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倒在了门前的草丛里,那里种植着,梁珞辰为她搜罗来的各种仙人球。
“露露……”无力地合上眼睛的那一刻,许露听到了一声似乎来自天边,极远极飘渺的痛呼声。梁珞辰,他终于肯出来见她了吗?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她放心地睡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寒冷,全身心的冷,后来似乎又整个身子又被热水包围了,那温暖的感觉从皮肤外层一直渗透到了心里,让人安心。
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她太累了,累得连睁眼看一看的力气都没有了,反正只要是在梁珞辰身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总会好的,都会好的,误会也会解开的。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天空已然放晴,窗外红色的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刺得许露有些睁不开眼睛。
伸手揉了揉眼睛,许露看见的是淡蓝色的帐顶,海豚图案的被面,以及墙上笑容灿烂的小美人鱼……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是她多少次醒来,以为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和梁珞辰同居以后,她已经很少再做这个美梦了,为什么今天又做了?
“丫头……你醒了?”房门打开,一身黑色绸衣的叶昊天推门而入,还是以前那样没礼貌,进门前从来不敲门。
许露淡淡一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可笑,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还做这种美梦。
“我看看烧退了没有。”说着,叶昊天在许露的床沿坐下,伸出大手抚向许露的额头。
那略嫌粗糙的触感,那熟悉温暖的温度,让许露触电一般地将叶昊天的手推开,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她真的回到了碧波山庄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许露不敢置信地对着叶昊天大吼起来,她记得晕倒前,她明明听到的是梁珞辰的声音,可是为什么醒来却躺在了叶昊天的碧波山庄?
“我明明听到珞辰的声音的,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许露揪住叶昊天的衣襟质问道:“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打了珞辰,将我从他手里抢回来了?”
“如果看到他还有脸再抱着你,我的确会这样做。”叶昊天寒下一张脸来,对许露道:“你发了一夜的烧,现在额头还很烫,烧还没有退,你就好好休息,别想其他事了。”
“为什么?”许露并不理会他的关心,捶打着叶昊天的胸膛道:“你不知道珞辰已经对我的误会很深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再加深我们之间的误解?都怪你,都怪你!”
许露疯了一般地捶打着叶昊天的胸膛,叶昊天不避不让,只是怕她伤了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捶打得全身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许露猛地推开叶昊天道:“为什么你不躲开?你这个傻瓜,关你什么事?谁要你多管闲事的?你让我死了好了。”
“你说什么疯话呢?”叶昊天捉住许露的手怒道:“就因为他这样对你,你就要去死?许露,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样的你,真让我看不起!”
“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许露哭得满脸泪痕,不断摇着头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了,可是他说我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我的人生,怎么比电影还不可思议?”
“你真的这么爱他?”叶昊天目光沉痛地看着许露,似乎正在下着某种艰难地决定。
许露被他的目光摄住,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是的,我就是这么爱着他。”
“好!等我回来!”叶昊天将许露扶躺下道:“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你要养足精神知道吗?明天早上,你依然会是梁珞辰最美丽的新娘。”
“你怎么……”许露想问他怎么会有办法,改变不可改变的事实。
“嘘……”叶昊天以指覆唇,抚着她的头笑道:“这世界上,除了逝去的生命我无法挽回,还没有什么是我想改变却无力改变的。”
“可是……”许露还想说些什么。
“不用可是,没有什么可是,相信我!”叶昊天美丽的凤眸,蛊惑地看着许露,让她忘记了害怕,忘记了痛苦,不一会儿眼皮竟然都开始渐渐沉重,在叶昊天蛊惑人心的催眠术下,她不得不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许露睡熟后,叶昊天去找施戴琳,对她说:“梁氏的继承权,我可以放弃,与梁氏在畅达的开发案,我也可以退出竞争,条件是取消明天梁珞辰与欧锦诗的婚礼。”
施戴琳冷笑:“现在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是珞辰他不想愿意取那个贱人,你明白么?不是我在阻挠,是他自己的问题。”
“谁会信你的鬼话?我告诉你施戴琳,现在是我对你做出的最大让步,如果还不见好就收,我会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呵……是吗?”施戴琳对叶昊天的威胁,无动于衷地笑道:“那贱丫头给了你什么好处了,你这样为着她?莫非你也爱上了她?哈哈你可以娶她啊,反正我们珞辰也不要了,就便宜你好了!”
“住嘴!”叶昊天气急,双眸迅速窜上一抹火焰,伸手捏住施戴琳的脖子问道:“我懒得和你废话,告诉我梁珞辰在哪里?”
施戴琳倔强地看着他,直到被叶昊天掐得面容逐渐变成紫色也不见他松手,这才颤着声告诉他,梁珞辰就在他之前和许露在一起的屋子里。
“果然是在那里!”叶昊天松开手,大步走了出去,连看一眼瘫软在地上喘息的施戴琳的兴趣都没有。
来到梁珞辰位于紫荆山的别墅,叶昊天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有回应,就在他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梁珞辰将门打开了。
他年轻白皙的脸庞上布满青涩的胡茬,头发凌乱,往昔灿若星辰的明眸,此刻布满令人心颤的血丝,白色的西服也皱褶不堪,这样狼狈、疲惫地梁珞辰,是叶昊天从未见过的,站在大门外,叶昊天一瞬间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样子这小子的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煎熬来说,这让叶昊天准备教训他一顿的想法改变了。
“你找我什么事?”梁珞辰并没有会答叶昊天的话,一张口满嘴的酒气扑面而来,如果没有记错,他应该从来不喝酒的,怎么这几日喝酒了?
“怎么,心里不痛快?那为什么还要放弃她?”叶昊天推开梁珞辰,大刺刺地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好道:“昨天许露晕倒在你家门外,你就在里面对不对?为什么不出来,反而看着我将她带走?”
“这不关你的事,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梁珞辰步伐僵硬地走了进来,站在叶昊天身前,定定看着他,让眼神虽绝望痛苦,却带着不惧挑战死神的勇气。
“变化果然大啊!做了董事长,魄力果然大了。”叶昊天也定定回看了他半晌,这才站了起来,牵了牵梁珞辰皱了的衣服道:“取消明天与欧锦诗的婚礼,我退出和你之间的所有竞争,梁氏属于你,M市房地产业也属于你。”
“我不稀罕!”梁珞辰挥下叶昊天的大手,轻笑道:“婚礼,明天一定会正常进行的。你退不退出竞争,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你……”没想到梁珞辰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叶昊天双手狠狠揪住梁珞辰的胸口的衣襟,差点将他提了起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挑战我对你的忍耐极限,如果不是怕那个傻丫头伤心,我会让你明天的婚礼在医院里度过!”
“好啊,那来啊!”叶昊天毫不畏惧地看着叶昊天,失落地笑了起来:“反正……我也早就不想活了。”
“我看得出来,你还是爱着那丫头的。告诉我,你有什么为难的事解决不掉,我帮你去解决。”
“为难的事?”梁珞辰闭上眼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再次睁眼时,他的眼里充满着坚定不移的信念:“没有,没有任何事!我就是觉得许露的身世配不上我,我发现到最后我爱的还是锦诗!”
“那你早干嘛去了?”叶昊天一拳打在梁珞辰的胸口,将他之打飞出去,跌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半天爬不起来。
“你知不知道,丫头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了,差点就流产了?”叶昊天再次揪住梁珞辰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昨天她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见她?你知不知道她发了一夜的烧,嘴里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怕用药伤害了孩子,一直靠自己的意志力挺着,你这样做,你对得起她吗?”
“我没让她为我这样做!”梁珞辰垂下眼睫,看着地面惨笑道:“孩子,你劝她打掉吧,我是不可能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