我们接着游山玩水去。”
两人累了一天,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晚上爬上chuang就呼呼大睡起来,第二日太阳晒屁股了才知道起来。
来到古代也有些时日了,我逃出来后更是感到时间如流水,也不知道自我逃出来后,宫里现在怎么样了,赵佶会不会已经派兵“追杀”我来了。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二月十五,百花节日。
一年一度的百花盛会在江宁城隆重的开展,中华民族是一个爱美的民族、爱花的民族,尤其钟爱牡丹。我们的祖先爱牡丹、种牡丹的历史几乎和他们生息繁衍、发展壮大的历史一样深厚悠久。
“好美的花,不枉我特意赶上几百里路来欣赏。”我饶有兴致地边走边看,初睹名城风采,激动万分。
江宁城中,商贩贸易,车马不息。商埠、茶楼、酒肆、客栈无一不是客来如云。大街上衣着光鲜、游集逛市的行人熙来攘往,几乎都是冲着这百花盛会来的,好不热闹啊!
街道陈列着满目繁华的各色花卉,幽雅如丁香,高贵如百合,雍容如牡丹。这里的古园,玲珑别致,不同于北方皇家园林的大气磅礴,这里的私家园林自以清幽典雅而独树一帜,不出城廓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有林泉之致。
如此美景,难怪赵佶不惜成本在宫中仿造,其声名之盛可见一斑。
我和春兰刚欣赏到一半,突然人群涌动起来,而且全部向前面的莫愁湖蜂拥而去。
“莫愁湖那边的小姐正在表演竞争花魁!大家快去看啊!”
“我看今年的花魁头衔,一定又是那位赛牡丹夺得了!”人群边向前方涌动边有人高声大叫着。
我疑惑地朝那处看了看,问春兰说:“刘陂,我听到有人说莫愁湖那里举办什么花魁比赛,好象很有意思,要不我们也过去瞧瞧?”
“好啊!”她点头同意,“奴婢在宫里就听说了,江南扬州可是随处可见青楼才女,想不到这江宁一点也不逊色于扬州。”
扬州确实是妓女最活跃的地带,到处一片歌舞笙华,醉生梦死,不然唐朝风liu诗人杜牧怎么会大言不惭地咏诵“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