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她这样说,立马崩溃了。妹子啊,你难道看不出人家就是在耍无赖,强行拐卖你吗?肥膘男抖抖自己一肚子的肥肉,抬着厚实的下巴不屑地指着我这边说道:“他爹欠了我的钱,她卖身的钱就该归我。你最好识相点,别挡着大爷我的道。”
很符合坏人的口气,我耸耸肩,很无奈的让了一步,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账我绝不多言。”我还没说完呢,肥膘男得意的挑了挑毛毛虫般的眉毛。
小姑娘惊恐的喊了我一身,就连一旁观听的玄贞也诧异的拉扯我一把。围观的群众们的情绪渐渐高涨起来了,矛头指向我,说我助纣为孽、推人下火坑。
我眼皮直跳,按下想要怒骂的心情。这些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惹急了肥膘男,这些人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吗?到头来还不是靠自己去摆平,我这么做就是不想把肥膘男激怒。即便动起手,那些人不是玄贞的对手,但别忘了,在在我们身后是有追兵的。
八皇子的人指不定已经在永州了,要是被他们抓住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强出头,出风头的下场就是被暴露,这个险我可不想冒。
“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注意了?!”玄贞凑近来低声问来问,我安慰他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肥膘男见我好说话,更是得意的说道:“姑娘,那你就把人交给我吧!”
“且慢!”
肥膘男的动作因为我的一声厉喝而停住了,我深呼吸一下,满脸笑容的说道:“这位债主,我已经买了这位姑娘了。所以她的一切都由我做主,你说他爹欠你的帐,好,他爹现在躺在这里,你问他要好了。”
肥膘男一听,立刻炸了,冲上来扬着肥嘟嘟的手指,只望我脸上戳来,我赶紧后退几步,免得被他戳到。“臭婆娘,你是来找麻烦的是不是?父债女还,今儿个这丫头,我要定了。你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没文化就是可怕,还没说上两句他就要动手行凶了。我眼疾手快的扯过他手里拿着的欠条,三下五除二的撕了。耍赖吗,不是只有你会!
肥膘男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顿时气红了双眼,招呼手下过来,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这下轮到玄贞出场了,美男就是美男,一出手不仅赶紧利落的将这些小喽啰打翻在地,而且姿势优雅迷人的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欢呼。
“打得好”
“这种渣滓早就该收拾了!”
“听我们大伙出了一口气!”
玄贞优雅的一回身,笑得光华灿烂的鼓动大家:“这家伙欺负乡里,为祸一方,大家别客气都来报仇啊!”美男效应一出,大家像抢不要钱的东西似的,一窝蜂的上前来狂扁这些平日横行霸道的坏人。
玄贞趁乱拉着我的手,“快溜吧”我给那个小丫头一个眼色,三人趁乱溜出了这个混乱的场面。在一个僻静的小客栈里,我们仨人终于坐定好好休息了一番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安置这个小姑娘了,我有些头疼,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她年纪轻轻身边又没有一个人,难保下次还会被坏人欺负。
小姑娘坐了一会好像很别扭,站起身来缩在我的身后,我不解了,拉过她把她按下,“坐着吧!别那么多的讲究,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
“不不不,恩人,您买了我我就是你的奴婢,哪有奴婢和主人同桌的道理。”小丫头很倔强,死活不愿意再坐。我也不好勉强,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
小丫头叫荷花,十三岁。跟着父亲在永州城里生活,父亲生前欠了朱家大爷的钱(也就是肥膘男),爹爹死后她无力安葬,只能卖身葬了父亲。至于父亲欠的债,荷花说,她会替爹爹还上。
还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可她这么小能做什么呢?那个朱家大爷一看就不是好人,逼着现在还钱,小姑娘生活无依的怎么还。还不就是直接强抢民女嘛!
“对了,你不是说你爹去世了吗?尸身呢?还没下葬吧?”刚才她跪在街边,没看见旁边摆着尸体啊。荷花轻声回答:“爹爹已经不在了,我不忍心将他摆在街上。上清寺的主持可怜我,便将爹爹先安置在寺里,等我筹到了钱,就给爹爹买口薄棺,葬了就是了。”
荷花说得很轻,也很无奈。我深深的同情这个时代每一个人都像是在泥泞的大坑中滚趴,跌倒了、站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他们无奈这个悲惨的社会,也无力的抗争。这一刻我似乎有点明白玄贞为什么要一番大事的心情了。
“今天你现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儿一早我们一起去上清寺,帮你父亲安葬。”玄贞拍拍我的手,我心领神会的站起来。荷花有些惶恐的赶紧追上来,焦急的说道:“恩人,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到外面歇一晚就可以了。”
说着简单的收拾了她的东西,朝我们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就要往外而去。这个天还是倒春寒呢,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在外面歇息。我赶紧把她拉回来,将她按在床上。语气严厉的说道:“好好在这里睡一觉,别乱跑出去。要是被别人抓走了,我可没办法救你的。”
说完,帮她把被子盖完,荷花睁着大大的眼睛,满含朦朦的泪水,嘴一瘪差点就哭出来。这小丫头可以去当电影演员了,说哭就哭,感情也太丰富了吧。
我拍拍她的头,安慰了几句,便退出了门。玄贞今天表现得有些沉默,不太像他。出了门,我刚想问他怎么了,玄贞一个叫我噤声的手势,拉着我步伐轻巧的往房间走去。
房间里一个人坐在那里,显然有些焦急,看见我们进来了赶紧迎上来。“玄贞、香姑,你俩可算回来了!让我好等啊!”
是陈樵!咦?他不是在船上吗?怎么跑来了?我惊异的看着他,又看看玄贞。玄贞一脸凝重,直接问陈樵:“怎么样?!”
陈樵将我们离开后发生的一些事告诉了我们,听得我心惊肉跳。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我指了指隔壁,压低声音的反问:“你说荷花是故意接近我们的?!”
陈樵点头、转看玄贞,亦是同样。这我就崩溃了,你说她一个小姑娘,手无寸铁之力的故意接近我们,为的是什么?钱啊?不像。那就是奉他人之命故意为之。
谁?八皇子,这是我首先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我小心的说了八皇子,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陈樵神情凝重,将他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我们。
原来,我和玄贞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在禹州魏通的镖局里出了叛徒,悄悄的将我和玄贞的行踪暴露出去,魏通因此受到了牵连,被关进大狱。陈樵刚刚收到飞鸽传书说是,永州这边已经布下陷阱等着我们进去。
所以他今天已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将在永州城里所有的情报网散出去,一方面探查是哪些人要抓我们,一方面就是要找到我们,并和我们取得联系。永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陈樵不方便明目张胆的寻找,只能吩咐手下人加快速度,在永州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寻人。而陈樵也是刚刚才获悉了对方的目的,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和玄贞见面。早一刻的时候,我和荷花在屋里帮她整理东西,玄贞就已经和陈樵取得了联系。
所以在玄贞进屋后态度显得有些沉默,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是在用‘心’去观察荷花的一举一动。显然他得到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陈樵所说的,荷花的确是有备而来的。她是受了永州知府郝勇之命,配合了朱家大爷演了一场苦情戏,目的就是接近我们,从而不动声色的将我们带到上清寺,他们早就埋伏好的陷阱里去。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在这里等着他们上门来抓吧?!”我的心咚咚跳得飞快,手脚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就连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了,我害怕、真的害怕,这不是在演电视剧,这是真正发生在我身边的事。
八皇子性情古怪,上次的逃脱我觉得纯属侥幸,这次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来抓我们,怕是被抓到的结果一定很惨。穿越女穿越到我这个被追杀的命运的,真是少见。
“当然不是,我已经准备妥当了。现在你们即刻出发。”陈樵信心满满的朝门外看了看,“香姑,你和玄贞趁夜赶快出城。原先的路线不要走了,绕秉州那条路走好了,虽然是远了点,但他们是想不到的。我留在这里帮你们打掩护。”
陈樵说完,塞给我一个包袱,然后拉着玄贞起来,送我们出门。我还是不太放心,荷花就在隔壁要是惊动了她,喊来她的同伙,那陈樵我、玄贞三人都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