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上,冷武天的大军正被玄门的阵法挡住了去路,一时之间也破了不了,只能暂驻扎在西山附近的苍峡坡。
“乾、兑生坎,坎生震、巽,震、巽生离,离生坤、艮,坤、艮生乾、兑。乾、兑克震、巽,震、巽克坤、艮,坤、艮克坎,坎克离,离克乾、兑,此阵以天地万物生长之理为奥义,以星相移动为基理,其中蕴含八千多种变化,每一种都暗含一套玄学哲理,真是太精妙了,玄清穹不愧玄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苍峡高坡上,一个发须半白半黑老者看着下面玄清穹摆出的阵法,满脸的赞叹道。
“确实,他比他爹更强,你看,他竟然大胆在原阵法上加入九宫之数,一宫坎(北),二宫坤(西南,中五宫寄此宫),三宫震(东),四宫巽(东南),五宫中(寄于坤),六宫乾(西北),七宫兑(西),八宫艮(东北),九宫离(南),这一变,将整个阵法的排局整个生生不息,一阵扣了一阵,确实妙不可言。”发须半白半黑老者身后的一个发须全白的男子眼光灼灼发亮地惊叹道。
“邪老,对于破此阵,你们有多大的把握,朕已不想再等下去了。”冷武天站在被个被称为邪老的老者旁边,阴沉着脸看着下边的八卦阵,很是不耐烦道,他请他们来,不是要听他们惊叹玄清穹摆的阵法有多么的精妙,而是要让他们破阵。
一见到那个阻了他们道的奇门阵法,他就恨得牙痒的,玄门背叛了他不说,竟然还在这里摆了个什么奇门阵法,害得他们的大军阻在这里整整五天了,还是无法前进,这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等他灭了皇甫炫(景帝)那一伙人,他一定要让三隐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皇上,再给我们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我们必能破此阵。”邪老身后另一个发须全黑的男子道。
“还要五天?玄清穹再厉害,也是后辈,你们身为成名已久的玄学宗师,还要那么长的时间才能破阵。”闻言,冷武天转过身来,不悦地盯着邪老还有他身后的两人道,冷奇攻打西关口失利,他这里又被拖住,区区一个战城,竟让他出动了全部兵马也打不过去,心中不禁涌上了很不好的预感。
“皇上有所不知,此阵本就是玄门的镇门之阵,又经过玄清穹的改造,非轻易能破得了,但请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破了此阵,不会坏了皇上的大事。”邪老回视着冷武天,亦带着点点不满道。
看出他的不满,冷武天这才放软语气道:“好,朕再给你们五天的时间,希望到时侯,你们不会让朕失望。”破阵的事还需要他们,不宜撕破脸。
“是,我们绝不会让皇上失望。”三人同声道,便转过身去,对着玄清穹摆下的阵法研究起来。
“皇上。”诸葛少廷走了过来,对着冷武天一拱手道。
“子玉怎么来了?”冷武天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道。
“皇上,冷逍回来了。”诸葛少廷削瘦的脸庞带着笑意道,只是如今他总是自信满满的笑容里却还带着忧伤。
“冷逍?他还敢回来。”一听到冷逍两个字,冷武天脸上一黑,恨声道,原以为是他的最得力的义子,最后却为了一个‘男人’变成那副德行,不仅违抗他的命令,还将整个九营军带走,送给了皇甫炫,彻底背叛了他,现在他还敢回来。
“不是他敢回来,而是军中的士兵在军营附近发现了一个醉汉,刚好我经过那里,发现那醉汉竟就是冷逍,所以才将他带回军营。”诸葛少廷道,看到认出那醉汉是冷逍的那一刻,他真的吓了一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的追风公子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是为了一个情字吗?呵,情之一字,真是伤人啊!想他诸葛少廷自认潇洒,如今不也正为情所伤吗?
他后悔吗?每当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他总会这样的问着自己,答案当然是不后悔,但凡成大事者,岂能因女儿私情而拌住了脚步,虽然现在内心依旧痛苦,但等到他功成名就之时,这些痛苦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无踪,他是这样对着自己说的。
“醉汉?”冷武天皱了皱眉,想了一下,命邪老有三人继续研究破阵之法,自己带着诸葛少廷往军营走去。
营帐里,轩辕逍抱着个酒坛着,不停往嘴里灌着酒,整人像个醉鬼一般发丝凌乱,满脸憔悴胡渣,眼神涣散、空洞,刚毅紧抿的嘴唇边带着傻笑着,破烂不堪的衣衫敞开着,上面洒满了酒,身上散发出了阵阵酒臭味。
冷武天一进来便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禁皱了皱了眉,这还是他最为器重的义子冷逍吗?整一个废物,这样的酒鬼,出手杀了他实在是脏了他的手。
“子玉,你带他回来做什么?为何不干脆杀了他?”不想再看轩辕逍一眼,冷武天转过身,问着跟随进来的诸葛少廷道。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留着他,总归有用处。”诸葛子玉看了一眼轩辕逍,道。
“以前的冷逍是个人才,可你看看现在的他,哼,能有什么作用,何况他现在的心也不在我这边,留着无用。”冷武天冷哼了一声道,确实,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且不论三隐门,单就无痕山庄的那群漏网之鱼便是少有的人才,攻打战城,必定颇费功夫,确实极需像冷逍这样的绝顶高手,但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不会留着背叛了他的人。
诸葛少廷却摇了摇头道:“皇上此言差矣,冷逍的性格您最清楚,他会将九营军交给景帝他们,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以他那耿直的个性,必不会真正背叛对他恩重如山的义父,这点,从他没有随着九军营一起投靠景帝便可知,至于他现在的样子,皇上当初既然能用‘亲情’,挑拔他与逐月公子仇杀,那么,如今,又如何不能令他从情伤中站起来,再次为您效力呢!”这次,聪明绝顶的‘诸葛先生’倒是有点自作聪明了,岂知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轩辕逍正对冷武天恨之入骨,还有哪来的恩重如山。
冷武天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子玉分析的有理,好吧!暂时就先留着他。”等到除了景帝他们,坐稳了江山,到时候,他再跟他秋后算帐,不管他的心有没有真的背叛了他,单就他敢违抗他的命令,放任三隐门进战城一事,他就该死,等到了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会让他从这个世人消失。
冷武天的诸葛子玉刚一离开,酒得糊涂的轩辕逍睁开朦胧的醉眼,甩开手中的酒壶,冷冷一笑,冷武天,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你害得我与羽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想我为你效力,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一次,我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以祭我轩辕一族所有无辜惨死在你刀下的冤魂。
羽儿,我已经依计回到冷武天身边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战城,慕容星的房间里,皇甫羽坐在床边,轻轻拉起一直慕容星的手,自从绝情崖一役以来,她便一直昏睡着,未曾醒过,不管银长老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救醒她,就连鬼医也无法令她立即醒过来。
“鬼医先生,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轻握住慕容星的手,皇甫羽转过头,对着鬼医问道,星儿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她多希望在她离开之前,能见到她醒过来。
“这个很难说,我已经对她施了针,打通她全身的经脉,什么时候醒,那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鬼医抚了抚胡须道,看着只留了一口的慕容星,又摇了摇头道:“这丫头竟然用了金针渡穴一下子将体内的潜力全都激发,幸好当时存了一口真气,否则当时就气绝身亡了。”使用金针渡穴之法,简直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丫头还真是忠心,为了她的公主,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闻言,皇甫羽凝着眉头,帮慕容星拔了拔额际的发丝,在心里对着她道:“星,我要离开战城,前往西山了,与冷武天最后的决战就要开始了,你要快点醒过来,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听到吗?
“公主,队伍已齐结完毕,正在府外等着你。”宇文辰走了进来,先是深深地看了慕容星一眼,然后对着皇甫羽道,视线却总是移向沉睡中的慕容星。
“嗯。”点了点头,皇甫羽轻轻放下慕容星的手,转动着轮椅,推到鬼医面前道:“鬼医先生,星就拜托给你了。”
“放心吧!有我鬼医在,她绝不会有事的。”鬼医拍了拍皇甫羽的肩膀道,两人倒有点像是忘年之交了。
最后再看了慕容一眼,皇甫羽转动轮椅向屋外行去。
宇文辰边随着走出来,边舍不得地回头看着慕容星,在她昏迷的这段时候,他每晚都会来陪着她,把一天所发生的事告诉她,但是他现在就要离开了,以后就不能陪她,不禁在心里对着她道:星,等着我。
这里谁也没发现,一直沉睡着的慕容星左手食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