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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沐府主厅里,沐柏楠做在主位上,一直小心地陪坐在下首边的一男一女说话,眼睛不停地往门口外瞧去,如坐针毡,要知道这一男一女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现在他坐在主位上,而他们坐在下位,坐得住才有鬼呢!奈何人家太过谦虚,就是不肯坐主位,还要他坐。

“轩儿呢?”一见管家跑进来,还未待他说话,沐柏楠立即站起来,快步走过去问道,明明让管家去找轩儿过来,怎么就他一个回来了。

管家偷偷瞥了厅中一男一女一眼,压低声音道:“老爷出事了,小羽不知怎么了突然发疯了,连累得少爷淋了一身湿,现在两人都在轩然居,少爷还在安抚着小羽呢!”他保留了小羽发疯是被夫人逼的这个事实。

“什么?你没告诉他,太子派人来了吗?”沐柏楠也压低了声音问道,小羽疯了?无缘无故怎么疯了?

“奴才有告诉少爷,可是少爷说……说小羽还不稳定,他要陪着她,让奴才告诉老爷,他要等小羽稳定了再过来。”管家犹豫着道。

沐柏楠一听,心中一气,低声怒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小羽只不过是个丫环,他怎么能为了她而待慢了太子的人呢?太不像话了。”还是他夫人说得对,小羽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你再去,无论如何,都要让他马上给我过来。”沐柏楠下了死命令道。

“这……是,老爷。”管家为难了一下,还是领命,只是还未出门口,便被一个声音阻止了。

原来坐着喝茶的一位看起十分精明的男子放下茶盅,站起来道:“沐老爷,其实我们这次来,只是来向沐少爷传达太子殿下的话,既然沐少爷有事不能过来,能不能请这位管家带我们去找他。”沐柏楠他们虽然说得小声,但耳力过人的他们还是听得见。

“特使请别这么说,是小儿不懂事,老夫这就带两平特使去轩然居。”沐柏楠赶紧答道。

“沐老爷,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冥就好,这位霜,我们只是太子的侍卫,并不是什么特使。”冥,也就是那个男子道。

“是,冥侍卫,霜侍卫,这边请。”说着,沐柏楠在前边引路,往轩然居走去。

轩然居里,已换下一身湿衣的两人均静默不语,沐轩拿着干毛巾亲自为皇甫羽擦拭湿发,皇甫羽则如死寂般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小羽,你答应过我,不要再这样看轻、作践自己了,为了你爹娘,也……为了我,请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不要再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让自己伤心,让真正关心在意你的人伤心,好吗?”忍受不了这样的死寂,沐轩放下毛巾,蹲在皇甫羽的面前,带着恳求道,清澈的眼眸带着深深的怜惜与忧伤。

看着他的眼眸,皇甫羽依旧沉默着。

“小羽,你说说话啊!小羽……”清澈的眼眸又带着痛苦,他最怕的就是她这样毫无生气的死寂模样,那会让他自己深深地感觉到将要失去她痛苦。

嘴唇动了动,皇甫羽伸手轻轻地抚上沐轩的眼睛,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般传来:“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真的震憾了,只因你这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如此清纯不染俗世的倔强眼眸,如此纯净自然的眼眸,对于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的我来说,是多么地珍贵啊!那一刻,我除了震惊,就是难以言谕的喜悦,因为你让我黑暗中看到了一抹曙光。”顿了一下,又道:“可是,今天,它却为了我,不再清澈,它已被忧伤、痛苦、恐惧所遮盖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啊!……”

“不,小羽,你听我说……”沐轩急急地打断皇甫羽的话,以为她又钻牛角尖,又要自我厌恶了,可是这一次,他想错了。

皇甫羽轻勾起一个绝艳的笑容,以手抵住他的唇道:“不,你听我说,沐轩,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的真心,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不再钻牛角尖,不再自我放弃,为了你,为了这双清澈的眼眸不再为我染上一丝痛苦,我会振作起来,我不是废人,少爷,只因你需要我,所以,我不是废人。”

为这个绝艳的笑容而失神,也为她的话而深深震住,沐轩竟呆呆地直看着皇甫羽,两行清泪无声地滴落,滴在她的手上,也滴进了她的心里。

“少爷,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会被人笑话的。”轻轻地为他擦拭着眼泪,皇甫羽轻笑着道,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她皇甫羽何德何能,竟能得这等绝世男子的如此真心相待。

“小羽……”沐轩一激动,扑过去,紧紧地抱住皇甫羽,声音带着忍不住的颤抖:“小羽,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吗?不是我在做梦吧?……”

“打自己一下,会痛,就不是在做梦了。”皇甫羽并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反而安心地靠在他怀里,开玩笑着道。

沐轩还真的傻傻的用力地掐了自己的脸颊,痛得了他倒吸了一口气,可见下手有多重。

“啊!咝……好痛啊!会痛,就不是在做梦了,小羽,我不是在做梦,你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哈,哈哈……是真的……”一下子哭,一下子笑,沐轩已经语无伦次了,看来是高兴得疯了。

“傻瓜。”哽咽着轻嗔了一声,皇甫羽闭上眼睛,就怕眼中的泪水会忍不住落下。

“为了你,当傻瓜,我乐意。”更抱紧皇甫羽,沐轩得意道。

温馨的气息一时充斥着整个屋子。

在雨中,沐轩抱着她的那一刻,她已然作了决定,为这个傻瓜试着去打开因紧闭的心,从今以后,她不是棋圣黄宇,不是名动江湖的无痕山庄庄主——‘逐月公子’,更不是以天下为已任的公主,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责任,没有阴谋,没有厮杀,她只是一个被少爷疼爱着的小小婢女,在他的身边求得了心灵的宁静。

昨日之皇甫长公主已死,今日之小羽女婢重生……

‘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扰了屋中温馨相拥的两人。

沐轩很不悦地撇了撇嘴,不舍地放开皇甫羽,低声喃喃道:“是谁这么不会看时机,害得我不能多抱小羽一会。”

他虽说得明白,皇甫羽却听得明明白白,好笑道:“好了,你快去开门了吧!我整理一下,再出去。”她现在披散了着头发,实在不能出去见人。

“嗯,好,那我先去开门了。”沐轩一步三回头走出内室。

门外,沐柏楠几人久等不到沐轩来开门,管家正要再敲的时候,门打开了,沐轩一脸不爽在出现在门口。

“爹,找我有事?”沐轩一边看向他爹,一边在心中腹诽道:老爹啊!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一瞥眼,看见他爹身后站着的两人,脸上立即绽开个大大的笑容,开心道:“冥,霜,你们怎么来了?”他压根就忘了太子焰派人来找他的事,

“沐少爷,是太子派我们来,有些话要告诉你。”冥一派正经地回道,而霜却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真正的冷若冰霜。

“什么话?”沐轩笑得无邪问道。

“这个……沐少爷现在方便吗?请借一步说话。”冥为难道,心中却苦笑,这位沐少爷还是这些毫无心机,如果能在大庭广众下说的话,何必要让他和霜亲自过来呢?

沐柏楠也是久历商场的人,立即便反应过来,道:“老夫还有事,轩儿你就跟冥侍卫、霜侍卫到书房去谈吧!老夫会让下人不要去打扰的。”说着,便使了个眼色给管家,两人一起离开。

沐轩对于沐柏楠道了一声:“爹请慢走。”便对冥和霜道:“冥,霜,你们先等等啊!”说着,一溜烟便往内室里跑去。

“看来我们破坏了沐少爷的好事了。”冥看着沐轩消失的方向,轻笑着道。

霜没有说话,只是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她本就沉默少言,自从皇甫羽‘出事’后,她便更加沉默了。

向皇甫羽交待好后,沐轩一脸如沐春风地带着两人去了书房。

“沐少爷,太子让我们来告诉你,你帮助太子暗中联络各地有志之士,结成联盟的事,已经被冷武天知道,他已经派人来对付你,要从你手中拿到名单。”一进书房,冥便直接了当开口道。

“想从我手中拿到名单,冷武天真是痴人说梦话,冥,你告诉太子,请他放心,就算是死,我沐轩也不会让冷武天得逞的。”沐轩拍了拍冥的肩膀一笑,正义凛然道,他虽只是个书生,然而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太子知道冷武天想从你这得到名单,是打错了算盘,但,太子更不想你有事,所以,我和霜这次来,除了告知你这件事外,最主要的是要保护你,但我们不能在明处保护你,以防冷武天的会有所准备,而转而对你的家人下手。”

“你们来保护我,那太子那……”沐轩话还未说完,便被敲门声给打断了,他知道,是小羽送茶来了,赶紧跑过去开门。

‘吱呀’地一声,门打开了,皇甫羽对着沐轩笑了笑,道:“少爷,奴婢送茶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书房中两人的耳朵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不可置信,慢慢转头,看向书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