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看着刘光弼的样子典型的小人得志,我懒得和他废话,等绿云看清楚了,再说也不迟。不一会儿一身劲装的绿云出现在我面前,我早有心理准备对于绿云我一点以外都没有,可是她看到我的时候却是一阵惊诧闪过。
“绿云,你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
刘光弼让绿云上前来相看,有多少次我想绿云在揭穿我身份的同时,是多么的怨恨。可真正到了这一步却是出奇的安静,绿云定定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向刘光弼点头说道:“没错,她就是香姑。现在要称皇后娘娘了。”
刘光弼一拍桌子,兴奋的大喊一声:“好!”想看到猎物的野兽双眼透露出的是嗜血的光芒,低低的残笑传来,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好极了,你真是自投罗网啊皇后娘娘,你知道吗?为了等到这一天我花了多大的精力吗?我不惜将全部家财压在八皇子的身上,只盼将来有朝一日八皇子荣登大宝,我也能得到一官半职。
可最后我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不仅家财打了泡影,我辛辛苦苦养的女儿居然背叛我,和我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去。当初要不是我以钱财买通了狱卒,假死得以脱身,现在我早就去阎王爷那里了。
这一切都是拜你的男人所赐,真后悔当初在平阳的时候就应该一刀结果了他。不过嘛,现在我抓到了你,想要他的命那是在简单不过的了。”
这显然成了刘光弼一个人演独角戏的舞台,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的,癫狂不已的将这些年寄人篱下苟延残喘的命途一一尽诉,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跳梁小丑般的幼稚。早知道、早知道的话还在说些什么屁话。
“好,皇后娘娘您放心,草民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刘光弼的得意真是让这都反胃了,我自然不是乖乖送上门去的,所以也说了我的条件,“刘老爷,我有个条件!”
“但所无妨!”刘光弼好似胜券在握,对我提出的要求竟是这般的干脆,在他看来我可能就是在负隅顽抗吧。“我要你放了闫家上下二百多口的性命。”说完我看到绿云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也许我形容的不太准确,但绿云听到我要求放人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的。而刘光弼则沉默起来,一双老眼紧盯着我看,在盘算着这笔买卖是不是划算。
我趁机把他心里话给他倒出来,让他无所遁形与人前,“刘老爷,你困住闫家的人无非是想要闫家的财产,你的做法已经达到了,闫家人被你莫须有的罪名给安上,就连县主娘娘你也不放过,做人见好就收了。免得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的,你什么都打不到,你把我作为人质不是更有价值吗?”
这是我的办法,不是办法的办法,用我来拖延时间,现在袁勳差不多已经护送了宁安郡王他们出城了,王爷必须要立刻返京禀明事实,让元贞有所准备,准备派人来接应,而我这边则是要让刘光弼把闫家人放了,以我为人质离开丰城回京。桃花额闫家的那些掌事伙计什么的,就要制造更大的动静,让官府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闹得越凶我和闫家的人越是安全,现在整个丰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官府草菅人命、罔顾法纪、擅自抓人,百姓们看见衙役们纷纷对之吐口水,商家们都不愿做他们的生意,就连衙役们的家属、都被说得是助纣为虐的坏人。让官府中的衙役们整日惶惶不安的,一些不安的情绪在下层人之中流窜。
刘光弼大手一挥,招来两个丫鬟模样的人,“请娘娘后堂休息,此此事荣草民好好想想。”然后像主人似的大步离开,而可怜的曲平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自始自终未发一言。我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绿云一直紧盯着我不放,我大大方方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丝毫不理会那怨毒的眼神。
“娘娘,要不要属下把那个女人给宰了?”袁暄很不服气,今天他的表现非常的镇定,让我刮目相看了。以往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他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像削了肥五的二度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是毛毛雨了。
来前我吩咐他不可轻举妄动,我不会有危险。刘光弼会‘保护’我很好的,要是我受到一点伤害他那什么当筹码;再说有袁暄在身边的跟着,那些人就算是想动手也困难啊。我躺在刘光弼给我‘牢房’中还算惬意的四处看看。整个房间算得上是星级酒店的标准了,刘光弼还算不错,至少没让我蹲大牢。
我要准备和袁暄说点什么,一阵轻微的落地之声传来,自从在梦中和香姑说过话后,我的耳力一下子见长,在细微的声音我都能听见。袁暄也听到了,悄悄摸出钢刀,和我眼神一交汇,往屋顶看去,袁暄钢刀出手闪着一道寒光直往屋顶声音处而去。
“下来吧,躲躲藏藏的累不累呢?”我看着好好的屋顶露出了一个大洞,很是悲凉。保佑晚上别下雨什么的,要不然会冷死的。绿云一个飞身下来,袁暄和她正对面,两人手里都拿着兵器,我依旧坐在贵妃榻上,三人好似在玩木头人一动不动。
我咳咳几声打破了黏人的宁静,“袁暄收起来吧。绿云看来是来拜访我的,兵戎相见不好。收了收了。”
袁暄很听话把钢刀收起来,依旧站在我身侧和绿云玩瞪视。绿云也收起了兵器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我被她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的搓搓手臂,“绿云,你看我这么久还没看够吗?咱们都是女人我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我是绝色倾城还好说,我的容貌就是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大众脸,有什么好看的。再说被一个女的看得这么仔细我除了头皮发麻没有别的,“香姑,我觉得你变了。”
我吃着水果和坐在圆桌后的绿云说着话,绿云就没有把眼睛从我身上移开过。她疑惑、猜测、甚至讥讽,我就当在听笑话似的一一不予理会,要是换做‘以前’绿云敢打包票一定打起来了,可现在我努力的方向像是在对水果发起攻击,对她的话我能全部放在心上。
“香姑,你到底有没有我说的话?装聋作哑不是你的作风!”
我艰难的啃完一颗桃子将桃核往地上一扔,接着她的话也问道:“那拐弯抹角是你的作风吗?绿云有话直说好了,憋着一肚子的疑问我真佩服你能视而不见。你早就觉得我奇怪了吧,在闫府时你可是没少监视我的?”
自当我发现绿云在偷偷祭拜裴元坤时我便留心她的一举一动,没错她每天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偷听我说话,不管是我和闫肃还是和闫瑾她都会很尽责的蹲在墙角偷听,累不累啊!现在给她机会问了,她却保持缄默了,她不说只好由我来说了,“绿云,我不是以前的香姑了,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我只希望你能看清楚现在的情势,不要一错再错。”
“哈哈哈哈——”绿云忽然仰天长笑,笑声中的悲恋像一只刀片刮得我丝丝生疼,“我看是你才要好好的看清事实,现在是你成了阶下囚。只要我动动手指,你的小命立刻归西。你这叛徒,八殿下待你不薄,你却背信弃义。我今天不杀了你难为八殿下报仇。”
“无知!为一个死人报什么所谓的仇,那裴元坤活着的时候我可是一句都没有提到你的名字的,现在他死翘翘了,你还报哪门子的仇?白痴啊你!”我忍不住骂她几句,绿云就是欠骂。心里憋着一肚子不知如何发泄的怨气,竟拿我开涮。笑话,我会乖乖的坐着让你杀。
我挥手让袁暄退下,绿云的虚张声势而已,不必大惊小怪。“绿云,你傻啊你!裴元坤那你我当做什么了我不说你自己清楚得很。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他喜欢的是权力和皇位,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皇上并没有下旨杀他,是他自己不知好歹。你为他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你喜欢他?”
绿云被我说的脸上青红一片,咬牙切齿的瞪红了双眼,“你真是变得牙尖嘴利了?香姑,别以为这样说的理直气壮的就抹去你叛徒的事实。你是八殿下养出来的,最后背叛八殿下的人是你,这个事实你怎么抹不掉的。哼,你居然坐上了皇后之位,看来你的狐媚手段是越来越强了。我是比不上你,要不怎么会让这么些个男人围在你身边转呢。”
我懒得说话,继续吃着水果,憋了一会绿云又开腔了,“怎么?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一个贪慕虚荣、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今天落入我手,就是你的末日。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
“会!我相信有人会来救我的。”我接了绿云的话,然后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得清楚:“你们不会让我有事的,要是肉票有事了,那还能拿什么来做筹码。刘光弼会好吃好喝的招待我直到我失去利用价值,而我要利用这一段时间来就闫家的人,所以我没空和你在这里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