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世界都染红的太阳的末日,这抹带着悲伤的颜色,为什么总让人留恋。”花无眠抬头看着夕阳神色忧伤地喃喃自语。额前一缕被塘水浸透的发梢紧贴着皮肤,一滴晶莹的水珠滑落而下,流经脸膛。夕阳晕染下,如一滴血红的泪珠,包裹着初恋的破碎和哀伤滑入嘴唇,苦涩而心酸。
初恋的破灭,说不心痛那是骗鬼的。每个人都是从最纯洁的情场初哥逐渐向情场老手做着直线上升的转变。也许过程中会遇到你生命中的至爱,爱得惊天地、泣鬼神,可是初恋的青涩和甜蜜却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杯卡布奇诺,香醇而苦涩。
“哥!”慕容菁轻轻叫了一声,打破了黄昏的寂静。她站在花无眠的身后已经很久了,花无眠也坐了许久,看着他孤独、落寞的背影,看着日落斜沉。心里莫名的心疼,这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只知道看到他的悲伤她也跟着悲伤,看着他快乐她也跟着快乐,是恋爱的味道吗?
“哥!”慕容菁蹲下身,轻柔地碰了碰花无眠的肩,随后双手环抱住花无眠。花无眠身上的水渍早已被风干,身上飘散着一股莲花的芬芳,仿佛凋零的百朵莲花的花香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浓而不腻。慕容菁非常迷恋的嗅着醉人的芳香,静静地陪着花无眠,分担着他的感伤、孤独和痛苦。
慕容不得菁很早就来了,钱语焉没到的时候她就到了,所有的一切过程她都看在眼里,花无眠被戏耍、被惩罚,花神荷塘百花绽放、凋零,天堂和地狱地瞬间转换,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痛苦、愤恨、惊讶、震憾。不过从始至终她从未开过口,也没有插入花无眠的世界,只是做为一个过客,看着花无眠大喜大悲。只在他感情落幕时伸出一丝温暖的手,让他不至于溺死于这场初恋的涨潮中。
花无眠感觉到身后的柔软和温热,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脸上浮起一丝如小孩般的依恋。
夕阳终于耗尽最后一丝余光,黑夜彻底降临大地,所有景色都黯然退去,入目处全是让人心生恐惧的黑暗。
“小菁!”花无眠悠悠一叹,语气悠然带着股自嘲的落寞。
“嗯!”慕容菁轻轻应了声,如夜半呓语,她很享受静静相拥的感觉,似乎找到了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角间的爱意绵绵。在这样黄昏黑夜交错的刹那,在这个恶臭满天的花神荷塘边,她找到了自己瞬间的爱情,如果这一刻能成为永恒她愿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来交换,那怕是自己年轻的生命。
“这也许是恋爱中所有女人的通病吧。”她只能这样默默地想。
“这就是我的初恋。”花无眠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单纯、清涩、大喜大悲,最后伤痕累累!”
慕容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听着他的悲伤和喜怒。
“我错了吗?”花无眠迷茫道:“我只是想好好地去爱一个人,这有错吗?我只是想表达我心中的疯狂爱恋,这有错吗?难道就因为我自以为是的浪漫才给这份初恋套上了残忍的绞刑索。如果真是这样……”
慕容菁不能回答,也无法回答。爱一个人有错吗?千年来论了千年也议了千年,谁又能说得清爱一个人究竟是对是错,谁又能道得明这其中的爱恨情仇?
“我错了。”片刻后,花无眠自嘲地狂笑了起来,自问自答道:“爱本身没有错,错在我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错在我爱上了一个戴着温柔、纯良面具的女人,错在这该死的感觉、一股让人无法自拨的感觉。”
“呜呜……”花无眠突然转过身反抱住慕容菁,痛哭流涕,大叫一声:“小菁,我失恋了。”
慕容菁感受着趴在自己肩头哭泣的男孩,她能感觉滚烫的热泪漫漫浸透她的衣衫,触及她的肌肤,她能感觉到泪水中的悲恸和伤心。
“如果你能为我如此哭泣,纵是历尽千险万劫亦不悔,入它百世轮回亦不惧。”慕容菁心里默默地流着泪,感受着这个男人的伤悲,心如刀绞,幽幽一叹,“何时我才能盼来你为我而恸哭,又何时才能等到你为我而微笑。”
许久,夜色已凉,热泪已干。花无眠抬起头,眼里一片血红,却有着最纯粹的一抹清澈,一如未改变时的荷塘塘水。他离开了慕容菁的怀抱,转过身望着这片因他而变的花神荷塘,默立不语。
慕容菁惊骇的发现,此时的花无眠突然变了,身形变得淡然、孤傲,遗世而独立,似一朵寒梅又如一朵青莲。缠绕的悲伤已换成了冷漠,多了一丝游戏人间的沧桑。无形间仿佛已与周围的黑夜融为一体,再分不清究竟是他融入了黑夜,还是黑夜缠绕了他。
“小菁!”花无眠轻唤一声,“谢谢你!”
“不用!”慕容菁脸色黯然,这一个谢字显得太过突兀和沉重,让两人的分界线更加深刻,她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刺痛,脸上却灿笑如花,“哥,我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太过迂腐,我只想让你知道,经历风雨之后,如果你感觉疲惫,你还有我可以依靠。”
花无眠身躯微颤,转过身笑道:“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是我保证,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笑容永远都会挂在你的脸上。”
“嗯!”慕容菁心里微甜,虽然不是爱情的承诺,却是一种爱护之情,一种闻之让人产生暧mei的情感。
“小菁,我想让你知道,只想让你知道……”花无眠右手指天,疯狂大笑起来,“从这个夜晚开始,我花无眠再也不是从前的花无眠。我要掳尽天下芳香,临幸天下美人,游戏风尘间,笑傲花丛中。让世界因我而转动,弃我而毁灭。宁我负天下人,绝不让天下人负我。”
慕容菁不由动容,许多年后,一个狂妄、孤傲的少年,一手指天,一脚踏地,在弦月高挂的月色下,发出了他征服世界,坐拥江山美人的疯狂誓言。这一幕一直烙印在她脑海的最深处,伴着她一生一世。因为她是见证的唯一,也是幸福。
风已起云将涌,英雄终要横空出世,扬起狂傲的帆,英雄将要出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