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东吉天子的信涵:太傅全权办理,如朕亲临。
巡抚瞄眼看到天子手谕,更是吃了一惊,也就是说,南宫非确实有动用这里所收缴的一应财务的权力。好在对南宫非是有求必应、毕恭毕敬,看来后面,他还得更加小心翼翼的陪护身边,确保太傅大人的安全的好。
又过数天,终于将一应士兵和护院的事忙结完毕,见巡抚仍旧一如既往的来备报工作,南宫非问道:“剩下的银两约有多少?”
“总查收财务折算银两二百万两。用于军事防御三十万两。用于伤员医药十万两。用于怃恤十万两。用于路费一万两。用于补齐工钱十万两。用于护院晌银一万两。用于超度法事八万两。用于……剩下一百二十万两。”
南宫非闭目听着数据,直是点头,他心中早有一个明白帐,知道巡抚所言不假,“将所有用银的详细造册备份,我要带一份回京城以备户部查实。”
“是!”
“将那剩下的一百二十万两折算成通兑的银票,此次回京,我一并上缴入国库。”这一次,打了一个大胜仗,不但没有花费国家的一文钱,而且还缴了不少银子上缴国库。“巡抚大人在此次保城抗盗中亲力亲为,必受皇上奖赏。”
“都是太傅大人的功劳。”
“不光是我的功劳。”南宫非笑看着方方进屋的花无痕和杨怀素,指着他们二人对巡抚说道:“这个夏川总管其实是我朝的御林军统领花无痕,而这位姑娘是我朝唯一的女捕快杨怀素。他们是皇上派到盐碱滩的细作。没有他们,我也完不成任务。”
巡抚闻言,冷汗再度流了下来,好在他没有眼红的和那个杨掌柜同流合污啊,原来,皇上早就听闻此事了,向着东吉皇宫的方向作揖,“天子圣明。”接着,又向着花无痕作揖,“花统林,这段时间,下官冒犯了。”一直把他当一个总管看而已。
花无痕豪气一笑,“哪里,都是为了国事。”
巡抚知道花无痕是海洲地区的人氏,“花统领事务烦忙,好不容易归乡一趟,莫不是要过家门而不入?”他认识那花家的老太爷,是海洲的商户中的翘楚。
花无痕笑道:“回啊,肯定要回,只是要将这里的事都理顺了方能回去。这不,总算顺了,只剩下那八十一日诵经的事了,算一算,也只剩下几天了。这几天,我打算将太傅等人都接到我府中休养,巡抚大人,你可愿意放过太傅大人,给他清闲?”
“不敢,不敢。”巡抚直是汗颜,“若这点小事下官还要再来打扰太傅,就是白拿朝庭的俸禄了。”
“这事可不小。”南宫非站了起来,“那诵经的僧人念的都是往生咒,一旦那冤气散去,紫气就会东来,天子龙威必现。你这可是守着天子的龙脉啊。”
“是是是。”巡抚再度试汗,“下官一定圆满完成太傅交待的任务。迎回紫气。”
“嗯。”南宫非轻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去花统领家静养一些时了。到时候,我和花统领一并回京,向皇上述及此事。”
“可要卑职派人员保护太傅大人、花统领和杨姑娘?”
“不必了。”南宫非摇了摇手中的紫玉扇,指着花无痕和杨怀素,“他们一个是御林军统领,一个是神捕,还有什么人敢来劫他们不成?我们只想清静几日,你若派人跟着,我们倒寻不了清静了。”
“是是是。”巡抚急忙躬身作揖,“如此,卑职就不打扰太傅大人和花统领等人了。”又讨好的看向花无痕的方向,“请花统领向令尊代下官问好,过些时,下官定去拜访令尊。”
“好了,大人的话我一定带给家父。”花无痕直是摆着手,“你带着你的人走罢,这么大的阵势泄露了我们的身份,我们也躲不了清闲了。”
花无痕只想回家和父母好好聚聚,不喜欢一应朝庭来往的礼节,如果被这巡抚将他们一众人的身份透露出去,估计你来我往的宴请就不得安生了。
巡抚是官场中的老手,岂有不明白这些道理的。这段时间和南宫非一处,明白太傅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再说这二个月来,太傅也确实挺累的,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的隐瞒太傅等人还在海洲的消息,给太傅等人一个清闲的假期。
想到这里,巡抚精明的和南宫非、花无痕等人作揖告辞。
眼看着巡抚率人离去,花无痕、杨怀素、南宫非等人这方一一步出海洲楼。
眼看着大腹便便的冯宝宝上了软轿,南宫非不放心的跟了上去,坐在了她的身边,摸着她的肚子,“这段时间,感觉可好?”
“好着呢。”冯宝宝这段时间总感觉很累,总喜欢窝着,此时,更是直接将整个身子窝在南宫非的怀中,“我这样山吃海吃的,他们在我的肚子中长得那么大,到时候,生不出来可怎么办?”
“胡说,哪有生不出来的道理。”南宫非虽如此说着,心中仍旧有一丝担心,毕竟佳人一旦痛起来就会进入梦魇,这是他现下最担心的问题。
“听无痕说,再过几天,他们这里有赶潮会,到时候,我要去看热闹。”
“好。”南宫非宠溺的抱着冯宝宝,这段时间的冯宝宝可谓女人味十足,一扫原来的飙悍冷漠,他都想着,以后是不是应该长期这样出来陪着她了,“只是看过赶潮会,你就得乖乖的回京,还有二个月就要生了,嗯?”
“怕什么?”冯宝宝不屑的睨了南宫非一眼,“有爱丽丝送我的战船,到时候,我们沿着水路走,入东吉护城河流域,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到京了。”
“好,一切都听你的。”这个时候,老婆最大,可不能引得她发火气。
“还有啊,此次归京,如果皇上问你想要什么封赏,你一定要将那艘战船要过来,虽然是爱丽丝送给我的,可皇上发了话的话,名正言顺一些。”
南宫非轻声在她耳畔笑了起来,“好,为夫一定要过来。”
前一刻还活跃之极的人,下一刻已是熟睡过去。南宫非明白,这是她怀着二胎的原因,过于辛苦了些。将她稍稍往后挪了些,让她尽量平躺的靠在怀中,又有披风稍稍的搭着她以免受凉。
海洲的花家,祖上曾出过兵部尚书,如今虽走商路,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商人,向来不屑与那些急功近利的商人为伍,被海洲的人称为‘儒商’,在商界可谓独善其身、休身养性,很得海洲百姓的尊敬。
但是,如果哪个奸商不长眼的打上了花家的主意,那就对不起,花家的反击一定会让那个奸商防不胜防,这个时候的花老太爷显露的就是阴险诡诈、歹毒霸道的一面。一旦被花家反击,任那奸商有十个脑袋,一辈子也会翻不了身。
花家位于海洲境边的一个小城镇,虽然那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名胜风景,风土特产,但由于地处官道,是海运之路的必经地,所以,所有来往商贾都会在那里打尖住宿。那城镇中的大小客栈最为显眼,且长期客满。鳞次栉比的钱庄更是不计胜数,可以看出此地的富庶。
最为特殊的是,那个镇的长官极有发财之道,居然引进一方海水,围栏成湖状,在那湖边设有酒楼、茶肆、花坊、赌坊,居然颇有江南小桥流水的景色。只是现在海水退潮,这湖里的海水不多,一旦晚间长潮,必是满湖,映着月光,点缀着几只飞翔的海鸟,映着歌台舞榭,怎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所以,这个由海围成的湖成了所有人最喜欢光临的地方,过往的商贾更喜欢在这里住上一晚,享受那令人神往的幽静清雅。
沿着内湖一径走下去,就到了一处类似江南庭院的小筑,上书二字‘花府’。
“姐夫,到了。”
听到杨怀素传来的声音,南宫非轻轻亲吻冯宝宝的脸颊,“到了!”推了推她,可她睡得仍是极熟,没有醒。
杨怀素见南宫非二人久不从软轿中下来,诧异的掀开轿帘,却见南宫非伸出手指到嘴边,示意她噤声。
露出一个明白的神情,杨怀素对抬轿的允文和允武二人使了使眼色,二人自是明白。
早有花老太爷和花老夫人迎了出来,“痕儿,二年了,终于看到你了。”
花无痕撩袍长跪,“儿子不孝,累父亲、母亲担心了。”
花老夫人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的急忙扶起儿子,“乖、乖,快起来,让娘看看。”
“大哥,大哥。”一袭湖水绿衣衫的女子跑了过来,如花无痕般的眼睛,在女子的脸上显露出相当俏皮的神情。她看向站在花无痕身边的杨怀素,“大哥,她是谁?”
“杨怀素!”花无痕急忙替众人介绍,“东吉城的女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