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卜仁有一丝不相信,“王爷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这样说吧。”潮洲王龙彻需要像卜仁这样没什么头脑的帮手,但也不想卜仁不知不觉的就丢了命,“江湖三庄你们可听说过?”
杨万山、胡知三、卜仁同时点了点头。
“这个江湖三庄可是赫赫扬名江湖,当年任何一国的军队来了,他们都会联兵出击。可是,独独对凤天子的军队,他们从来就是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你驻我撤,你撤我驻。从来不与凤天子真正交手。这一下,你们就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了吧。因为三庄忌讳凤天子。”
“嗯,王爷如此说,小弟以后碰到凤天子自当谨慎。只是王爷方才的一席话,倒令小弟想起来了,如果王爷愿意,小弟愿意去征服江湖三庄,为王爷所用。”
“诶,不慌。”龙彻直是摆手,含笑看向卜仁,“事情一步步的来。本王的兵力不多,不能将战线延长,只有先拿下东吉的皇位,再联系西如前后挟击,迫使江湖三庄为我所用。”
“是啊,我们姐夫的德阳小郡主在西如当皇妃,西如的天子自是要助姐夫这个岳丈一臂之力,到时候我们联系西如前后挟击,再加上卜老弟的盖世神功,不怕江湖三庄不为我们所用。”
听着胡知三的解释,卜仁有些明白了,只是点头,只听龙彻笑着说道:“到时候,整片疆土从东到西由我等贯穿,不怕南祥、北意二国,因为二国的联兵被我们阻断。到时候,我东吉、西如、三庄联合一气,天下谁人能敌?”
“噢。”卜仁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脑袋,“还是王爷想得长远,小弟我只是一介武夫,头脑不管用。”
“你呀,只要替我们在前面当先锋冲锋陷阵就可。”胡知三拍着卜仁的肩膀,“到时候,自有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要头脑干什么。”
“好。”卜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小弟我只听几位哥哥的。”
“姐夫,只是你的皇兄的妃子中有四国的郡主、公主,只怕我们举事一旦被知晓,各国会派兵援助。”
龙彻笑看向胡知三,“你所言也正是本王担心的。所以一直只在暗中准备起事的一切,如今是天意已定天下三分,再加上老天为我送来三个孩子,你说说,我还愁什么、担心什么呢?”
“小弟愚钝,过虑了。”胡知三只是作揖,“是啊,现在太子、国师府的小公子的光临却是老天送给姐夫的大好时机,看来,东吉的皇位指日可待,到时联兵西如出兵合谋夺下三庄。姐夫大势已定。”
“嗯,好。”潮洲王仍旧笑眯眯的看着一众人,“天下三分?正合我意。西如的天子好歹是我的女婿。我想着,这天下三分,是我东吉、西如和天朝了。到时候,夺了江湖三庄,我要联系西如灭了南祥和北意。那个时候,凤天子看我的实力,不得不亲封我为东吉之主了。”
得意的笑声弥漫在小小的密室中。
念慈庵中,南宫非和冯宝宝小心翼翼的将手中仅有的药包一一发在病重的人的手中。
“秦神医,这每天涌来的人太多,即便是分了区域,感染的人还是在不断的增加……”
南宫非心中明白,药已经没有了,如果朝庭的支援还不到,从今天起,这里将大批的死人。而冯宝宝的人要再筹得药材粮草也得是数月后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眼见着念慈庵的师太命人将陈年的一些坛坛罐罐往外搬运,南宫非出声问道:“师太,你们这是忙些什么?”
师太急忙以手合十,“秦施主,这庵中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将原来的仓库都整理了出来,将这些不要的坛坛罐罐都扔了,免得占位置。”
南宫非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但不知那些坛坛罐罐中是些什么?”
“都是二、三年前,我们庵中种植的一些芥茉,当时都切成了四寸左右放了起来准备无接济的时候当做斋菜,这过了二、三年了都忘了,现在方清理出来,都生霉了,这不,准备都扔掉。”
闻言,南宫非的脸上漫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举手对着一帮抬着坛坛罐罐的小尼姑叫道,“慢着。”那些小尼姑不知道南宫非所为何意,但又知道他是神医,只好停了下来看着他。
只见南宫非急步上前,打开一个坛子,果然生了霉,但汁液色质碧绿,一时间高兴之极,“好了,有救了。”急忙回头高兴的看向不明所已的黄牛,“快,吩咐你的兄弟们将这些坛坛罐罐都抬到我的房中去,我要配药,有了这个东西,轻病症者不但可以治全愈,重症病者也都可以治愈不在话下啊。”
“就这个东西?”黄牛有一丝不确定,但想着南宫非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救活的人不计其数,还是招了招手,“来呀,都抬到秦神医的房中去。”
冯宝宝也有一丝不确定,但她知道南宫非是医中高手,他如此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只见南宫非继续吩咐道:“黄队长,麻烦你的兄弟们用黄土搭成灶台,取些柴禾烧烤烘焙,最好那些黄土中要有地龙(蚯蚓)。”
黄牛全然不明白了,“这,这又是什么?”
“将那些含蚯蚓的黄土烧烤烘培后,碾成粉末,在古书中有记载,这粉末称为坑龙,可治霍乱之症。再结合着方才的那些坛坛罐罐中的菜汁服用,霍乱之症可以立除啊。”
众人忙碌了一整天,一切按南宫非所说的搞定,可看着手中的黄土末,看着碗中的恶心的菜汁汤,没有人敢下口。
“我来。”冯宝宝第一个冲了上去,虽然她早就吃过南宫非特制的药丸,勿须担心她会感染上霍乱,但现在,她要给的是人们都相信南宫非。
南宫非感动的将黄土和菜汤交到冯宝宝的手中,“夫人,谢谢你。”相信他。
冯宝宝二话不说,将黄土粉末倒入口中,又并着菜汤喝了下去,虽几番欲呕,却也是拼命的忍了下去。
“瞧瞧秦夫人,没有病都愿意喝下去。”
“是啊,是啊。秦神医不会害我们的。”
“喝,我们喝。”
眼见着一众病人将黄土和菜汤喝了下去,南宫非笑看向圈定在另外一个区域的健康的人群,“如果你们信得过秦某人,吃下这些,可以预防霍乱。”
“好,我们相信秦神医。”
“秦夫人好好的不也吃了么,我们相信你。”
“给我一包,给我一碗。”
黄牛有些感动的看着井然有序的场面,走到南宫非的身边,“秦神医,黄某素来没有敬佩过什么人,可是你,却是黄某平生以来敬佩的第二个人。”
“噢,那第一个人是谁?”
黄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不瞒秦神医,黄某平生第一个要佩服的是未来的国师爷。”
呃?这倒出乎南宫非意料之外,“南宫非!”
“是啊是啊。”黄牛似乎更不好意思了,“想当初,黄某误入歧途,曾经做过占山为王、专门抢劫的龌龊事。是南宫国师放了在下一次次生路,让在下终于明白,那种打家劫舍、亡命天涯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所以,带着一帮兄弟们从了军。”
“知错能改,善莫大蔫。亡羊被牢,犹未晚矣。秦某更相信是黄队长看清了一切,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不认为是南宫国师有什么功劳。”
南宫非不知道,自己一句自谦的话,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不能说国师的不好。”
“国师在,东吉固。”
“南宫国师海洲灭盐枭,湖洲平奇案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闻言,南宫非只好以拳头轻抵下颔,眼中的笑意却是掩不去。原来,他做的一切没有白废,至少得到人们的心了。
冯宝宝凑近南宫非的耳边,“得意了吧。”
“夫人应该与有荣焉。”
“咦,你们看,朝庭来人了,潮洲王爷来了。”
黄牛的一席话,给所有垂头丧气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在这里等了几天后,终于朝庭想到他们了。
南宫非看了冯宝宝一眼,凑近妻子的耳边,“怎么样,为夫说了的,朝庭不是夫人所想的样子,不会不管这里,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冯宝宝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她也希望朝庭是真的做到不放弃天下万民。只是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无痕。”
南宫非亦是看清跟随着潮洲王前来的人是花无痕了,可花无痕的身边还跟着几个蹦蹦跳跳的孩子,“清儿、浣儿、傲儿。”
冯宝宝的身子亦是震动了一下,将手伸到南宫非的手中,紧紧的抓住。
南宫非当然明白妻子的心,不觉苦笑的看了一眼妻子,这种时候,这么危险的地方,花无痕带着三个孩子前来,只怕是皇帝的意思,只是,却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