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的睁开眼睛,心在瞬间缩紧,只想知道,他的选择。只听他继续说道:“江山之于我,算得了什么?我要的,只有你。”
老天之于她是优待还是残忍?能同时被二个优秀的男人爱着,能同时被二个都宁愿选择她而放弃江山的男人爱着。她该感动抑或是自豪么?不,祸水,她是祸水,古来有之,红颜祸水!
她推开他,起身,默默的整理着身上的衣物,整理好秀发。
待她一切整理完毕,他走到她的背后,将她抱住,埋首她的颈窝,“我真想现在就要了你。”明显感觉得到她的身子一震,他继续说道:“可是,不行啊。”他扬起她的手臂,素袖下滑,一象征着处子之身的‘守宫砂’红艳异常的出现在她的藕臂上,他低头吻了吻,引起她再度的颤抖,“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要向天下证明,你就是我的妻子。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
妻子?这还是那个浑身散发着威险气息的男人么?如今被他这样抱着,他向她诉说着人世间最美的语言,感觉到阳光洒满了他们一身,也感觉到他的周身不再威险,有的是阳光灿烂,有的是春风柔和。
“所以,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不要企图和大哥洞房以躲避我,你要知道,即便你和大哥洞房了,我一样不会放过你。因为我知道,我们二个的心中有彼此。心心相映则有缘,缘分是逃不掉的。我第三次见到你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感觉得到她在低头沉思,沉默代表着不反对,他笃定她是他的,他高兴的看了眼天空,“好了,一切都交给我罢。大哥答应过我,再过分的条件他都会同意。不过一道圣旨,我带你隐居去。不在乎俗世红尘的一切。”
他放开她,走到凤尾樵边,盘腿坐了下来,将凤尾樵放在膝盖上,‘争争’琴音自指间流出,似春风抚过树林,也抚过她的心。
她转过身,看着盘膝而坐奏着古琴的他,只见他对她一笑,似冰河融解的暖流流入她的心房,不经意间散发的优雅神韵和他不怒而威的尊贵风范浑然天成。如今,揉合在他四周的都是不可小觑的俊逸傲骨。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似春风吹进她的心中,她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这般失神过。即便是俊美若谪仙的天子凤飞,她从来也没有因为他的柔情失神过。
可眼前盘膝奏琴的男子……她第一次看到他,就似乎失了神。第二次看到他,她似乎就动了心,而现在,她更有些不能自拔。
可这一切,是天理不容的啊!
她咬着牙,转过身,艰难的移着步子,这一切,只能当是梦。梦不可求、不可求!她的身份不允许,天下百姓会怨、天下臣子会怒、老天会惩罚!虽然她和他一如他所言是心心相映,可是,“我……是凤飞的。不是你的。”
她的话音方落,身后再现肃杀之气,如冬天的寒冰,冻彻心扉。
他没有跟来,也没有送她回来,直走到夕阳西下,走到双脚微肿,她方走回营帐,而凤飞早率领臣子归来,脸色非常不好的对着一众太监、宫女发着脾气。
“是二殿下……二殿下……”后面那几个‘强抢了去’的字,谨娘开不了口。
“胡说,二弟明明在他的营帐,如果雪儿果真和二弟一起出去,何以二弟能独自丢下雪儿不管?”
另外四个暗卫也只是跪在营帐内低着头,作声不得。艺不如人!
随着营帐外太监惊喜的声音‘娘娘回来了,娘娘回来了!’凤飞快速的步出营帐,就见秦雪吟朝他温和一笑,“我想回宫了。”
看着她一跛一拐,看着她满脚的泥泞,凤飞心疼的将她打横抱起,“哪里去了?脚又受伤了?”
“我想回宫!”第一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她的态度相当的强硬。
“好,回宫。”凤飞柔和的看着她,转头看向一众跪着的人,“通知二殿下,守猎由他主持,仅留下武将在这里。其余的文臣,随着朕,连夜回宫。”
原来,天子是这般宠着雪妃娘娘,百官面面相觑,即而将艳羡的眼光看向秦丞相,意思不言而喻,恭祝他教女有方。秦家再昌盛个百年都不是问题啊。
他对她还真是宠爱。历来皇家狩猎半个月,偏因了她的一袭话,偏因了她的一次倔强,他就置祖上规矩而不顾,仅三天,他就随着她回了朝,将一大摊子事交给了凤翔。
回了朝后,她大病一场。
“雪儿,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凤飞柔和的神情,她抿了抿嘴,“臣妾确实是二殿下掳去的。”
他失笑,“掳?”
“你为我安排的四个暗卫都不是他的对手,能不说掳么?”说到这里,她有一丝生气,掳去了就罢了,居然不管不顾的将她置于荒郊野外,任她自生自灭的走了回来。他飞到那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可她,几近走了一天啊。
就算她拒绝了他,就算她伤了他的心,那又怎么样,他是男人啊,不应该大度一些么?也不怕她碰到什么野兽丢了命。
看她的神情明显有丝生气,一扫原来总是平静无波的神情,他走过去,撩袍坐到床沿边,抱着她,“好了,二弟行事向来独断专行,这一次,我这个当大哥的就代他向你赔礼道歉。”
“不必了。”
语毕,她有些愕然,什么时候起,她再也掩饰不了她的小女儿心性,喜欢发些脾气了?是那个男人激发出来的么?
“我的雪儿果然生气了。”他搂着她失声而笑,能够见她另外的小女儿面,倒也令他心喜,“要不这样,我安排二弟给你赔礼道歉?”
“不!”她打算不再看到他了,因为那代表着危险。“我……臣妾不想看到他。”
他有些震愕的看着她,继而又是一笑,“好了,其实二弟有时候也是有口无心,什么要你赔偿至今未娶之罪啊什么的你不要往心里去。他怎么可能找不到女人,我说啊,是他的心挑花了,挑不出一个而已。”
挑花了?她的心有丝刺痛,她也是他甄选、挑选的人之一吧。
“想当初,当他知道你会是他的皇嫂的时候,还直说小时候长逗得你哭,那时候他还好说歹说的要我在你面前说些好话,怕你挟公报私呢?”
挟公报么?她撇嘴。他才是挟公报私,自从见到他后,她就小伤、大伤不断,而且有理的、无理的似乎还欠下不少的债。
“他……他是不是住在皇宫?”这样就有些可怕了,既然她决定躲着他,不再见他,那么,如果他在宫中,她将长闭凤仪宫,不出凤仪宫一步。
闻言,凤飞又有些想笑了,一直知道她的胆子小,不想小到这般,是怕了自己的二弟了么?也是啊,二弟那一身杀气连男人都怕,何况是心地善良的她呢。他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颊,“放心,他的性子散慢,极讨厌宫中的规矩,我怎么留他都留不住。所以啊,皇宫外他另有府邸,不会宿在宫中。”
这样,她就放心了。
看她长吁了一口气,他又笑了,“二弟就是这个脾气,你终是她的皇嫂,是她的长辈。以后旦凡有事,你只管拿着长辈的身份压压他。”
压?她又撇了撇嘴,压得住么?
“这几天可好些了?”
她点了点头,正好,谨娘端着药碗进来,“姑娘,该喝药了。”
“来,我来。”凤飞从谨娘手中接过药碗,小心翼翼的将药一勺勺喂到她的嘴中,“别生气了,嗯?”
天子都讲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嗯,以后,我少见他即是了。”
只是,少见就能躲得开么?有凤翔在的地方,就有她的噩梦。
“听说没有,宇文家的大小姐宇文秀和方御医的女儿方景蓝大打出手。”
“还不是为了能站在二殿下的身边。”
“是得到二殿下的吻。”
“若真能得到二殿下的吻……天啦……”
“……”
吻?经过御花园的人,不经意间听到这些,心痛了痛,加快了脚步,往藏书阁走去。只是,御花园沧浪亭中似乎聚集了不少的人,呼声一片。秦雪吟瞥眼往沧浪亭的方向看去,心震动了,在那么多的人中,她能一眼看出那抹傲然的身影,一如往昔,一袭黑衣恣意张扬,远远的就能感觉得到他隐隐流露的狂妄跋扈和嗜血的残戾气息。
令她不由自主的骇然屏息的不是他现在的气势,而是被他搂在怀中的那抹火红的身影——宇文秀!
二人的姿式相当的暧昧。暧昧得她觉得有一丝刺眼。
“诶!”他一手搂着怀中脸色娇红的红衣人,举起了另一只手,“秀儿赢了,可本殿赏赐秀儿,岂容你们这帮人看见。”语毕,邪魅一笑,打横抱起宇文秀,如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