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昔人恋人
几乎撞上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很年轻，二十出头，是充满朝气，阳光的类型。宝宝象个小跟屁虫，跟出跟进，緾着他不放。
“妈妈。”骤然看见佟娴雅，小家伙举着小手奔过来。
宝宝的爸爸老远就看见她手里的饭盒，一心放在这些大小盒子上，接过她手里的盒子。
“耿助理，小家伙不用管了，现在是午休时间，先去吃饭。”
年轻的男孩子答应着走出总裁室，总裁室里只余下他们一家三口。
他的新助理，“余助理呢？”装作随意地问。
“她去下面的分公司做助理。总裁室清一色是男人，我的助理全部换成男人，你还不放心？”
饭和菜分别放在不同的盒子里，取出来放在面前，戚鹏飞眼前一亮，立刻捡起筷子尝了一口，“你好象越来越关心我了？”
用一只适合宝宝食量的小碗盛了一碗白米饭，舀了几勺肉汁拌进米饭里，豆腐弄碎成小块，和着蛤蜊鸡蛋羹一勺勺喂进宝宝的小嘴巴里，小家伙也许饿了，吃得很欢。
“以前怎么没有发觉你也有这么娴慧的一面？”男人忘记吃饭，盯着她出神。
“余助理什么时候走的？”
一口饭几乎喷出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走了有几个月。”
看她脸上渐渐绽出的笑容，松了一口气。
“婚纱是谁的？”虽然几乎可以确认，可是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什么婚纱？”
“就是放在家里的那件婚纱？我看着眼熟。”
“刘妈让你看的？”
“我自己偶然看到的。”
“是我按照你的身材尺寸订做的。”
“什么时候的事？”
“二年前，你特别喜欢那件婚纱，所以我打算做来送给你？”
“二年以前，你就打算和我结婚了？”
“是。”他神色镇重，正色着她，“我没有看错你，宝宝就是证据。”
“你为什么闷在心里不说？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只把我当成你的那些呼之则来，挥之是去的女人一样，你心里爱的人只有丽珠一个。”
“以前的事是我误会了，我一直以为你和钟宇皓……是我弄错了，你想和他，就不会生下宝宝，对不对？”
远大集团和东方集团合作开发的丽景度假区热闹非凡。远大集团总裁的婚礼正在举行，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被邀请的来宾，不是政界要人，就是生意伙伴和合作伙伴。一辆豪华的小轿车徐徐开进丽景度假区。迤逦的海滩上人潮如织，风情万种的模特，穿着各式各样的泳衣和轻纱在沙滩上表演。
太阳伞、沙滩椅、海浪、沙滩、树丛、别墅、宴会厅点缀其间，令人心旷神怡。
超级豪华的宴会厅里，挤满衣着靓丽的绅士淑女，觥筹交措，年轻的服务生，穿着优雅的制服，男的帅气潇洒，女的俏丽、大方，穿梭在人丛中为宾客服务。
婚礼的主角远大的总裁，一身乳白色的西装，身材挺拔，俊朗，笑意蕴满眼角眉梢。忙忙碌碌在宾客中斡旋，谈笑不羁。
旁边的新娘，一袭雪白的婚纱，把窈窕的身材衬得更加美丽动人。头戴的熏衣草的花冠和雪白的头纱，戴白手套的手捧着大束的玫瑰捧花，象仙女一样，唇角含香，笑意盈盈地接受宾客的祝福。
远大总裁的婚礼本就极受人注目，再加上一个令人向往的丽景度假区，无形当中，更让莅临的每位佳宾经历无以伦比的视觉冲击。
骏骏穿着和爸爸同款同色的小西装，俨然一位可爱的小绅士。在人丛中钻来钻去，乐不可支，刘妈不得不跟在后面，放亮眼睛盯着淘气的宝宝。
“谁家的宝宝？这么可爱。”衣着靓丽的女子伸手抚触着宝宝柔嫩、可爱的小脸蛋。
骏骏伸出小手，摸向漂亮阿姨身边一个比他稍高的小姑娘的雪白公主裙，真漂亮，为什么跟他穿得不一样？而且这个小姐姐好漂亮。
所有人都有同感，这确实是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而旁边美丽的新娘也确实担得起。佟娴雅不时回眸，瞥望身边象护花使者的男人，心胸都被无尽的甜蜜溢满。
粉色的丝质连衣裙，浅色的衬衫，很般配的一对。
詹丽珠依旧象一颗熠熠的明珠，神彩清逸。佟娴雅的心脏蓦然揪紧，心跳越来越激烈，伴随那一抹清丽的身影走近，她的心怦怦直跳个不停。
身边的男人一反常态，刹那的失神，佟娴雅心里嘎登一下，第一次那个男人离开她走得那么远，迎着对面的人走过去，含笑握手。
失态只是一瞬，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婚礼照旧，新郎依旧周旋在宾客丛中，笑容和煦，一切都没有改变。佟娴雅以为是错觉，偶尔回眸，看见他恍然失神的俊眸。
走出宴会大厅，戚鹏飞出去送几位要人，佟娴雅带着骏骏和刘妈走进隐在林中的别墅，豪华宽敞，设施齐全，装饰一新。作为第一对入住度假区别墅的新婚夫妇，佟娴雅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感到很满意。
别墅隐在绿树浓荫中，空气中飘散着好闻的草木清香。
带着骏骏洗了澡，天色已经不早了。夜幕逐渐降临，把宝贝哄上床。独自走到凉台上，黝黑的天际，高高挂着一轮明亮的弯月，无数的繁星如同点缀在黑幕上的粒粒宝石，星光璀璨。
风过树梢，树影沙沙作响。风拂起身上薄薄丝衫，骤然感觉几分凉意。
他的电话打不通？！为什么关机？也许被什么事耽搁了？！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
拉上落地窗，回到屋子里，打开笔记本，在电脑上做设计。
“佟小姐，佟小姐。”
刘妈的声音从卧室外传来。
佟娴雅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十点多，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拉开门：“先生回来了？”
刘妈不知道戚鹏飞不在，略略惊讶：“先生还没回来吗？”
“不是先生？”沉沉的石头压上心头，佟娴雅有刹那的恍惚。
“是位不认识的先生，说一定要见你。”
佟娴雅走进客厅，一眼看见一脸虑色，形容狼狈的秦民生。
“民生哥？”佟娴雅急忙迎上去。
“娴雅，丽珠有没有在你这里？”
“丽珠姐吗？晚宴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佟娴雅神情恍然，语气急切地问：“她不在吗？”
“晚宴后，丽珠接了一个电话，只说要出去一会，我以为那个电话是你打的……”秦民生神色很不自在，“接完电话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
三小时？那就是说晚宴后丽珠就接到电话出去了，而他也是，晚宴后，就再也没有看见，骤然把二件事连起想，她只觉得刹那间天旋地转。
“娴雅，你还好吧？”伸手扶住她，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也不在？”
“民生哥，别着急，也许再等等，丽珠姐就回来了。”这句话是说给秦民生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佟娴雅苦笑不已。隆重盛大的婚礼又如何，人前风光，人后凄凉。
夜越来越沉滞，心越来越痛，痛到再也感觉不到痛。一夜无眠，他也是一夜未归。丽珠姐回去了吗？也许没有吧？丽珠姐回去了，他能跟谁在一起？
潮涨潮落，海浪冲刷沙滩，一大一小，沙滩上留下二串一大一小的足印。骏骏穿着小短裤，小T恤，光着小脚丫，追上同样赤足踩在沙滩上、穿着小短裙的妈妈。
波浪追逐着一大一小的足印，冲上光裸的足背，象有只手在呵痒，暖暖地很舒服。
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汽车。
小骏骏说，“那是爸爸的车。”张着小嘴，冲着那里喊了几声：“爸爸，爸爸。”
“你怎么知道那是爸爸的车？一样的车有许多。”
夕阳懒洋洋地洒在波浪翻卷的海面上，光影摇动，心里有丝波动，佟娴雅回头看向那辆车，隔得远，看不清晰，海风吹乱卷曲的长发，贴在脸颊上。
三天前带着骏骏着来到这个安静的小岛上旅游，他是不是把她们母子都忘了，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来。
他和丽珠姐旧情复炽、重归于好了？那么，民生哥呢？佟娴雅心情忧郁地想。
高像素的摄像机，聚焦在远处那一对母子身上，八倍的变焦，缩放自如，尽管在远处，却没有遗露任何一个表情。包括刚才的刹那回眸，他坐在车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父子，心有灵犀一点通，小家伙在叫他。
汽车忽然启动，慢慢朝这里开过来。
佟娴雅怔怔地望着，忘了移动一步。这是怎么回事？汽车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了，走出一个俊朗的身影。
她张大了嘴合不拢，看清来人，转身就跑。
看见爸爸的喜悦凝在喉咙里，爸爸和妈妈在做什么？迈开小脚丫，追赶着妈妈。
爸爸妈妈跌倒了，爸爸正抓着妈妈的两只手，说着什么。
“你走开。”
“我不走，我就是来找你们回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一句话不说，就带着小家伙跑了。”
一个海浪涌上来，把身上的衣衫全部打湿。
幼小的宝宝没有走稳，跌进又咸又苦的海水里。爸爸拖着妈妈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把他从海浪里捞起来，宝宝的衣衫也全湿了，一家人变成了三只落汤鸡。
酒店里，浴室的门砰地一声，在戚鹏飞面前关上。
佟娴雅把儿子抱进去洗澡，不久，浴室的门又重新打开，洗完澡的宝宝裹着一条浴巾被妈妈抱出来。
在看到只在腰间裹了一条床单的男人，佟娴雅脸颊腾地一下变红。
“你去洗澡，免得着凉。”
在她通红的脸颊上捏了一下，以示亲昵，男人晃进浴室里。
洗完澡的佟娴雅轻拍着儿子入眠。
许久，只觉身体一轻，男人从背后抱住她。
宝宝酣然入梦，攥着两个小拳头，小脸蛋鼓鼓的，憨态可鞠。
“宝宝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可惜我不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男人微微叹了一声。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俯在她耳边低低的说。
在他温柔的抚触下，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想说，想问的话，全部忘到天外。
今夜的他，身材仿佛蕴藏了一团火，眼神鸷猛，汗水沾湿了头发，张显着野性的性感，她忍不住要叫出声。
平熄了身体的火焰，慵懒地抱在一起。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打电话约她见面。”
心脏不由地收紧，身体象结了冰，手脚冰凉。一只手伸过来，抓紧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你信不信，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以为再次见面，我们又离得那么近，我一定会忍不住心动。”
佟娴雅手指用力反握他的手，听他继续说：“我和丽珠之间只剩下一个美丽的梦。只有我和你是真实的。每次看见你抱着宝宝，我就觉得是真实的，是那种可以碰触的到的幸福。”
佟娴雅不能完全理会这些话，可是他有句话是对的，枕着他宽厚的肩膀入眠，就分明是那种踏实温暖的感觉。
“没有多久，丽珠就走了。我一个人坐在海边，听着海浪，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整整坐了一夜。”他收紧了抱她的手臂。
“你为什么不回家？家里有我，还有宝宝。”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些事情，厘清情绪再回家。”
“丽珠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她因为得不到我的爱，所以才要离开。”深遂的俊眸回过来凝视着佟娴雅，“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手里拿着丽珠寄来的信，静静坐在岩石，任由腥甜的海风轻轻地吹拂。转头看去英俊的男人带着宝宝在沙滩上捡贝壳，抬头看见她正回眸，于是朝她挥挥手。
“丽珠信上说什么？”男人看着她走下礁石，沿着海滩走来。
“你以前和丽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其他的交往对象？”若有所思地瞟着他年轻俊朗的面孔。
“没有。”脱口而出的答案，“那时候只有丽珠一个。”
“她不能肯定你是不是爱她。如果没有别人，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黑眸微闪，视线定在她脸上，不能确定。
“她说很羡慕我们，还说我和你是天生的一对。”她把丽珠的信递到他手边，男人顿了顿，没有伸手去接。
一阵强风刮过，信纸被风吹着，落进海里随水飘走。
“现在，我也几乎认定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
“丽珠说，想来看骏骏，婚礼那天人太多，还没有好好抱过骏骏。”
“我们不是在度蜜月吗？”
“人多热闹，而且民生哥也要来。”
男人皱起眉头，突然要和丽珠相对，觉得不自在。
傍晚时分，詹丽珠和秦民生就到了，佟娴雅早已在一家有名的餐厅订好座位。
“我们没有点过这道菜。”佟娴雅看着走上来的一脸精明的中年女人。
“这道菜是特意送给你们的。”美艳的女人目光停驻在詹丽珠和佟娴雅的脸上，转来转去。
佟娴雅被她看得脸上不觉燥热起来。
“你们是双生姐妹吧？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象你们这么相像的双胞胎姐妹。我听见我的员工说起，很好奇，所以想见见你们。请随意，我这个人很喜欢交朋友，请不要见怪。”
当着所有人的面，肆意碰触伤口，佟娴雅的脸颊烧得滚烫。
抬头接触到詹丽珠含义不明、似笑非笑的目光，脸烧得绯红。正在全身不自在，一只有力的大手从桌子下面悄悄履上她的手，握着不松手，感觉到那只手和煦的温度，绷紧的神经渐渐松驰下来。
骏骏不明所以，睁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看看妈妈，又转头看姨姨。
骏骏是自来熟，不怕生人，很快就和姨姨和姨丈混得很熟，吵着非要坐到姨姨和姨丈中间。左右逢源，吃着姨姨和姨丈喂进小嘴巴里的食物，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瞅瞅妈妈，又瞅瞅爸爸，一脸的高兴劲。
佟娴雅又一次发现，戚鹏飞不凡的交际才能，除了一开始整个人有些僵硬，接下来的时间，总是听见他颇有见地，滔滔不绝的谈话。
他和秦民生似乎一见如故，在许多方面都有相同的见解，二个男人很快就熟捻了，气氛渐渐变得异常平和。
佟娴雅也不时加入他们的谈话。
“娴雅从小男人缘就很好。”丽珠偶然说了一句。
“娴雅有很多追求吗？我怎么不知道。”戚鹏飞很感兴趣地追问。
“宇皓就一直都喜欢我们家娴雅，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和宇皓在一起。”丽珠狭长的眼睛，异常地妩媚，眼波流转。
戚鹏飞知道她说的是钟宇皓，那个帅得令人羡慕，又比他年轻的男孩子，无意地碰触到他的敏感神经，眸色瞬间转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红色的酒液不受控制地洒了几滴在餐桌上。
佟娴雅轻轻地踢了一脚，有些微微恍神的戚鹏飞，拿过餐巾替他擦拭桌上的酒渍，免得抹在他的高档衬衫上。
“丽珠，我也想有个象骏骏这么可爱的儿子。”秦民生抚着骏骏的小脑袋瓜，打破餐桌上忽然升起的微妙气氛。
“丽珠姐，你和民生哥什么时候结婚？你不能让民生哥一直这么空等下去，赶快生个孩子牢牢抓住他。”佟娴雅不觉朝戚鹏飞瞥了一眼，发现他只是抿唇微笑。
“婚期定在下个月。”丽珠双颊嫣红，眼波流淌，面容又喜又嗔。
佟娴雅心里微动，轻轻握了戚鹏飞的手，发觉他轻轻握回来，揉弄着她纤细的手，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那只握着的手一直延伸到身体，瞬间有种安心的感觉萦系全身。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二大一小，在沙滩上尽兴追逐波浪。佟娴雅和戚鹏飞十指紧扣，不紧不慢地走着，观赏夕阳美景。
佟娴雅回头，正看见小家伙光着两只小脚丫，追着波浪，跑来跑去，偶尔蹲下去捡好看的贝壳和石子。
远远地，是丽珠和秦民生相依相偎，一对昵喃亲密的情侣。
夕阳的金红色暖暖地洒在人身上，只觉无限旖旎。詹丽珠和秦民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美丽的夕阳下，二个大人无视旁边的小家伙，贴颈亲密，夕阳的余晖全洒在他的眼波里，充满温情和煦，佟娴雅情不自禁揽上他的脖颈，细细亲吻。
除了广阔的天与地，和着彼此的呼吸，再也不感觉不到任何事物……
佟娴雅尖叫了一声，骤然发现沙滩上不见了宝宝稚幼的身影。
“骏骏。”佟娴雅着急地大喊。
拐过礁石，正看着二个大人一个小小的宝宝望着她促狭的笑容。
“丽珠，我嗓子都喊哑了。”佟娴雅气急败坏，急急抚着宝贝的小脑瓜。
“爸爸妈妈不好，不理宝宝，我们不要了，宝宝跟姨姨和姨丈走，啊？！”
“丽珠？”
“宝宝叫你们半天，一个都没有听到，真可怜，是不是？”秦民生抚着小家伙乌亮的头发，“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不要骏骏，我们要了，骏骏来叫爸爸妈妈。”丽珠清浅地笑。
戚鹏飞揽着妻子的腰，牵过儿子：“儿子，爸爸在这里，那个是干爸爸和干妈妈，不是爸爸和妈妈。”
“为什么带我来医院？我没有生病。”佟娴雅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拉。
“我已经预约好了。”没来停下来的意思，拖着她的一只手，继续往前走。
“吴医师，她是我太太。”
“佟小姐请坐。”中年的男医师，认真地盯了一眼面前娇媚的女人，特别仔细地看了她的脸，“还好，依稀仿佛，很容易变回来。”
“要变什么？！”佟娴雅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
吴医师打开电脑，推到佟娴雅面前。
“这是我太太以前的样子，她忽然心血来潮，想变一张脸，可是我还是觉得原来的样子比较好。”
“我很赞同戚先生的观点，这张脸很有特点，也比现在改过的更漂亮此。”
“吴先生是整形界的专家，我很放心把我太太交给你。”
“我会尽力把这张美丽的脸蛋重新还给你太太。”
“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想抱着佟娴雅时，看见的是詹丽珠的脸。”
“可是……”
“没有可是，就算是为了我，也是为了骏骏，他还不知道，她妈妈原来的样子有多漂亮。”
“可是，我如果变回佟娴雅，你就不会再爱我了。”
“傻瓜，我娶的是佟娴雅，不是詹丽珠，你愿意让骏骏一直看你顶着一张别人的脸过日子？他愿意我也不愿意。”
被他推进身后的病房里，佟娴雅缓缓坐上床边，他扶着她的腿送到床上，拉好被子，“吴医师把手术的日期调在前面，很快就可以手术了。”
佟娴雅狐疑地看着那张笑的无害的脸，他真的接受她佟娴雅，完全忘记詹丽珠了？他不是因为丽珠这张脸才娶了她吗？
每天都有一束鲜花送进她的病房，病房里花满为患。
戚鹏飞紧挨着她坐着，熟练地削了一只苹果，送到她嘴边，佟娴雅咬着苹果不放，另一端送到他唇边。
“你在摸什么？”蓦然惊觉趁她咬着苹果不注意时，一只手探到了衣服低下，轻轻摸索。
“最近有没有觉得不对？”
“没有哪里不对？！”莹白如雪的肌肤顿时染上了绯色。
“又不是下鸡蛋，哪里有这么快。”
“是不是我不够勤奋？”
如果他再勤奋，她就要举白旗投降了。
“我总觉得遗憾，骏骏出生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这次我要守在你身边，看着我们的宝宝出生成长。”
“大姨妈刚刚来过，这个月没有，下个月说不定会有的。”她说，忍不住在他唇上偷吻了一口。
男人稍愣，反映过去，嘴唇重重履上她的。
一重重的纱布褪尽，手术后的面孔展露无遗，清亮的杏眼，不浓不淡的两弯柳叶眉，薄厚均匀的嘴唇，不画而丹，纤丽的瓜子脸，透着粉色。
手不自觉地扶上自己的面庞，眸光微闪，难以置信地看着镜中那个标准的美女。
佟娴雅从椅子里跳起来，扑进身后戚鹏飞的怀里，心情激动不已。
站在一边的吴医生，轻轻地咳嗽两声，“如果你不是戚太太，我会马上追你。”
戚鹏飞扳过她的身体，正对面前的落地镜，镜中恍然多了一对相互映衬的璧人，不管是佟娴雅，还是戚鹏飞都彼此注目，移不开眼睛。
“如果婚礼那天恢复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戚鹏飞在她耳畔低声地说。
“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如果我在骗你，就任由你顶着丽珠的脸，一辈子扮作丽珠，何必硬是要让你改回佟娴雅。”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爱的人是佟娴雅，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改变。”
“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就喜欢看你跳舞。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想跟你跳舞的冲动，希望跟你跳舞的那个人是我，不是讨厌的秦民生。”
“而且，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只要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了，虽然你掩饰得很好。其实我很高兴，被美女喜欢的感觉非常好。”
“我发现有个傻瓜喜欢躲在人丛背后偷看我，可是我太傻，久久沉浸在往日的情感里，不清醒。一开始，爱你是因为你有些像丽珠，骗自己，我并没有被她甩掉，丽珠一直跟我在一起。”
病房里只剩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互依偎，热情似火。其他人早已悄悄离开，留下一室温馨昵喃……
佟娴雅看着信件上的署名，孔昕，很久以前认识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是一个只有几面的之缘的人。
记得他是因为，他曾经说她是他心目中的舞后，而且只要是有演出活动，他总是最忠实的支持者。
时过境迁，当年那个不起眼，总是戴幅近视眼镜的小男生，居然是‘创新’这家业界很有名气的大公司的董事和执行经理。
她，佟娴雅和他比起来，反而默默无闻。时间之手改变了一切，现在反过来，是她比较羡慕他了，须昂视才见。
这种大公司，居然愿意和‘杰仕’合作，是她的荣幸，如果洽淡成功，以后‘创新’的海外订单，三分之一将交给‘杰仕’完成。与这种大公司的合作，对‘杰仕’这样的小公司来说，是成长为一流的大公司是必不可少的。
他真的是她认识的孔昕吗？他或许是看在过去的事情上，才愿意和‘杰仕’合作。
佟娴雅怀着又惊又喜的心情，想看看这个孔昕到底是谁？
他居然选在丽景度假区的网球场见面。佟娴雅来得很早，白色的运动衣配白色的运动短裙，戴白色的遮阳帽，脚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全身上下干净爽利。
一身白色运动休闲服的男子，走进网球场，佟娴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创新’的董事兼执行经理，是她认识的那个戴一幅黑边眼镜，与自己几乎同岁的小男生吗？
没有戴眼镜的脸庞，显得英气勃勃，比过去英俊了许多，神清气爽的样子。
“佟娴雅，真的是你？看见和你一样的名字，我不敢相信就是你本人。”孔昕笑眯眯地走到她面前，潇洒地伸手去握她的手。
“你好，原来你真的是孔昕？来之前，我也有和你一样的疑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孔昕。”
“太高兴了，失去联系多年，又能重逢，我们也算有缘。”
“孔昕，你很了不起，能成为‘创新’这种大公司的董事和执行经理，你一定付出了许多努力。”
“我是白手起家，最初是在‘创新’打工，可能是我很幸运，经营上一直没有遇到太大的难题，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现在我的手上握有‘创新’百分之二十的股权。”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偶尔看到一本‘企业年鉴’，上面有你的名字，和我经营的领域有些相同，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和你联系。”
“‘杰仕’正需要和‘创新’这样的大公司合作。”
“我还了解到，你现在是远大总裁的夫人，是不是真的？”
“你了解的还真详细。”
“这么说是真的。可是我希望那些都是假的，你还是以前的佟娴雅，是我心目中的舞后。你知不知道，很久以前我就偷偷爱上你了，我明明知道那时候的我根本无法引起你的注意，所以我百倍努力工作，希望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和你一样好，然后你会看到我。”
“你想得到的，总能得到，我很羡慕你。我相信，你肯定会生活的很好。”佟娴雅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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