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搔扰电话
打了一场网球，回到家的时候，戚鹏飞在看骏骏画画，这个小家伙最近老爱拿着画笔涂雅，偶尔能画出一二个看得懂得东西。
佟娴雅凑到这对父子面前，看儿子在一张白纸上画的简笔画，是一只大西瓜。绿的瓜皮，红的瓜瓤，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画西瓜了？
佟娴雅伸出手去，抚摸儿子柔软的头发。
“你去哪了？”
“你知道‘创新’的董事和执行经理孔昕吗？”
戚鹏飞随意地嗯了一声，“你出去和他有关？”
“我们约好的。”
戚鹏飞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妻子。
“孔昕有意和‘杰仕’合作，条件优渥，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有比‘杰仕’条件更能让他满意的公司，他为什么偏偏选择和你合作？”
佟娴雅轻轻笑了笑，“我今天才发觉，原来我有这么大的魅力，你想不到吧，孔昕以前还暗恋过我呢。”
“以后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都不要私下见面，除非有我在场才行。”
佟娴雅白了他一眼，“你觉不觉得你太过于霸道了？但愿骏骏不要传染你的坏毛病。”
客厅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说得正起劲的父母，骏骏跑到电话机前接起电话。
“喂，我是骏骏，你是谁？”小骏骏拿着电话朝戚鹏飞喊，“爸爸，爸爸。”
戚鹏飞微微皱了皱眉，走来，接过儿子手里的电话。等他接起来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挂断，只余嘟嘟的盲音，这个时候，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最近这一二天打到家里来的电话无缘无故多了起来。
佟娴雅接起电话，喂了一声，怪事，为什么打来电话又不出声？她接连问了几声，却没有回音，纳闷地把电话放回原处。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鹏飞，你的手机有故障吗？为什么老是打不通？”
“哦，娴雅，我的手机号码刚换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换号码？”
“最近有骚扰电话，不知是谁闲得无聊，专做这种事情。”
骏骏窝进妈妈怀里，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似睡非睡，怎么也睡不实。
“骏骏怎么还不睡？你没事总抱着他，脾气惯得越来越坏，睡觉的时间还粘着妈妈不放。”戚鹏飞埋怨的语气，一把夺过妻子怀里的儿子，骏骏皱眉哭了两声，大概是太困的缘故，依然紧闭双眼睡着，没有再出声。
把儿子送去睡觉，戚鹏飞回到卧室里。借着床头灯微黯的光亮，佟娴雅半寐半醒，光亮的长发洒在白色的丝被上，象个睡美人。
皱着两弯月牙似的眉毛挣了挣，睡意醒了大半，戚鹏飞的手伸进睡衣底下，她转过身来，雪白的手臂攀上了他脖颈。
卧室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呻呤。
铃铃铃铃……
戚鹏飞无力地跌在妻子身上，烦澡地扯着子母机上的接线口，用力拔掉。该死的，谁在这种时候打电话来骚扰？
铃铃铃铃……
骏骏跑过去接起电话，回头对戚鹏飞说：“爸爸，电话是找你的。”
明显得感觉到电话那头有人，可是为什么一言不发？戚鹏飞先挂了电话，他还要赶去开一个会，没有时间陪这个人玩捉迷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昨天晚上那个电话，也是这个人打来的。最近一系列搅得他心烦的电话大概也和这个人有关系？
佟娴雅牵着儿子的小手，看着戚鹏飞钻进汽车里，“骏骏跟爸爸说再见。”
骏骏摇晃着白白的小手，“爸爸，再见！晚上早点回来！”
戚鹏飞笑了笑，看了妻子一眼，心里暖洋洋的，晚上早点回来，是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小家伙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爸爸路上小心！”小骏骏跑了二步追着他的车。
佟娴雅牵回儿子暖暖的小手，她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眼睛看花了，刚才大门外，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转眼又不见了。
“骏骏，你怎么知道那个电话是找爸爸的？”
“阿姨说要找爸爸。”小骏骏仰起粉嘟嘟的小脸蛋。
是个阿姨？要找你爸爸的阿姨？
背影有些眼熟，没有看见她的脸。
那个女人不要命了，居然走到路中央。戚鹏飞踩下刹车，汽车嘎然停下。他愕然地看着，穿着桔色衣裙的女人朝他跑来。
总算看清了她的长相，沈晴？怎么会在这里遇上她？
“沈晴？”
“戚总是个大忙人，总算还记得我。”
“你想干什么？”
“你不想让我上车慢慢说吗？”
戚鹏飞犹豫地打开车门，让她上来。
“电话是你打的？”冷冷地问了一句。
“是我打的。”
“为什么打那种骚扰电话？”
“戚总不想听我说话，连手机号都换了，我只好打到你家里。可每次都是你妻子和儿子接的电话。”沈晴语气幽怨地说。
“骏骏还那么小，你别打这种电话，会吓到他，有事就直接找我吧。”
“戚总害怕了，要是你妻子知道我也怀了你的孩子，你猜她会是什么表情？”
“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我说，我怀孕了。我有医院的检查报告。”
这怎么可能？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她，“你怀孕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孩子是你的，戚总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
“你怀孕多久了？”淡淡地吐出一口浊气，这是不可能的。
“三个月，这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千真万确，一开始，我自己也不相信。”
“我跟你，是半年前的事，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戚总那天晚上应酬喝多了，把我当成你妻子，抱着不放，你连这个也记不得了？”
头痛得按着两边的太阳穴，他是真的记不清了，当时的情形很乱，多喝了二杯，醒来的时候，好象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你打算怎么办？我不会离婚，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娴雅都一清二楚。”
“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为什么？留着这个孩子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想要一个孩子。”
“你可以找别人生。”
“鹏飞，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没有，我和你只不过是成年人的游戏。”
“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想要这个孩子，你对你妻子那么好，不惜放弃自由的单身生活，也要和她结婚，是为因那个孩子吧？”
“你误会了，不只是因为孩子，我不是你的想的那样喜欢留恋在外，我更想有一个家，一个真正意义的家，娴雅是能给我一个家的那个人。”
“你可以不爱我，但你可以完全不顾及孩子吗？我想和你赌一赌。”
“你何苦这么做？不要这个孩子，你会有更多的选择。”
电话突兀地回荡在大厅里。佟娴雅刚想去接电话，“我来。”戚鹏飞制止了她，走到电话机前。
“不行。”
低沉生硬的一句，让佟娴雅和骏骏都回过头来看着戚鹏飞。
“你不出来，我就去你家找你，正好让你尝一尝，妻妾同居的滋味。”电话里是沈晴带着哭腔的笑。
戚鹏飞阴沉着脸挂断了电话，远离妻子和儿子的视线，拿出手机重新拔通沈晴的号。
“好吧，你在哪里？”
“二十分钟以内来我的公寓。二十分钟内不到，我就去你家找你，顺便和你妻子说说我们孩子的事。”
戚鹏飞陷入沙发里，神色阴鸷地看着她。
“我没有迟到，按你说的赶来了。”
沈晴脸上犹带泪痕，梨花带雨地破啼为笑，“我发现，你真的很爱你的妻子和儿子，害怕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沈晴，别再闹了，我们谈一谈。”
“你受不了，只要搬出你的妻子和儿子，你就乖乖就范，完全不象你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样子，原来你也有软肋，这个软肋就是你的妻子和儿子。如果，我说你哪天不来见我，我就天天去你家和你妻子聊天，你会不会每天都赶来陪我？”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你最好不要太过分。我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想惹你，你也别逼的我狗急跳墙。”
“宝贝，你爸爸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爱你的。”沈晴吐了吐舌头，抚着肚子说。
“亲爱的。”紧挨着他坐下，顺势靠向旁边的男人，戚鹏飞不动声色地躲开她，“你有孩子了。”
“有什么关系？你有三个月没有抱过我了。”
沈晴并不放弃，依旧贴过去。男人脸上的阴鸷又加重了一分，抓住她的手腕一拧，沈晴痛叫了一声，瞪大丽眸怔怔地看他。
甩开她的手，点上一支烟，走到阳台上去吸烟。
他恨不得狠狠地甩自己几个耳光，好不容易和妻子儿子过上二天风平浪静的日子。被沈晴这么一搅，他不知道这种事情能瞒得住妻子多久，更糟糕的是这次完全是无心之过，要怪只能怪酒精惹出的祸。
“你不想睡，就在阳台上站一个晚上吧，我去睡了。”自鼻尖哼了一声，沈晴随手甩上阳台的门。怀孕后，总是渴睡，她实在等不下去，只想去睡了。
戚鹏飞午夜才走进家门，佟娴雅和儿子都睡了，吸了一个晚上的烟，一身的烟味，他钻进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发觉身上再也闻不出烟味，才爬上床，钻进被窝里。
“你上哪去了？一个晚上都在外面，有什么要紧事？”
“唔，工作上的事，需要应酬一下。”
“没有去找你那些女人？”佟娴雅拧亮了床头上的灯，眼睛盯着他看，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惴惴的，只要一听见电话，她就会神经兮兮地疑神疑鬼。只要他晚上不在家，她就整个晚上坐立不安，看见他总算回来了，虽然已是午夜时分，心里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佟娴雅往他身边挪了挪，挨得更近些，手臂緾绕上他的脖颈，嘴唇亲吻着他的，整个晚上担惊受怕，令她的渴望加深。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反映也很激烈，迫不及待地在她的唇上緾绵，加深了这个吻，双手也没闲着，抱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佟娴雅一反常态的主动，热烈回应，显然他很意外，却没有一点拒绝的意思，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佟娴雅累得全身瘫软在他怀里，热汗涔涔，难得的疯狂了一次。
他的手又抓住了她，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摆脱工作的休息日，答应了骏骏带他去儿童游乐场。
自从那天，他一声不吭，撇下沈晴走了以后，平静了好几天，她一直没有打电话来烦他。不知今天，她会不会又玩出什么花样？
戚鹏飞下意识地抬头看看时间，早上九点多。佟娴雅早上起来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也许是晚上着了凉。
戚鹏飞从未发觉自己居然是个很有耐心的好爸爸，一大早带着儿子刷牙洗脸，帮他穿好卡通小T恤和儿童牛仔裤，打扮的象个小帅哥。
一家三口整理好，准备出门，戚鹏飞抓着钥匙打开车库取车。
谁的电话？手机调成震动档，正在发出无声震动，下意识地看向院子里的妻子和儿子。一猜就是她，又是沈晴打来的电话。
戚鹏飞站得远远的，背对着妻子和儿子接电话。
“亲爱的，前几天怕你太累，所以没给你打电话，你也休息好几天了，也分一点时间给我，好不好？”电话里是沈晴娇滴滴的声音。
“我已经答应骏骏，今天陪他出去玩。”
“亲爱的，你也太偏心了，他是你的孩子，我肚子里这个也是你的孩子。你们天天呆在一个屋檐下，哪一天不在一起，不见面。快来吧，我们都在等你。”沈晴端出软磨硬泡的功夫。
戚鹏飞有些为难，按理说好几天了，确有必要去看看她，好歹她是个孕妇，她肚子里那个也是他的孩子，可是脱口说出来的却是：“今天不行。答应了儿子的事，不能反悔。”
“亲爱的，舍不得？我现在正看着你呢？要不要我出来，大家见个面。大老婆，小老婆，把话说清楚，这样反而好，不用藏着掖着，我烦透了。以后我们也可以同处一个屋檐下，每天都能见面，不用再打这些劳什子讨人嫌的电话。”
“谁的电话？”佟娴雅走到他后面关心地问。
“哦，工作上的事，周未也没完没了。”戚鹏飞支吾其词，慌忙按断了电话。
“是要紧事？”
“唔，我不能陪你和骏骏了，我现在要出去，我尽量早点完事。”神思不属地，抚了抚妻子的面颊，拉开车门，汽车开出院子。
“爸爸。”骏骏朝汽车喊了一声。
“骏骏，爸爸临时有事，我们今天不出去玩了。”
骏骏委屈又懂事地垂下小脑袋瓜，扁着嘴角看妈妈，那样子像极了戚鹏飞，小版的戚鹏飞，把佟娴雅逗乐了。
陪着儿子，玩玩具。今天总觉得恹恹的，最近常常伴随食欲不振，可那却不是病，她有种预感，她再次怀孕了，只是不能太确定。
回头看儿子在院子里玩得好好的，“刘妈，我不舒服，想去医院看医生。你帮我看着骏骏，好不好？”
“没事，我会看着他。骏骏很乖，不是会淘气的孩子。看病要紧，你快去吧。”
产检？一个人就能来，沈晴说了半天，是拉他来陪着她产检，戚鹏飞担心在这里遇上熟人。
可是他真的看见熟人了，而且是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可是她怎么回事？没事在医院里转什么？
佟娴雅拿着化验单准备去化验，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你怎么啦？为什么来医院？生病了，也不打电话告诉我？”戚鹏飞狐疑地从她手里抢过那些大小单据。
佟娴雅红了脸，想不起问他怎么也在医院里？
戚鹏飞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常规检查，我没有生病。”佟娴雅掩饰地从他手里抢回那些单子。要等检查完了才能肯定，现在还不能过早说出口。
“亲爱的，你跟谁在一起？”沈晴妩媚地笑着，从背后走来，一眼看见佟娴雅也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
“她叫你亲爱的？”怀疑的目光扫过沈晴，又落在戚鹏飞身上，“你们又开始往来了？”心里象冻结了一样，只觉得翻涌反胃，佟娴雅按住胸口，喘息。
戚鹏飞暗暗叫遭，只怪他太心急了，一心为佟娴雅担心，以为沈晴在产检，不会出来的这么快。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
“我怀了鹏飞的孩子，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这是真的？”一双会说话的杏眼转向戚鹏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待他回答。
“唔。”戚鹏飞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其实他心里还有疑虑，除非亲眼证实这个孩子是他的，他才肯相信。
“你又移情别恋，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不是因为你的关系，那天我喝醉酒，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全是我的错。”
“不管你们谁的错，孩子是鹏飞的，我不会让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和骏骏，我恨你！我再也不相信你了！骏骏长大后知道外面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他会怎么想？”
气血翻涌，一阵窒息，佟娴雅软绵绵地滑倒，滑倒前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抱住，隐约听见耳边戚鹏飞大声地呼喊。
“娴雅！”戚鹏飞一把抱住就要滑倒的佟娴雅。
等她清醒的时候，睁开眼正对上一脸焦虑之色的戚鹏飞，而她自己此时不是在医院里，而是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戚鹏飞一夜之间仿佛老了许多，下巴上冒出了胡碴，眼窝深陷，黝黑的眸子黯淡，毫无神彩。
看见她醒来，黯然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惊喜，“我被你吓得不轻，现在还心有余悸。”
捞起她纤白的手拢在一双大掌中摩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向自己证明她是醒着的。
“你怎么不留在沈晴那里？”佟娴雅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沈晴的身孕很明显，隆起的小腹什么衣服也遮不住，“她怀孕有多久了？”
“五个月。”依旧抓住她的手不放，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从头至尾，完全不知情，你们俩很卑鄙，背着我干出这种事？”
“我发誓，我没有背着你做任何出轨的事，这只是个意外，我没有想到，沈晴也没有料到。就这样发生了，我也是措手不及，我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我刚才在医院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只是一次醉酒，就发生了这种事，是我做错了。我也很后悔，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清楚，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我绝对不是想隐瞒或是欺骗你。”
“你和沈晴真的是喝醉酒以后的意外？”
“你不相信我？我不知道酒醒了以后，她怎么会在我旁边，我只是去隔壁躺了一会儿，醒醒酒，睁开眼睛后，一切就都改变了，我不知道沈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怎么会有这种事，不是你对她旧情复燃？”
“自从和你结婚后，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活动范围，不是在公司，就是在这幢房子里，跟你和骏骏相夕面对。”
“是呀，你慢慢变得不喜欢了，还是觉得以前那些日子好。”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没有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只是想告诉你，沈晴早就排除在我的生活之外了，我跟她早就结束了，我也不明白，那天怎么会偏偏撞上她。娴雅，你相信我，我对沈晴是无心的，她怀孕的事，只是个意外。”
“不管，你们之间是不是意外，可是那个孩子是存在的，你打算怎么办？”
“孩子的事，生下以后再说，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娴雅，你究竟生什么病了？”戚鹏飞忽然想起她去医院的事情。
“呃……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她支吾地说，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想说出未经验证的事情，在他探询的目光下，脸憋得越来越红。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眼神犀利地落在她的腹部，停留了一瞬。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手机铃声大作，震醒了卧室里一对各自忧郁的夫妇。
佟娴雅拿起电话接听，有些意外的，是孔昕的电话，他偏偏选这时候打来。
“娴雅，我想见你，现在可以吗？”他声音爽朗，没有一点含蓄地直奔主题。
“嗯，好，我马上来。”
“娴雅，是谁的电话？有什么事？”看着妻子反常的神情，心头疑云顿生。
“是一个客户，谈公司的事，我可能晚一点回来。”一想到沈晴怀的那个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她就无法平静地面对他。直想逃避现实，不想面对。而逃到孔昕那里，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她现在还不想去细想这些问题。
对镜化了一个淡妆，换了一身宝蓝色的丝裙。
拦下下楼的妻子，戚鹏飞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推掉，不要去了，今天是周未，公司的事留到下周再谈。你不在，家里很冷清，我和骏骏都很孤单。”
“你答应他，带他去儿童游乐场，你们正好现在就去。”
“你非去不可吗？”
“嗯，说好了，不能出尔反尔。”
看着妻子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戚鹏飞走到儿子玩的地方。
“骏骏，和爸爸一起去儿童游乐场，好吗？”
“好！好！”骏骏扔掉手里的塑料小铲子，兴奋地仰起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来扯爸爸的裤腿，“爸爸，爸爸，妈妈呢？我要和妈妈一起去。”
“妈妈不去，妈妈在正在生爸爸的气。”
“妈妈为什么要生爸爸的气？”
“因为爸爸做错了事。”
骏骏听得似懂非懂，眨着机灵的大眼睛。戚鹏飞疼爱地抚着儿子的小脑瓜，不禁想起沈晴的孩子，头疼地按住太阳穴。这个孩子无疑是块巨石，投入原本平静的池水，还要掀起多少波澜？
佟娴雅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致，汽车在一幢乳白色的洋楼前停下来。
正前方的西洋式雕花铁门应声而开，一身浅色系休闲装的孔昕，笑容和煦地站在门口迎候她。
“你这里不好找，司机一路绕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佟娴雅笑着跨出车门。
“你再不来，我就要按捺不住出去找你了。”孔昕精神爽朗，引着她穿过几丛花圃，走进玄关。
房子很大，装饰豪华。迎面是敞亮的落地式玻璃门窗，占了整整一面墙壁，柔和的日光，撒满整间客厅，充满温暖的气息，与室内暖色系的柜子，桌几和窗帘很搭配。
酒柜的玻璃窗里，陈列了各种酒和酒具，显得主人品味不凡。
孔昕手势熟练地调了一杯色泽柔和的鸡尾酒递给佟娴雅，“我不工作的时候，养成喜欢品酒的习惯。”
佟娴雅啜了一口，口感回味悠长，没有酒的浓烈，不辣，略有甘甜的味道，却又不失酒的香醇气息，“很好喝，味醇甘甜，酒味浓郁。”
端着酒杯，好奇地晃进房间，“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还是有人和你同住？”
“没有，我倒是想有人和我一起住，只是不知道对方肯不肯？”黑亮的眸子凝注着她的眼睛。
佟娴雅移开视线，只装作不知道他话里的含义，“你这样好条件，喜欢你的人一定不少？”
“别人喜不喜欢我，说实话我很少注意，我的注意力一向只会停留在我喜欢的人身上，就比如你，就是我喜欢的。”
佟娴雅呛了一口：“我真的有那么好吗？你是不是在说笑？”
“我只说真话，特别是对你，你好不好，我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她才发现，他什么时候离自己这样近，近乎暧昧的距离。一双黑眸诚挚地看着她，眼波深的，象要把人完全吸进去。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从前单纯的小男生，什么时候长大了，稍一松懈，就有中招的危险。
佟娴雅笑了笑，不着痕迹地从他眼前移开。
“你过得幸福吗？”
她幸福吗？扪心自问，如果不是突然之间听说沈晴有了他的孩子，她几乎要以为没有人比她更幸运的了，她有旁人眼中优秀的老公，有骏骏这么可爱的宝宝，她几乎拥有了全世界。
“为什么不说话？”
“哦，说什么？”
“我在问你，你过得幸福吗？”
“哦，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
“你过得不好？”他几乎毫不掩饰语调中的兴奋，“他怎么了？”
佟娴雅知道孔昕在追问戚鹏飞的事。
“他，他有外遇。”话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她真的很需要有个人可以倾吐心事，这件事象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上，令她窒息，喘不过气。
“只是外遇？有没有别的事？”孔昕显得意外，“男人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已，虽然不是妻子的原因，但还是做出一些出轨的事。”
“你不用安慰我，他们关系菲浅，虽然他一再说那只是一个意外，可是也掩盖不了，那个女人就要生宝宝的事实。”
“这种事情不止你难过，他肯定也不好受？”
“他有什么不好受的？”
“如果他爱你，他只会觉得对不起你，内疚和自责。处理的不好，可能危及现在的家庭，除非他是个意志坚强的人。”
佟娴雅张大了清澈的杏眼，除非她真的能不在意那个孩子的存在，否则那个孩子终究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和裂隙。
拿开她手里的杯子，轻柔的乐曲撒在屋子里，他什么时候打开了音响，她全然不知道。
木然地被他牵在手里，机械地被搂进怀里，跟着乐曲缓缓移动脚步。
她可以感觉到他跳得很好，她被动地被他带着转动起来。乐曲终止时，他松开了手。
“我很羡慕你老公，也嫉妒他。可是，他是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你何必为他伤心难过，你肯给我一个和他公平竟争的机会吗？”
“呃，我……”
“你的设计很新颖，客户很满意，质量也不错，完全没有问题。”孔昕在电话里简单的介绍，海外订单的执行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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