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天狂翻离骆清焉,忽然发现下体有微微的红丝,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低声骂了句“悔气”,侧脸间,却看到,骆清焉捂着肚子,弓腰缩背一副痛楚的模样,强忍住滑到嘴角的斥骂,不耐烦地说“这不是女人月月都有的事么?至于这样大惊小怪?”
骆清焉被肚子里突然传出的尖锐疼痛折腾得已没力气反驳,雪白的牙齿几乎要将下唇咬掉。
楚天狂看她这一会儿的功夫已脸色煞白,暗自思虑,也许她真的痛不可支?有心想叫太医,却又不想无所顾忌地暴露自己跟宫女的纠缠。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名声。
眼看她疼得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却一点招儿也想不出来,从没有哪个女人因为这种事而令他烦恼。
犹豫了半天,无奈又侧着身子紧贴着骆清焉的后背躺在床上,伸出一张大手捂住她的肚脐处,希望能稍微帮上一些忙。
他的手就象一只滚烫的硌铁,灸热的气流顺着骆清焉的肚脐迅速传入她腹内,没多久,骆清焉竟觉得疼痛奇迹般减弱了许多。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无力地倚着楚天狂结实光滑的胸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刚刚的纠缠,并没带给她多大反感,却让她对楚天狂的迷恋越来越深,他的霸道,他的气势,以及他炙人的激情,一切都让她深不可拨。
可内心又明白楚天狂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产生真情,心情一点一点被灰暗笼罩,还倔强地想保留一丝尊严,一等疼痛消除,立即拿开他的大手,故作平淡的说“奴婢没事了,谢皇上恩典”
然后自觉起身穿衣,看到床头柜上有象以前纵情后吃过的药丸,不等吩咐,便伸出手去拿。
“你既然身上来了那个,就不必吃药了”。楚天狂一边舒展着身体,一边懒洋洋地告知骆清焉。
骆清焉本就不想吃,听他一说,正合心意,放下药,快速向门口走去。
“慢着,今天朕不走了,你就留在这儿吧”
骆清焉一愣,心漏跳了几拍,要自己跟他相拥而眠?这可是妃子们都日思梦想之事,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呢?
脸上不敢显示任何情绪,面无表情地慢慢走回床边,脱去衣服,重新在床上躺下,却离楚天狂八杆子远。
“朕又不是老虎?干嘛躺那么远?”楚天狂伸手将她拖入怀中。壮实的胳膊圈着她的小脑袋压在胸前,修长的腿松懒地搭在她细弱的腰间,有丝亲昵的感觉在骆清焉心中悄悄汇集,只觉这一刻,两人很亲密。
楚天狂搂紧她,便不再言语,或许,他只是想找一个伴儿。
屋里很静,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心跳。骆清焉悄悄伸出手臂环上楚天狂,黑暗中两人贴得更紧,骆清焉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破这种氛围。这种感觉,好美,好温心。
可是由于姿势僵硬,她实在无法进入睡眠。只好闭着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听楚天狂轻声喃喃自语,“俊卿,俊卿,你真的恨我了么?”
语气中的伤感,令骆清焉暗自同情,这个高傲的男人原来也象平常人一样会伤会痛会失意。
骆清焉最终还是迷迷糊糊进入了梦香。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早空无一人,这时,屋中已透出一丝亮光。她下意识地探手过去,床那边冰凉一片,楚天狂已不知走了多久。
一连数日,骆清焉都不敢正视楚天狂,但楚天狂却好象又恢复了原样,更加沉默,更加阴郁,也更加疯狂地置身于国事之中。
天气已有明显暖意,离那次山中遇刺快两个月了,宫中日复一日舒适安逸的生活,使她渐渐淡忘了那些恐惧的梦境。
比起初进宫,她觉得自己胖了一些,特别是最近更是能吃能睡,有时,坐在椅子上正看着书就会睡着。
这天,她用了午膳没多久,就困得眼都不想睁开。很想回屋躺一下,却又怕楚天狂来了看不着人发火,只好趴在桌上将就着眯一会儿。
谁知,一趴下,就呼呼大睡起来。直到被人晃醒,从迷蒙中抬起睡眼,正对上楚天狂不耐烦却又有些惊异的目光。脑子一下便恢复了清明。
忙不跌地站起身,“皇上,奴婢实在困得要死,才打了会儿瞌睡”
“你……。最近,是不是总是这样?”楚天狂在椅子上坐下,好象随口一问。
“是,大约是气候的缘故吧,奴婢不仅常常犯困,食欲也好得不得了”骆清焉笑着回答,从那天以后,在楚天狂面前,她随便了很多。
“哦,朕看你胖了不少呢,女孩子家还是瘦些才好看”楚天狂将手里刚拿来的折子放在桌上。
“奴婢晓得,只是饿起来时,感觉恨不能吃掉整只猪呢,怎么控制呀?”骆清焉一边说,一边脆生生的笑着。
“那还不好办,让太医给你开点药不就是了”楚天狂似乎不以为然。
“这……太医也能治么?”骆清焉有些心动,楚天狂的话她不由自主就会放在心里,不想自己胖,被他反感。
“当然,朕立时便招郑太医来为你诊断配药”楚天狂好象兴致很好。
“这不大好吧?奴婢去太医苑找郑太医才合适”骆清焉对楚天狂的超级热情有些啼笑皆非,这算什么事呀,值得人家郑太医亲自来。
“什么不大好,这是朕的旨意,来人,宣郑太医速来见朕”楚天狂不顾骆清焉的反对,冲门外高喊。
不一会儿,郑淮便赶到了御书房。
听了楚天狂的吩咐,他竟没表露一丝惊异,也许皇家的希奇事太多了,人家是见怪不怪。
骆清焉却挺难为情,自己一个小宫女竟劳人家堂堂大太医亲自而来,为的还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太让她不好意思了。
按着郑淮的指示,她在椅子上坐下,郑淮曲起食指和中指搭上她的右腕,闭着眼仔细品脉。
骆清焉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勉强憋着没笑出来,大约凡是主子的吩咐,人们都是这样认真遵从的。
看楚天狂在一旁也一脸凝重,更觉可笑,不由冲他莞尔偷偷一笑,还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示意他别那么正经八百的。
好一会儿,郑淮才松开手,看了楚天狂一眼,楚天狂脸色顿时有点阴郁,骆清焉感觉两人怪怪的,感觉郑准好象与楚天狂在交换什么眼神,他们在瞒自己什么?
她忍不住笑着问郑淮“郑大人,是奴婢有什么不对么?”
“啊……?不,不是,郑淮正在想如何给你配药”骆清焉更是觉得奇怪,郑淮为什么会有不自在的神情?他们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骆清焉,朕忽然觉得有点头昏,你去御膳房让厨子给朕炖碗醒脑汤来”楚天狂这时已恢复了常态,吩咐得很自然。
骆清焉答应着向门外走去,却强烈地感觉到,楚天狂跟郑淮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心中的问号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