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却不管冷逍,自顾自地正想品一品这闻起来十分诱人的美酒,却突然手一顿,脸色不可察觉一变,冷逍亦如是。
旁边的讨论声不断地传进两人的耳朵里。“听说了没?魏武王已经地洛昌起事了,昨日已攻下了洛昌,德安两城了,哎,天下真的要乱了,到时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坐在左侧的一个像是卖货郎摇头担忧道。
“是啊,真想不到人人尊重的‘贤王’竟会起兵谋反,真是事世多变啊!”另一个同桌的如书生模样的人接着叹息道。
‘啪’一声,另一桌的一个粗犷汉子一拍桌,怒气冲冲地道:“奶奶的,‘贤王’忠君爱国,根本不可能谋反,起兵只为了自保,也为天下百姓。”
“听这位大哥之言,是否知道‘贤王’起兵一事的详情?”书生并不介意粗犷汉子粗鲁的口气,急切地问道。
一见大家都伸长脖子等着他发表‘高论’,粗犷汉子得意地嗯哼了两声,还未说话,与汉子同行的一个看起来十作精明的中年男子便抢先开口道:“我有个亲威之前是魏王府做事的,知道得最清楚了,‘贤王’会之所以会起兵也是被逼的,一切都怪苏皓那个奸相,天下皆知,苏丞相与魏武王向来不合,想不到他竟趁皇上卧病在床,太子监国,祸乱朝纲,诬告‘贤王’谋反,欲置‘贤王’于死地,太子年幼不懂事,竟就被苏皓骗得团团转,派兵围攻魏王府,可怜‘贤王’之前被收了兵权,冷都尉也失踪了,孤援无助,幸得‘贤王’平日待人和善,宫中受过‘贤王’恩惠的公公的早已一步将消息通知‘贤王’,这才逃出京都,不然早就被苏皓害死了,但苏皓并不就此放过‘贤王’,向天下发布‘杀无赦’的追杀令,将‘贤王’逼到绝境,如今苏皓把持朝政,残害忠良,人神共愤,心怀天下的‘贤王’在十方将军的支持下起兵,起兵前,‘贤王’就指天盟誓,此次起兵只为‘清君侧’,还天下之太平。”
中年男子一口气道明其中‘内情’,毫无间歇,听得在场之人无不气愤难当,对奸臣恨得咬牙切齿,也对‘一心为民’的‘贤王’抱不平。
“原来如此,朝纲不振,祸乱必起啊!就是不知,皇上对此事有何谋对之策?”书生感慨一叹道,最后一句似自问,因为这里都是些山野村夫,没有人能回答得了他的问题。
听到这里,冷逍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然站起来,拉起皇甫羽就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酒寮里,惊得所有人以为见到了神仙了。
一青一白两条人影快速地于山野之间掠过,真正的疾如风。
“大哥。”被拉着‘飞’的皇甫羽终于忍不住出声唤道,停住疾飞的身影,站立不动。
冷逍也跟着停在皇甫羽面前,面色冷酷阴沉,低沉着道:“宇弟,义父出事了,我要赶回义父身边,没时间耽误了,快走吧!”说着,再次拉住皇甫羽,急急就要往前赶。
此刻,他显然忘了,冷武天是他的义父,不是她皇甫羽的义父,所以她不得不提醒他,道:“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跟你一起走,你我在此分手吧!日后……希望我们能再有煮酒论曲的时候。”挣脱开冷逍拉着她的手,往后退开了几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的表情。
冷逍心中一颤,恍忽想起宇弟说过他们注定敌对的话,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袭上心头,但担忧义父的心让他忽略了这种感觉,深深地看了一眼皇甫羽,一手搭上她的肩,沉重而不舍道:“宇弟,保重。”千言万语只化为短短‘保重’两字,转身,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他怕再不离开,他会舍不得走,总觉得这一走,就会失去什么。
确实,此次一别,再次相见,已是另一番情景了,宿命终究难逃,任你如何抵抗,依然胜不过天。
凝望着冷逍消失的方向,皇甫羽一时心潮难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很烦燥,很奇怪,前一刻还在生他的气,恨不得他永远消失,但当他真的消失的时候,又觉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不见了一样,心里空落落的,一种孤寂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很想,很想,很想把他禁锢在身边,让他陪着自己。
突然梅花林中初见时,那扶梅而立,冷清绝然的身影跃然出现在脑海中,那样地震动她的心,击中她一向紧闭的心房,一直以来,故意地忽视着心中的感觉,直到这一刻的分离,她不得承认,冷逍,那个冷面冷心,冷酷无情却只对她展现柔情,多次以命相救,承诺护她一世的男子已经在不经意间悄然地进入她的心,牵动她的情绪,但,即使动了心,她亦回应不了他的感情。
悠然一叹,此时已不再是想这些风花雪月,女儿情长的时刻了,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风吹衣袍,眉头蹙起,该死的,她被困的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武天怎么会这么快造反?苏皓会动手,她并不觉得奇怪,可是,焰,他怎么会这么鲁莽,难道忘了她的警告吗?冥他们难道也跟着胡闹了吗?真是一刻也不离不得,只不过半个月而已,事情的发展就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也不知如今的情形如何?听刚刚所言,冷武天已然占了上风,看来一场战争在所难免了。
也罢,在此多想无益,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搞清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有目前的情形如何?最令她担忧的,还是那句‘皇上卧病在床’,‘卧病在床’……
身形一闪,以比冷逍更快的速度朝京都皇宫方向飞身而去。
波涛暗涌的龙昭皇朝终于在景帝二十年四月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最具毁灭性的内战,周边虎视眈眈的临国趁机入侵,战火波及各国,天下纷乱,掀起血雨腥风。
龙昭史书记载:景帝二十年四月中旬,景帝重病,卧床不起,由太子监国,丞相苏皓上书,指魏武王冷武天意图谋反,太子即派兵围攻魏王府,魏武王早已逃逸,命兵部尚书尉迟卓远领兵捉拿,未果。
五日后,在十方将军的支持下,魏武王以‘清君侧’之名于洛昌起兵,两日内连攻两城,同时,各地起义军揭竿而起,龙昭皇朝遭遇建朝以来最大的内乱,加之外族入侵,内忧外患,皇朝风雨飘摇,危在旦夕。
景帝二十年五月,景帝病情被愈,面对内忧外患,沉着应对,封尉迟卓远为征西大将军领兵十万赶赴边疆抵御外敌,命太子领兵十万支援景宁城(魏武王所领叛军正强攻景宁城)。
景帝二十年五月十日,太子所领之军队在不可思议之中击退叛军,并歼敌两万,活捉俘虏五万,其中便有十方将军之一的孙将军,取得开战以来,第一场绝对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