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王妃是大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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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果不其然,当戚若雪得知王爷不但没有马上重处王妃,反而为了救王妃而受伤,气愤得面孔都扭曲变形了。

“桑柔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妹妹怎么敢骗姐姐呢!妹妹也是实在气不过才来告诉姐姐的。”

“这个柳嫣儿,还真有些手段。”

“是啊,长此以往,咱们这些侍妾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不行,本夫人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王爷下不了手,就由本夫人亲自动手好了。”

“姐姐,那样行得通吗?”

“成不成本夫人都要一试,逼急了,我也不在乎玉石俱焚!”

实在咽不下心中这口恶气,戚夫人顾不得仪容不整,马上披上衣服预备到飘絮楼大吵大闹,桑柔随便劝了两句没用,就不再阻挠,而是绕弯去请了兰妃一同匆匆赶往飘絮楼。

戚夫人赤着脚跑到飘絮楼外,大门紧闭,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守着,将戚夫人拦了下来:“请戚夫人止步!”

“闪开!”戚夫人怒气冲冲地吼道。

“夫人,王爷有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出入飘絮楼!”侍卫不为所动。戚夫人显然属于来者不善的类型,王爷留他们于此,说白了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伺机伤害王妃,怎么能放她进去?开玩笑!

眼见侍卫没有让步的意思,戚夫人更是怒火中烧,叉着腰破口大骂:“好呀,你们想造反吗?是不是本夫人现在没了靠山,连你们也欺负到本夫人头上来了吗?”

“夫人,请不要为难属下!”

戚夫人不再理他们,直接扯开嗓子冲着里面喊:“柳嫣儿,有本事你出来,咱们一较高下,躲在背后当缩对乌龟算什么呀?敢做就要敢当!”

正骂着,桑柔和兰妃赶来了,急忙劝解:“若雪姐姐,咱们快回去吧!”

“是啊,姐姐小产还不足月,实在不宜出来吹风!”

眼见来了姐妹,戚夫人更加强势,大声哭诉起来:“不!我不回去!今天若是没人还我个公道,我戚若雪就是死也不回去!”

“姐姐,你这是何苦?”

“是啊,急坏了身子吃亏的还是自己呀!”

桑柔、兰妃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也无法动摇戚夫人的决心。

这几位主子都在这里僵持也不是办法呀,侍卫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珠儿打开门说:“王妃请几位主子进来说话!”

“珠儿姑娘,这不太妥当吧?”侍卫吃惊的看着珠儿。

珠儿浅笑摇头,示意他们稍安误燥,并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对戚夫人等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戚夫人用力甩甩衣袖,大步走进去,路过侍卫时还恨恨地冷哼了一声。兰妃无奈的尾随上去,只能在心中祈祷若雪不要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桑柔冷笑着跟上去。尾随着珠儿穿过弯弯曲曲的水榭来到凉亭。

阳光薄金,微风薄凉,池面泛着粼粼波光,刘嫣正在低头写食谱,面色平静,似乎没有感觉到来人的气势汹汹,忘我的记录着,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详和。

愤怒的戚夫人也被她的波澜不惊的气势给镇去不少火气,半天没敢吭声。桑柔悄悄拽拽她的衣袖,才回过神来,大声骂道:“柳嫣儿,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刘嫣缓缓落下最后一笔,放下毛笔,吹干墨迹,最后小心地拿起食谱,封面上四个大字《安心食谱》看得戚夫人火气哧哧地往头顶上窜。

“我没有害过你!”刘嫣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扫视众人一圈,最后落到桑柔脸上,“只怕真正害你的人此刻正偷着乐呢!”

桑柔别过脸去看着池面的水纹,悠悠的说:“太医都说了,全是你那所谓的调味料害的,你还要狡辩吗?”

“就凭一个甁子?”刘嫣好笑地问。

“还不够吗?”桑柔反问。

刘嫣冷笑:“这世上一模一样的东西多了去了,区区一个瓶子算什么?”

桑柔也冷笑起来:“可是,像你这么狠毒的人倒是天下无双。”

“是吗?现在说谁天下无还为时过早得很!”刘嫣也不生气,淡淡地说。意有所指,让桑柔的心跳漏了半拍,疑心她发现了什么。

戚夫人对她们毫无意义的争执已经失去了耐心,疯狂的叫着冲上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以前害兰儿的孩子,现在又害了我的孩子,将来还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来呢!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冲过来抓起刘嫣刚写好放在案几上的《安心食谱》用力扔向池中,省得看着心中就来气,都是这些见鬼的东西迷了王爷的心窍。

刘嫣未防她会有此一招,急忙来抢,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在栏杆边撕扯了一阵,可怜的食谱还是划着美丽的弧线落入水池中,激起一层水花,纸张很快被水洇开,墨迹一丝一丝地漾出。

刘嫣生气地看着辛辛苦苦写的食谱毁于一旦,很想抬起手一巴掌扇下去,但她没有,隐忍着心中的熊熊怒火,告诉自己千万要忍耐,不要功亏一篑。现在,正有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

看刘嫣生了气,戚夫人的心里总算觉得爽快了一点儿,背靠着栏杆,斜着眼挑衅地看着她:“怎么,生气了,那你打我啊,就像害我的孩子一样把我也给害死了,就没人跟你作对了,你就永无后顾之忧了……啊……”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惊叫,背靠着栏杆的戚夫人突然直直的落入水池中。刘嫣就在她的正前方,不过半米距离,急忙去拉她,戚夫人只来得及拽住她的一截衣袖,可是这单薄的衣袖怎么承受得了她的重量,很快断裂,“扑通!”一声响,戚夫人已落入池中。

有些事情,你越是想避免,越是发生得及时。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背对着的她们看到了什么?王妃竟然将戚夫人推下了水池?!

刘嫣尚未发觉这个问题,只是无限懊恼的瞪着池水,犹豫了几秒,还是毅然跳下去。引得兰妃及在场的下人们又一阵惊呼。

桑柔讶异地欺身上前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刘嫣正在快速摆动身躯向戚夫人靠近,好容易抓到戚夫人的手臂却发现戚夫人的身体在不断地往下落,看样子光凭自己的力量是上不了岸了。幸好有懂水性的侍卫向她们游来,一齐拉到岸上。

上了岸,刘嫣累得气喘吁吁得坐在一旁休息,珠儿忙拿了衣服给她披上,就听见阿成说:“没救了!”

刘嫣大吃一惊,急忙起身扒开拥挤的人群,脸色苍白地问:“你说什么?她怎么了?”

阿成抱歉地说:“王妃,戚夫人没了!”

平地起惊雷啊!

“怎么可能,不就喝了几口水吗?让开!”刘嫣嘴上强硬,心中却打起了拨浪鼓,慌得厉害,直觉告诉她真的可能无法挽回了。但还是不甘心用手捏住戚夫人的嘴和鼻子,深吸两口气,俯下身去为她做人工呼吸。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刘嫣累得大汗淋漓,戚夫人都没有一丁点儿反应,珠儿将她精疲力尽的刘嫣拉到一旁,桑柔、兰妃和侍女们嘤嘤地哭了起来,接受了戚夫人已死的事实。

刘嫣呆呆地任珠儿拉着退了出来,不敢相信,才一下子的功夫,就淹死了?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有一瞬间,她似乎看到掩面哭泣的桑柔在用阴谋得逞的眼光看着她。

戚夫人的手中还紧紧纂着刘嫣的一裁衣袖,众口纷纭,刘嫣百口莫辩。

此举让刘嫣颇为意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很快,刘嫣就恢复了冷静。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戚夫人之死是早有预谋,尤其是在戚夫人落水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一丝银光晃过眼前。撇下众人,独自去沐浴更衣,出来时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已经有侍卫将戚夫人的尸体抬走了。

屋里除了珠儿,还多了一位陌生的女子。尽管她也是和珠儿差不多的侍女打扮,面孔也平淡无奇,显然是乔装打扮过了。刘嫣还是一眼就发现了这个陌生来客。只看了她一眼,对她温和的笑笑,并不多说,坐下来让珠儿为她梳发。

陌生女子略微有些吃惊,大方地走过来,拱拱手行了个江湖礼,说:“在下文艳,奉少夫人之命前来协助柳二小姐。”

“谢谢,让她费心了。”一提起柳菲儿,刘嫣就很感动。

文艳妩媚一笑,赞道:“柳二小姐不愧为将军之后,气度不凡哪!”

“文姑娘过奖了!”刘嫣诚心道,“我要的琴找到了吗?”

“当然!”文艳说着从桌布下抽出一张琴来放在桌上,打开琴匣。

刘嫣仔细观察,桐木琴身,断云纹,金属琴弦,玉石为徽,果然和桑柔的琴一模一样。满意地露出微笑:“果然一样。这琴是在哪里寻得?”

“这琴非常罕见,全天下只一人会制!”

“哦!是谁?”

“南国琴师,高离!”

“这琴是他惟一传世的琴,当年赠与南国太子的母亲,此琴历来珍藏于皇宫,一直不为世人所知。不知二小姐何以识得此琴?”

刘嫣笑笑,不答,问:“还有其它收获吗?”

“还有一支曲子!是高离师傅所赠。”文艳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交给刘嫣。

刘嫣接过来一看,知道这就是桑柔与人联系用的曲子了。在府中这段时间也不全是用来玩的,至少是真的把琴艺学到手了。

“那就好!文姑娘今天露面是担心今天的场面我应付不过来吧?”刘嫣突然话锋一转,俏皮地看着文艳。

文艳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文艳低估二小姐的能力了。”

“哪里,老实说,戚夫人的死确实让我很意外,但也真正让我下定决心找出凶手。”刘嫣说,“我早该想到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只是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早就有机会置我于死地的,为何对方还要这样大费周折?”

“据文艳所知,桑柔并不是沄国人。”

“哦!”

“悠云山庄也查不到她的来历,所以,依文艳看来此人并不简单。二小姐要加倍小心。”

“恩。很有挑战性。”

芮琨下午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府里已经一片哀戚,奇怪地问管家:“怎么了,死气沉沉的。”

“王爷,戚夫人……没了!”老管家嚅嚅的开口。

“什么?”芮琨吃惊不小,嘴巴都成了O型。

桑柔已经哭着跑来了,撞到芮琨怀里:“王爷,若雪姐姐……没了呀!”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芮琨彻底怒了,一把推开桑柔,大声喝斥:“哭什么哭,都给我闭嘴,管家,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迟疑地点点头,说:“王爷,今天中午戚夫人到飘絮楼闹事,不知怎地就掉入水池中给淹死了。”

“飘絮楼?她去那儿干什么?”一提到与刘嫣有关的东西,芮琨就莫名的紧张起来。

桑柔已经抹干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哽咽道:“若雪姐姐说要去问问王妃为什么下毒,后来一生气就将王妃写的食谱给扔到池子里去了,然后,王妃就……若雪姐姐就……”

“你是说,嫣儿故意将若雪给推到水池中?”芮琨习惯性地眯起眼,问。

“恩,好多人都看到了。柔儿不敢乱说。”桑柔点点头,还有伤心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滚下晶莹白晳的脸庞。

芮琨不看她,冰冷地看着管家:“管家,你说?”

“现场的确如桑柔夫人所说。”老管家擦擦额上的汗珠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芮琨头疼得厉害。扔下众人,孤身往飘絮楼去。他不相信,他要她亲口告诉他真相。他才刚决定原谅她,再给她一次机会,怎么会这样?真的是劣性难改吗?

很快,门外就传来芮琨的愤怒。刘嫣一惊,对文艳打个眼色,文艳马上收起琴消失。与此同时,芮琨已经一脚跩开房门,闯进来。

刘嫣转过身去与他面对面。这回,芮琨该对她死心了吧?如此狠毒的女人大概谁也不会喜欢吧!刘嫣苦笑着摇头,终于还是将形象破坏得一无是处,这样离开,他就不会再有眷恋,自己是不是应该无憾了?

芮琨双眼发红,问:“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

“你害死了戚若雪,是不是?”

刘嫣别过脸去,不吭声。

芮琨冲上前来,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厉声喝道:“说话呀!”

刘嫣受制于他,无法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色涨红,慢慢转白,再由白转青。

“你为什么总是这副该死的表情!”芮琨恨恨地瞪着她,被她眼底浓郁的悲伤刺痛了心脏,清醒过来,松开手,转身一把将桌子掀翻,烛台、茶壶、茶杯咣咣当当的碎了一地,珠儿惊叫着小心躲到一边,几次想开口为刘嫣作解释,都被刘嫣用眼神遏制。

“咳,咳,咳……”刘嫣摸着发红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看着芮琨恨铁不成钢的颓败模样,唇角如涟漪般晕开一抹绝美的笑意,缓缓走过来。

芮琨没料到她还敢走近她,愣住了,为她的笑而恍惚失神。

“芮琨,你信不信我们的缘分不止这一世?”

“芮琨,你信不信,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的幸福?”

芮琨冷笑道:“也包括杀死戚若雪吗?”

刘嫣别过脸去,重新恢复一脸的冷漠,说:“她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府里的人全都瞎了眼,全都看错了吗?”

“我不知道。”

“柳嫣儿,想不到你平时一副仁义模样,心肠却那么狠毒!我知道你容不下她们,那我当初要遣走她们你为什么又不同意?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留着她们让你亲手了断是吗?”芮琨越说越激动,无法相信自己爱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盛怒却被刘嫣一名几清云淡的话给打发了,刘嫣说:“你想怎么样?”

只此一句,便分了胜败,芮琨梗住了脖子,半天没反应过来。固守在心中的最后一丝眷恋已经悄悄消失,心门不再对她敞开。芮琨看刘嫣的样子,很奇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眼中那份生疏令刘嫣差点儿窒息。

“我不能,也不想把你怎么样。但这,全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此生识得你柳嫣儿,我芮琨自认倒霉。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明天,我会正式休了你。”芮琨缓缓地,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亦不再留恋,旋风一样迅速消失在她面前。

刘嫣点点头看着他沧桑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为什么心中那样沉重?一点儿也没有预期的快乐。她还有一桩事没有做,为他做完这最后一桩,她就真的要了无遗憾的离开了。

深夜,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人将一辆马车驾到端王府后墙角停下,墙里是飘絮楼。然后,很快有一抹人影从墙角的洞门溜出。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在驾车人的帮助下爬上马车,小声说:“走吧!”

“恩。驾!”驾车人点点头,挥起手中的长鞭。

马儿吃痛,快速奔跑起来,载着车厢里的人驶过光线昏暗的城门,驶向无边暗夜。

角落里有两个人看着马车远去。

“就这样放走她?”

“是你说的要留她命。”

“如果没有她的推波助澜,咱们的进行也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说来还要感谢她呢!”

“恩。而且有文艳在,杀她会那么容易吗?反正就快大功告成了,不值得暴露身份。”

“也对。相信用不了多久,悠云山庄就该查到咱们的底细了,还是尽早完成任务,离开这里的好。”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