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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2)

小乞丐夜闹醉仙楼,逼出了醉仙楼的薛大师傅。酒楼中的众人自是个个目不转睛,不肯错过这场好戏。

片刻之后,醉仙楼的大伙计阿泰快步回到了大堂。众人引颈期盼的薛大师傅却是不见踪影。只见阿泰倾身在王掌柜身旁耳语了几句,王掌柜点了点头,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他冲着大堂中众人拱了拱手,“各位见谅,刚才是在下唐突了,竟然忘记了薛大师傅的忌讳。在下曾经允诺过薛大师傅,绝不让他抛头露面,现身人前的。不过,这位小爷请安心。薛大师傅说了,只要你说得出的,他自然做得上来。”

“哦?那小爷我就不客气了,你听好了。这前四道菜的菜名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你先让薛大师傅做上来吧。”小乞丐摇头晃脑,念了一首诗,就算是报了菜名了。

这可让众人傻了眼,连王掌柜都皱起了眉头。

倒是大伙计阿泰还强自镇定着,按照薛大师傅的吩咐将菜名记了下来,“小爷,这,这食材……”阿泰对于这菜名是闻所未闻,心下发虚,于是厚着脸皮询问道。

小乞丐呵呵笑了笑,举起两个手指,道:“两个鸡蛋!”

众人皆惊,甚至有人讶然得“咦”出了声。

阿泰迟疑着写完了菜单,让身旁一个机灵的小伙计送回了后厨。

面对一众讶然的眼神,小乞丐不以为意,他先是施施然端正的坐在桌前。过了一会儿,他用手肘抵着桌面,双手托着两腮,两脚悬空,在长凳下晃啊晃的,还掉了一只鞋子,露出莹白的玉足,跟他脏兮兮的脸很是不相称。许是等得有些百无聊赖,小乞丐的上半身好似没皮没骨般地软软瘫在桌子上。虽然他身上的衣服破败不堪,脸上左一块泥渍,右一块油垢的,举止也不够得体。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说不出的好看,让人打心底里觉得舒服。兴许,就是为这他的那一双好眼。

这是一个有着一双好眼的孩子。弯弯的眉眼,仿佛总是透着些许笑意。亮晶晶的眼珠子闪动着慧黠的神彩,却又显得那般纯净无垢。他似乎是个矛盾的集合体,磁铁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上菜啦!”就在大家都带着研判的目光盯着小乞丐的时候,醉仙楼上菜伙计的吆喝声打断了人们的臆测。众人的目光齐齐射向小乞丐面前的桌子上那四盘菜。

只见桌子上四个盘子里装了四道菜:第一道菜是用小葱蒸的两个蛋黄;第二道菜是在青菜叶片上铺着一排小块蛋白;第三道菜是清炒蛋白花一盘;第四道菜则是清汤一碗,内加调味品,汤面上浮着四个半拉的蛋壳。

小乞丐看着这四道菜,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就不知道这味道如何?”他拿起了筷子,每一道菜都尝了尝,又用汤匙舀了点汤入口,“恩,是这个味道。掌柜的,我想见见你们这位薛大师傅,可好?你若让我见了,我这后四道菜也可免了,这夜明珠我双手奉上。”

王掌柜盯着小乞丐手中的夜明珠看了好长一会儿,心痒难耐,最终却摆了摆手,道:“这,这不合薛大师傅定下的规矩。小爷您还是请点菜吧!”

“好吧!”小乞丐摊了摊手,道:“你可听好了!要是做不出来,这珠子你连摸都摸不得。这后四道菜,第一道,鱼龙吹海水,香袅呈祥瑞,肉薄来如云,丝竹常繁会;这第二道菜,八桂好山水,宝花呈上瑞,黄金可立成,瓜步江南北;第三道菜,糖蜜软于酥,醋养安可无,排立撑云表,骨气超凡俗;第四道菜:麻源一叶秋,辣屐欣从游,鸡群虚嫉妒,丝雨弄春柔。”

小乞丐这次念的可不是一首诗,而是四首诗。众人虽觉得他的诗听起来似乎不错,朗朗上口,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那薛大师傅似乎确实有真本事,或许还真能把这菜给做出来。

那么长的菜名,可苦了大伙计阿泰了。好不容易把菜名都记全了,还不等他问食材是什么,小乞丐先一步说话了,“这次的食材就要请薛大师傅自己猜了。我相信,这难不倒他。”

阿泰无法,只得让小伙计将菜名送去后厨。

半晌,四道菜被端上了桌。

王掌柜忽然看见了站在一旁的上菜的伙计,一时说不出话来,似乎是被惊到了,阿泰也是同样的表情。

那伙计的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是你点的菜?”他冲着小乞丐问到。

“是我点的菜。你这几个菜看起来很普通嘛!你怎么就能肯定是我要的呢?”小乞丐乐呵呵地问道。

“那不就是四首藏头诗吗?鱼香肉丝、八宝黄瓜、糖醋排骨、麻辣鸡丝,这些难道不是你点的吗?”

“的确是我点的,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想不到,薛大师傅不单懂得做菜,还懂得解诗。真是了得。”小乞丐笑着说。

“谬赞,谬赞。”

“薛大师傅?他真是薛大师傅?”

“看着不像啊!薛大师傅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那小乞丐为什么这么肯定?

大堂中的众人就好似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因为众人都未曾有机缘识得这位名声在外的薛大师傅,如果真的是他,又怎好错过一睹真容的机会呢?

“薛大师傅,你怎么出来了?”王掌柜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