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现在倒好。”神武将军夫人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女儿的脸,“我宁肯神武将军府丢面子,也不想神武将军府丢掉一个外孙,明白了没有?”
冯宝宝做了个鬼脸,“知道了,老妈!”又四处看了看,“二嫂呢?天赐呢?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们呀,你二哥上次带信,说要天赐去领略领略边陲的风光,见识见识战场的豪迈,想着你二嫂和二哥聚少离多,我也就让你二嫂带着天赐去了,这不,还写了信回,说什么玩个二年再回。”
“边陲重地哪是他这个小孩子家能玩的。”
“……”
听着里面传来的热闹的家常,南宫非含笑退出寝房,示意落雁进里面去好生服侍,他却是踱步往母亲的藏雪居而去。
“弓都有百斤重,那没有三、四百斤的力道,只怕不能将弓拉开?”
听着母亲秦傲雪惊异的语言,南宫非点了点头,“而且她是五箭连发,箭箭命中靶心。”
“那也就是说,她使出近五百斤的力道了?”
闻言,南宫非心生一股闷气,“何止,后来的第二个五箭连发,她竟从背后射出,那反手的力道,没有千斤难以成事。”
“难怪!”秦傲雪心惊的拍着胸口,“好在没事,好在没出事,要不然,我怎么向……呃……向南宫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娘,不怪你。”南宫非蹲在了母亲的面前,“这段时间,儿子也大意了。”
“你呀。”拍了拍儿子的脸颊,秦傲雪笑了起来,“你的心事都用在宝儿身上去了,当然也就忽略了其它的事,也不怪你。好在知道得不晚,没有酿成大祸。”
“娘。”南宫非有些撒娇的看着母亲,“你倒是说说,如果外公、外婆还活在这个世上,能看到他们的小外孙出世,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秦傲雪的眼中抹过一丝难言的神采,“非儿,你为什么提起你的外公、外婆?”
“因为,他们给了母亲生命。而母亲给了儿子生命。儿子又给了我的孩子生命啊!”
“是吗?”秦傲雪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外公、外婆如果在世,听到你这样说,一定会高兴坏的。”
“那……外公和外婆是哪里人,怎么从来没听母亲说起过?”
“你外公和外婆都是天朝人,生活在天朝的边陲地带,世代是游牧民族。”见儿子很想知道的神情,秦傲雪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边陲地带乱得紧,那一年又起战乱,你外公和外婆为了掩护我双双毙命,只剩下为娘和你三娘逃了出来。后来碰上了你父亲,为娘就来到了东吉。”
“那,外公和外婆的墓在什么地方,明年清明的时候,非儿想去祭拜祭拜!”
“好孩子,果是有孩子的人了,难为你上了心。”秦傲雪感动的拍了拍儿子的脸颊,“战乱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你父亲赶到你外公、外婆丧身之地的时候,早已不见了你外公、外婆的身影,原来,早就被天朝的军队埋了。连着那些战死的将士尸骨,埋在一处了。”说及此,秦傲雪的眼中不自觉的流下泪来,颤抖着身子,拼命的咬着唇,继而抑起头,“爹、娘,女儿不孝,你们……你们要原谅孩儿。”
“娘,对不起。”南宫非只当母亲是忆起往事,心中难受,于是将头埋在母亲的手中,“非儿不该提起娘伤心的往事。”
秦傲雪擦去眼泪,摸着儿子的头,“你应该知道。只怪这么多年了,为娘没有和你提及而已。”
“娘,马上你就又有亲人了,等你的小孙子一出世,您就可以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了。”
“嗯,好。”秦傲雪的眼中又泛起一丝水纹,又仰起头,拼命的眨着眼睛,生生将那水纹逼回了眼眶。“非儿,为了安全起见,这几个月,不要让宝儿外出,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最重要了,嗯?”
“知道了,娘,儿子会小心的。”
虽然知道那个太岁老婆不好约束,但他也得想个万全的法子让太岁老婆呆在湖心岛待产,一路沉思着回到栖凤阁,冯宝宝因了孕期早期的反应,再加上和神武将军夫人和大嫂去聊天不少时间,早已睡得沉极。
“岳母和大嫂呢?”
“大夫人请到她那里去了。”
听到落雁小声的回答,南宫非点了点头,坐到冯宝宝的身边,细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容颜。着实有些担心,她如此惧怕疼痛,一旦痛就会进入梦魇,那生孩子的时候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你这般怕痛,到时候怎么办?”南宫非抚摸着佳人的睡颜,轻闭着眼睛,想着办法,“有了,到时候,为夫陪着你,渡过难关。”他知道,她信任他,一如洞房花烛,一如方才她的再度梦魇,都是因了他而缓解、消退。
转眼半月有余,冯宝宝渡过了危险期,再次活跃起来。只是身边的这个男子,似乎还在危险期中,成天拉着她的手把着脉,“喂,你不去上书房了?”
仍旧拿着脉,“皇上准了为夫的假。直到我们的孩子出生。”
那不是天天要守着她、磨着她、缠着她?想到这里,她有一丝头疼,“皇上对你真好啊。”
知道她的语气中尽泛着酸,他出声安慰。“是因为夫人肚子中怀的是东吉国的未来。”
“也许是女儿。”那就不是未来的国师爷了。
“公子爷。”摇光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南宫非的身边,“北意国的魏依痕公主和战无楫大将军求见!”
终于将拿脉的手松开,“不见!”早就看出战无楫的眼神不对,不想狩猎一结束,他就追来了?
摇光有丝犹豫,但见南宫非面相不似原来,只好微躬身,出了栖凤阁。
湖心岛吊桥的另一端,战无楫和魏依痕二人焦心的看着栖凤阁中出入的人影。
“这下你衬心了吧,她的孩子可能会没有了。”
魏依痕有丝恼怒的瞪了战无楫一眼,“谁叫你将我的火狐狸送给她的?”继而,又有一些后悔的表情,“再说,我怎么知道她如此好强,居然反身拉弓?”
“无论她是不是反身拉弓,你那宝弓的重量和拉弓的力道,你明白得狠,那个时候,你就应该拒绝她,和她明说。”
魏依痕咬唇看着栖凤阁的方向,没有作声,确实,那个时候她想看好戏,想让那个如雷贯耳的立地太岁栽在她的手上,让立地太岁丢尽面子。可不想啊,这立地太岁的风姿让她顿生好感,很少有女子能让她看得上眼。
摇光走到守着吊桥的玉衡、开阳身边,耳语了几句,玉衡点了点头,迈步往战无楫、魏依痕二人的身边走去,临近作揖,“二位海涵,我们少夫人正在休息,暂时不能见外客。”
“那我们见太傅大人!”
闻方,玉衡看向战无楫处,“战大将军,少夫人休息的时候,我们公子爷一般都陪在身边,所以……”
“知道了。”魏依痕性格虽然傲慢,但也不是不开通的人,“我们改天来拜访。”
早听闻战无楫和魏依痕的到来,南宫铭此时亦是赶到这里,含笑作揖,“战大将军,依痕公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二人同时回礼,“国师好。”
南宫铭笑看了看湖心岛的方向,“宝儿怀着的是我们南宫家的第一胎,同时也事关东吉的未来,非儿存心维护,看得紧张就可以理解,所以,请二位不要见怪。”虽如此说着,却也觉得奇怪,儿子原来不是这般不通人情的人啊,哪有不见使臣的道理?
“哪里?”战无楫似有若无的瞟了眼湖心岛的方向,“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这样,就由老夫代为陪罪。”南宫铭挥了挥手中的羽扇,指了指南宫府花园的方向,“老夫在花园备下酒席,如果二位有幸,请陪老夫喝二口,如何?”
人家好歹也是一国的国师,他们哪有不应允的道理。战无楫和魏依痕二人急忙鞠躬,“晚辈的荣幸,有劳国师了。”
席间,魏碧慧的到来倒是令魏依痕吃了一惊,“你是慧儿?”
“依痕!”魏碧慧睁大眼睛,“天啦,真的是你!”
原来,北意国皇室人口众多,魏碧慧和魏依痕是八竿子都打得着的亲戚,算下来二人是同族的姐妹。每年皇宴之时,不论富有的皇室成员也好,穷困潦倒的皇室成员也罢,都会聚集在北意的皇室太庙祭祖,所以,她们二人不算陌生,但也不算熟识,混得个面相熟而已。万不想,魏碧慧居然是国师府的姨侄女,魏依痕连连惭愧,“不想,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差点害了嫂子了。”这样算来,她和太子太傅也可称兄妹了,那么,那个她害得差点小产的冯宝宝,就是她的嫂子了。
“公主一如传言,心胸开朗,是女中的巾帼。”南宫铭高兴之极,他只知道妹夫是北意国的皇室远亲,不想眼前的公主自认魏碧慧是同宗姐妹,于是,拉着魏碧慧坐了下来,“来,和我说说,你们二个家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