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色掩护,一行数十人悄然接近南关峡口,潜伏在草丛中,最前头之人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在黑暗中来回巡视,显然是个领头的,定眼看了高处的岗哨,右手一摆,身后两人便敏捷地潜伏过去,只在岗哨之下,手一挥,高处的哨兵便悄然倒下。
解决了高处哨兵,潜伏在草丛的人快速地纵身蹿进南关峡口,遇到巡逻的士兵时,均不慌不忙地一扬手,所到之地,士兵倒一地,且均来不及发出丝毫声响。
南关口地势复杂,不识路者进入必定迷路,而偷袭者是对南关口十分熟识,半点也没犹豫即一路毫无所阻地深入,终来到中心之地,一处平坦的平地。
悄声地接近平地,偷袭者潜伏在土丘后,领头之人又悄悄露出精明的小眼,由上而下观察着平地上数不清的帐篷,朝廷的军队正驻扎于此,此时军营正一片寂静,只余下巡逻兵来回巡视,显然太子焰对南关口险势十分有信心,守卫十分放松。
领头人于黑暗中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竹筒,不一会,漆黑的夜空绽开了的烟花,只是尚在迷糊睡梦中的士兵并无所觉。
景宁城郊外通往南关口的夹道上,黑压压的军队正严装以待,最前头领军之人乃有‘杀神’之称的将军冷然,原本是魏王府之侍卫,与冷奇共为冷武天的贴身侍卫,是除冷逍外,冷武天最器重的下属,为人凶狠,杀人如麻,杀人之多,下手之狠,骇人听闻。
“将军,你看。”副将指着天空绽开的闪光,兴奋道。
“奶奶的,这次可以杀个够本了,传令下去,随本将军杀过去。”冷然也看到了信号,嗜血的眼眸在闪光的照耀下闪着异样的光芒,舔了舔嘴唇,拔出佩刀,狂吼了一声,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黑夜下,十万大军如潮涌般直攻南关口,繁乱的的马蹄声,脚步声,震得整个南关口都颤上几颤。
由于南关口前方的岗哨、守卫兵、巡逻兵,还有驻扎前方的两万大军早已被解决了,因此魏军如入无人之境,待龙昭军队在地震惊吓中跌撞着跑到营帐的时候,已看得见在伴随着喊杀声而来的黑压压的大军,火光一晃一耀映照下如恶狼扑虎下直攻而来。
军营内一阵慌乱,面对突然如天降的敌军,纵是精锐的士兵也顿时陷入了恐慌,纷纷四处逃蹿。
太子皇甫焰从梦中惊醒,慌张跑到主帐,看到的便是这种情景,顿时一惊。
“太子,敌军……怎么不声不响地来了?前方的哨兵怎么没发现?前方营……”太子焰身边的小安子赶紧跑过来伺候,看到这种情景,急得脸色发白,颤抖着问。
“本宫也不知道。”皇甫焰也是方寸大乱,看了小安子一眼,拔出佩剑,高声喊道:“众将士莫惊,拿起武器,随本宫迎敌。”
逃乱的士兵听到太子喊声,方才稍稍镇定下来,还未集结,敌军已冲杀进来,胡乱地对还处在惊吓中的士兵一阵乱砍,其中冷然杀得最兴起,手起刀落。
皇甫焰也很快反应过来,拿起佩剑,迎敌杀了上去,刚刚还寂静的营地此时已如撕杀喊声震天,只剩下撕杀,血腥,在这种时候,没有道义,没有善良,想要活着,就必须将你面前的敌人杀掉,稍有一犹豫,被穿透胸膛的就是你。
“太子,快撤。”冥不知何时来到皇甫焰的身旁,为他架开差点劈中他的大刀,低声提醒道。
皇甫焰此时满脸血迹,撕杀得正酣,体内潜藏的好战,嗜血的因子全被激起,哪听得到冥的话,一剑解决了眼前的魏兵,就想向冷然冲过去。
“太子,你忘了主子的交待吗?”冥一急,拉住他的衣袖,不觉沉声质问道。
皇姐?皇甫焰一震,心下懊恼,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杀了?
“冥,传令下去,随本宫撤退。”皇甫焰从狂乱中惊醒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高声道。
“是。”此时战马嘶乱,冥深吸口气,下令道:“太子有令,撤。”利用内力手命令清晰地传达整个军营。
刚刚还乱成一团的士兵,听到命令后迅速向太子那边靠拢,随着太子打开一个缺口,向后方撤退,由冥带领几个武功高强却穿着普通士兵服饰的士兵断退,看似争先恐后,混乱不堪的逃跑,实则是有组织的撤退。
冷然正杀得正起,哪容得他们逃跑,当即派传令兵回城报捷,自己则带领大军追杀过去。
大军刚动,眼前红影一闪,原是刚刚打先峰的数十人,在火光的映照下,可清晰地看到他们均是统一的淡红衣长袍,跟魏军的赤色兵服不同。
几下纵跃,数十人先冷然一步追过去,冷然怎可甘心到手的功劳被人所抢,当下催马急追,也不管后面的步兵是否跟得上。
直撤到南关三岔口,皇甫焰率先向前方岔口撤去,慌乱中,有的士兵往左边岔口而去,有的则往左边而去。
淡红衣人追在最前方,一眼便发现皇甫焰的踪影,直追过去,冷然及随后的骑兵自也是紧跟而上,只可怜了被甩于后方的步兵,追到此处却见不到自家将军的场景,只隐约听得左、右两边岔口均有震耳的马蹄奔跑声,间夹着打斗声,而前方岔口却悄然无声,便断定敌军必是从左右两路撤退,将军也必然从这两边追去,当下分成两队,从两边追过去。
且说冷然紧追至一密林外,发现追在他前头的那数十个淡红衣人正在密林外徘徊,却不见龙昭军的身影,立即打马上前,质问道:“人呢?”
领头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见了。”说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用轻功一路紧追而来,却到此处失去了他们踪影,方圆几里之内听闻不到半点声响,寂静得只听得见他们的呼吸声,而且纵观地面,除了他们脚印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一点也不像是有数万人跑过的样子,数万大军就像突然间消失了一般,这里处处透着诡谲,似有阴风阵阵吹过。
“不见了?数万大军,不是几个人,亏你们说得出这话,哼,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没本事,就别再……”冷然闻言,怪叫了一声,正准备开骂,却在看见他们那怒视的眼神和作势要扬起的手,嘎然而止,虽不甘心却也不敢再惹怒他们,弄不好,怎么死都不知道,只能愤愤地转头,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待感到四周那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风还有诡谲莫名的寂静时,一股强烈的不安升起,这里的地势,不对,那人给的南关地势图并没有这样的地方,也没有刚刚那个三岔口,也就是说那人给的地势图只有三岔口之前,那么……越想,背脊便不断地蹿起冷意。
“不好,中计了,快快,撤退。”一边慌乱地掉转马头,一边急急下令。
但已来不及了,伴随着‘咚咚咚’的战鼓声,消失的数万大军突然凭空出现,将他们重重围住,整齐有序,一点也半点撤退的狼狈。
黑暗中,密林处,一身明黄的皇甫焰悠闲地踏步而出,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意,身后,面无表情的冥押着捆绑着的小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