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第一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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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楚天狂吃完晚膳,便丢下一堆盘盘碗碗,揽着女人扬长而去,连一眼或一个字也没留给骆清焉。

看着他们相拥而去的身影,她无法形容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如果说是失落,她对楚天狂好象并没多少好感,说是怨恨吧,是对楚天狂以前的行为呢?还是对他现在无视自己的冷漠呢?最后,她将自己这种堵堵襄襄的心情,归结为……不甘。

可是不甘又能怎么样?

骆清焉自嘲地一笑,强制自己将心思回到刚才的晚膳之上,想起刚刚的美味,她有些回味无穷,下意识地巴咂了一下嘴巴,以后还会有机会吃到么?

软软甜甜的稀粥,夹着不知是什么的馅饼,味美色鲜的小菜,外加一小碗鲜美鱼汤,哇,的确,做金女还是有一点优势的,只是……。若天天晚上都这样,那也不大好,没准哪天,自己会吃成个大胖猪呢。

端着饭盘,想着一天的差事终于结束,心情很轻松。

到了御膳房,门口还在支更的厨子将托盘接了过去。一个胖胖的圆脸厨师冲她友好地笑着打招呼“新来的?没事过来坐啊,保准有好吃的”

骆清焉甩着酸痛的胳膊,客气地回了一笑,便告辞而去。

想着睡觉的地方还在那个御书房之中,本来有些轻松的心情又有一些烦闷。以前呆过的任何地方,上工跟睡觉之所皆都各自分开。

而这里,为了方便皇上的招谴,上工和睡觉的地方却都是在一起,这令她很不舒服,也隐隐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低着头,走得很慢,慢得一步压不死一只蚂蚁。春日的夜晚,依然很冷。可是她宁愿在这儿冷风中挨冻,也不想回到那个令她压抑的御书房。

“哎,骆清焉……,宫门口有人找”一声尖锐的喊叫划破长空,传入她耳中。

她一愣,咦,谁会来找她?她在宫中并无熟人啊?难道是查金萍?

她快步向金阳宫门口走去。金阳宫是皇宫中最大的一座寝宫。幸好御书房在金阳宫的中心地带,她很快就跑到了门口。

第一眼看到的果然是查金萍,但她身后那个男子是谁?卓俊么?骆清焉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瞪着一双大眼,呆住了,这小子失踪了这么久,这是从哪儿又蹦出来了?

在这烦闷而又失落的夜晚,猛一下见到故人,而且是个曾经有过许多值得回忆的故人,骆清焉早忘了身处何方,带着兴奋和激动,一下扑了过去,粉嫩的玉拳雨点般擂落在卓俊结实的胸膛之上,“你这个臭家伙,跑哪去了?害我为你担足了心?”

卓俊微笑着盯着骆清焉,左颊上那个圆圆的酒涡忽隐忽现,令骆清焉感觉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沧河,没有自卑,没有贵贱,只有淡淡的温暖。

“妹妹,这里人来人往的,还是另找地方说话吧”虽然这时已过二更,宫门前并不见有人来往,查金萍还是小心地劝告。当然,她心中另有自己的打算。

骆清焉机械地应承着,两眼依旧喜盈盈的盯着卓俊,被卓俊牵着手跟在查金萍身后,走得远离宫门,来到一处亭子前,才停住脚。

查金萍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言语中恳地劝告“妹妹……,这里是皇宫,你可不能任性啊,虽然他是你表兄,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然,好容易爬上的位子说不定转瞬就没了呢”

“表兄?”骆清焉不解地望着卓俊,看他冲自己直眨眼睛,明白他是怕别人误会自己,忙会意地一笑“是,查大人,奴婢记得了,你忙你的吧,我跟我表兄说一会儿话,行吗?”

“你们说你们的,我坐在亭子里等着,一会儿,我还得把他送出宫呢”

查金萍对骆清焉的反映有点起疑,怀疑卓俊是否是她表兄,不放心他们二人独处,却又无法明说,只好坐在近处的石凳上耐心等着二人说话,从石凳上传到全身的冰凉,让她很窝火,转念想着自己的长远打算,想得入神,也便忘记了这小小的委屈。

骆清焉未等查金萍走入亭子,已迫不及待地冲着卓俊问东问西,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卓俊不知该回答哪一个。

“骆清焉,你先别问,你先回答我,怎么会跑到宫里来了呢?”卓俊打断她的问话,神情间好象成熟了很多。

“还不是想多挣点钱么?我家那种困境,你又不是不晓得?”骆清焉不以为然地回答。

“我听何玉婷说,你在史库做宫女,可找到她表姐以后,她说你在荣王府,我们找到那儿,那儿的人又说你做了什么金女,你不知道何玉婷表姐听说你做了金女时,是什么表情,先是惊讶,又是惊喜,然后便是一路飞奔,好象金女是个多大的官儿似的”

卓俊不急不缓地说着,两眼却尽是疑问,骆清焉满腔热情全被他的疑问给浇灭了,想想自己是如何当的金女呢?好象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又想着自己已失贞,喜悦的心一下变得阴暗。

语音也开始显得沉闷“什么官儿呀,还是宫女呗,你看我哪一点象做官的样子?你特意来宫里找我,有事么?”

卓俊对她突然的冷淡有点茫然,不知自己什么地方惹了她?

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陪着小心说“怎么?不高兴了?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

“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啊”骆清焉不耐烦地问,她知道,在卓俊面前,自己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克制,可以随意表达自己的情绪。

“我能有什么事?好久不见,很想看看你好不好?”卓俊笑着回答,一点也不在意她不耐烦的语气。

听到这句问话,骆清焉忽然感觉鼻子一酸,久违的眼泪在眼里打着转,差一点就要掉下来。多久了,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一句这样暖暖的问候,在她感觉中,已好象有一生那么久长。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是跟谁闹别扭了吧?我来时就想到你一定会碰到这种事情,你的性子太倔强了”

“你才跟人闹别扭呢……,卓俊,你到哪儿溜了一圈,我发现,你的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简直有点象脱胎换骨了”骆清焉这时才发现卓俊不仅变得促促而谈,而且对着她,虽然还有一点点的拘谨,但再不象以前那般不自在,

对他那点拘谨,骆清焉很高兴,总算又为自己找到一种平衡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物,至少这世上还有人在乎自己。

“听你言中之意,肯定回过家了?跟你老婆……。好了吧?”骆清焉不知怎么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想着卓俊会跟她老婆……。做那种事,心里莫名有点酸溜溜的。

“当然回过家了,我爹跟我娘想我都快想疯了,只要我不走,什么事都依顺我,所以呢,我说要休了那女人,他们也没敢吱声”

“你……怎么如此狠心?人家等了你这么久,就等来你一纸休书?”骆清焉的正义感又适时涌了出来。

“难道你愿意我跟她在一起?……,若你真这样想,那好,我一回去就将她再娶回来,无论我多不喜欢,只要你高兴,我会一直跟她保持夫妻名份”卓俊越说脸色越凝重。

骆清焉被他的话绕得晕头转向“你喜不喜欢她,是你的事,你跟她保持不保持夫妻名份也是你的事,干嘛把我扯进去啊?”

“我说过……,我喜欢你……,这世上,我想娶的老婆只有你一个”

对着卓俊认真的眼神,骆清焉不期然又想起那年灯节,在破庙里的情景,心情有些激荡,卓俊没变,可是……。自己呢?

心情一落千丈,忽然一分钟也不愿意与他相对,沉着脸,故作冷漠“又瞎说,我可不喜欢你,快走吧,都三更天了,查大人还在一旁等着呢”

卓俊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骆清焉一眼便猜到他的心思,忙小声说“查大人过来了”

卓俊本来情不自禁想要拥吻清焉,闻言,一下象泄了气的皮球,闷闷地别过脸望向亭子,果然,查金萍正向二人走来。

卓俊依依不舍地与骆清焉告别,走了几步又跑回来,小声说自己还会再来。

等卓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骆清焉才慢慢走回金阳宫。

卓俊的到来,令她重新找回一些自尊,让她沉闷的心情好了很多,细细品味他对自己的深情,心里甜丝丝的,可是想着他就那样狠心将老婆给休了,同情心和正义感又搅得她一颗善良的女儿心乱七八糟。

走进金阳宫大门,没走几步,便看到亮着灯的御书房。想着今后自己不知会在这里渡过怎样的艰难岁月,叹息着推开房门。

“啊?皇上?”惊呼,脱口而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楚天狂还会出现在书房。

“哼!知道回来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家么?”楚天狂一摔手中的折子,冷冷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