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意,我都娶了罢。”云墨衣调皮一笑。
“啊?”云夫人和三位公子一同惊呼,第一次听闻如此惊世骇俗的话,不过从衣儿嘴里说出来,似乎竟不觉怎么奇怪。
而且男人们似乎也一点不惊诧,隐隐地还有一丝喜气,煞是奇怪。
“娘,让他们陪你聊聊天吧,我有事给三位哥哥说。”云墨衣说道。
“去吧去吧,一回来就忙,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云夫人叹了口气,又换上一张笑脸,招手道:“孩子们,都过来。”似乎已经有了丈母娘的架势。
云墨衣调皮地吐吐舌头,朝三位哥哥使了个颜色,往屋外走去,三人点头,跟随她出去。
“三哥,你为何派陈珂来送信,却只是送一句口信?”云墨衣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近来总是有种感觉,似乎在外总是有人在跟踪监视我,每每回过头去一看,又不见人,所以我便多了个心眼,没敢写书信。”云清风答道。
“我也有此种感觉。”其余二人也纷纷说道。
云墨衣眼眸流转,望了望四周,低声问道:“你们觉得云福此人怎样?我跟他不熟悉,没怎么打过交道。”
三人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怀疑云福?他可是跟了爹几十年了,一向忠心耿耿,办事妥帖,是爹最信任的人。”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他有嫌疑,毕竟有些事说不通。”云墨衣撇了撇嘴,又继续说道:“也许是我多心了吧,你们先不要多想,派人盯着他,多多观察他的日常行为,总没有坏处。”
三人点了点头,又问道:“爹那边怎么办?怎样也想不通那书信是怎样来的。”
“我正要进宫见皇上,待我与他细细商议过再说。”云墨衣感到事情有些棘手,因为虽然此事颇有漏洞,那书信却如铁证般屹立在那,这正是逼迫云相自己投狱的原因,不将此迷解开,怎样也无法救他出来。
“好了,我要进宫去了,你们继续陪娘去吧,近日没事别出门。”云墨衣说完,便没了身影。
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进入云夫人的房间。
“衣儿呢?”洛魂转过头来,没有见到那抹倩影,心中便一阵烦躁。
“去宫里见皇上了。”云清风道,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此人可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玄衣教主呢,有空一定要找他切磋几轮。
“该死的,又去见楚亦寒了。”洛魂咬牙切齿地道,脚下一顿,便要追出去,却被闻人醒拉住了衣袖。
“衣儿有正事要办,别去扰她。”闻人醒摇头说道。
“哦。”洛魂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心里暗道:这么多男人还不够,又去会老情人,晚上一定要再次让那女人下不来床!
云墨衣独自出了云府,在街上左逛一阵,右逛一阵,突然身形一晃,便消失在街角。
一抹蓝色的身影,也跟着消失在街角。
正当他犹疑不定地四处观望时,一把匕首轻轻地从后贴到了他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令人心寒。
他却并不惊慌,似乎被人刀架在脖子上的不是他,悠悠地扇着手里的纸扇,缓缓说道:“怎么,再次见面,不认识我了?”
云墨衣黛眉一挑,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慢慢移到他的身前来,不由也瞪大了眼睛,惊道:“是你?”
此人既熟悉又陌生,不是别人,正是云墨衣在三王府时,受伤闯进锦园,与她同床共枕好几天,却几乎没有交流的白衣男子。
他今天换了一身蓝色的华服,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金丝云图,腰间挂着一块温润好玉,垂着金穗儿,右手捏着一把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名家纸扇,极优雅极悠然地轻轻扇着,他的脸上,早已褪却了那时因为失血而导致的苍白,恢复了白皙红润,嘴角微微往上挑,似乎在笑,眉目如画,身姿卓然,衣袂飘香,好一位温婉善良,貌似无害的贵公子。
只是,看他的眼睛,却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那幽黑的眼眸,闪着深邃不明的光,仿佛能洞穿你的一切,你却看不透他一分一毫,嘴角的弧度,仔细看去,却又不像是在笑,一时琢磨不透他的喜怒。眉间有一股被他刻意隐藏,却怎么也藏不住的天生贵气。
“是我。”那人轻轻笑道,“不受宠的那位侧妃,好久不见!”
云墨衣却不觉得他是在笑,嘴角撇了撇,冷道:“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是谁?”手里的匕首仍是没有放下。
虽然与他相处了那么些天,可是对他的一切都不了解,而他,似乎对她的一切悉数掌握。
她那会明明是易了容的,他今日一眼便能认出她来,说明他早已调查好了她的身份,这种被人在暗处窥视的感觉令她很是不爽。
那公子一愣,脸色有些迷茫,似乎在思索她的问题,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一般,明明很简单的问题,他却想了一刻钟之久。
是啊,为什么要跟着她呢?明明这种事只需要派个手下便行了,哪里需要他亲自来,自己也想不透,听手下回报说她回家了,自己就便来了,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似乎是这样想了,便这样做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刻钟之久,云墨衣的心思也在飞速运转:他当初送给自己那块玉佩,被叶梦熙看见的时候,她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很在意玉佩的归属,自己曾经一度认为,这男人是玄衣教中的某个头领,因为叶梦熙是玄衣教之人。
如今看来,这个想法错了,连玄衣教的教主都已在自己身边,也一直没见到过这人出现,可见他其实另有身份,只是,他是谁呢?为什么如此巧合的,在她家出事的关键时期,他便出现了,他与云家被人监视,和爹爹被陷害的事情可有关联?
两人就此不语,各自充满了疑问,一个是对自己的疑惑,一个是对他身份的怀疑。
身后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云墨衣微眯眼眸,头也没回,空着的左手只轻轻一挥,身后便传来两声闷哼。
云墨衣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讥笑:“你的这些个暗卫真不中用。”
那公子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呼吸声便逐渐退后,离远了一些距离。
“说,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云墨衣手下微微使劲,锋利的刀刃很快在他如玉的脖颈上,划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却似乎并不在意,仍然轻轻摇着手里的扇子,云淡风轻地道:“我啊,不过是一个想你的人罢了。咱们夜夜同床共枕,也算颇有一段情意了,不知你可曾有想过我?”
他说的话,若被旁人听去,非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多么暧昧的关系不可。
云墨衣嘴角抽了抽,淡然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竟在这非常时期。
“是啊,我想你了,所以我就来了。”他眨着眼睛,调笑的语气,云淡风轻的脸色,显得那般不正经,仿佛随意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眼中却快速闪过一抹认真,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是吗?我也想你了,可想得紧。”云墨衣咬牙切齿地说道。
“真的?”他深邃的眼中多了一抹光彩。
“煮的!快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我可没空陪你磨蹭!”云墨衣冷着脸,手下又加深了些许力量,刀锋处,隐隐地有血珠子沁出来。
那人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仍是没有回答她的话,说道:“你这女人心真狠!”
“对待来历不明,暗藏祸心的小人,我一向不手软。”云墨衣黛眉一挑,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人似乎叹了一口气,却岔开了话题:“我送给你的玉佩,你可还收着么?”
似乎脖子上的刀和刀下的血都不过如此,完全引不起他的注意,他竟然开始与她聊起天来。
云墨衣想起那块玉佩,淡淡地说道:“你那块玉佩,差点害死我,叶梦熙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倒想知道,你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那人一愣,冷道:“那个贱女人,幸好已经被你收拾了,否则,我也不会放过她。”
云墨衣微敛眉头,暗忖:这人说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总是避重就轻,一遇到关键的问题便回避,定然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如今是问也问不出来的,倒不如放了他,暗处跟踪去,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罢,松了手,将匕首放入袖中,冷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磨蹭,你走吧,若再发现你跟踪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你所说的事,是否是想办法救你父亲,你是否想不透那书信的由来?”那公子喊道,完了又加上一句:“倒不如来问我。”
他果然跟此事有关联!
云墨衣顿了脚,转身细细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嘴里问道:“你知道?”
他点点头,红唇微启,却又不说书信的事情,而又绕回了曾经在三王府的事情:“你知道吗,在三王府,你送我走时,我曾经有过杀了你的想法,可是,最后我却没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