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向温和有恭的太子太傅发了脾气,终没有出来陪同使臣,但好在魏碧慧和魏依痕扯上的亲戚关系,令这份尴尬化为无形,国师南宫铭也乐得北意国的公主称了他一声‘舅舅’。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南宫非硬是想尽各种借口和理由,任是没有让冯宝宝踏出栖凤阁一步。
怀孕四月有余,已是进入深冬,冯宝宝的肚子有些突出,明显大于同时期孕妇的肚子,因了衣物的原因,倒也看不出多少。
只是南宫非,更是紧张了。这一天,又拿着冯宝宝的脉,仔细的倾听。
“够了没?”她可以肯定,如果他再不放手,再这样神精兮兮下去,她一定会用拳头将他打醒,每天如此紧张,他乐此不疲,她却是烦了。
在老婆大人发脾气之前,终于将手松开,南宫非噙笑看着她,“好了,为夫终于可以肯定了,二条脉象跳动绝然不一,肯定是龙凤胎了。”
龙凤胎?!
“怎么?”看着女子睁大的凤眸,他柔和一笑,“为夫难道没有和夫人说过,夫人怀的是双胎么?”
“双胎?”冯宝宝失声叫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听说,生孩子很辛苦,何况是二个孩子?想到生孩子时候的疼,多时不再的冷汗再度流了下来。
“夫人。”南宫非急忙抱住她,“夫人,没事的,有为夫呢。”
“可可可……”她的语句有些接不上了。
“夫人,你要相信为夫。”
看着他柔和的眼神,她的慌乱逐渐的平复了下来,一如洞房花烛夜的那一晚,一如几近小产的那一天,她就是那么的相信他,将她交给他。
在确信冯宝宝怀的是龙凤双胎的时候,南宫举家上下一片欢腾,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魏碧慧了,嘟着嘴,将花园的花花草草砍得稀烂。
“慧儿!”
南宫燕苦笑着摇头,看着恣意凌辱花草的人,“慧儿,这些花草惹着你什么了?”
“表姐!”魏碧慧有些委屈的走到南宫燕的身边,“我从小的梦想不能实现了。”
“你呀!”南宫燕好笑的擢了擢魏碧慧的头,“打小,我就想问你,你是真喜欢二弟?还是因为得不到而一心想得到?”
“有区别吗?”
“我记得,一点小的时候,只要是你得不到的,无论是吃的、喝的、玩的,你就会想办法得到。如果得不到,你有时会念叨一晚上不睡,有时会念叨二晚上不睡,直到得到为止,可一旦得到了,你就会将它们全部丢掉。”
见魏碧慧越来越惊异的神情,南宫燕继续说道:“所以,我有时候在想,二弟也许就是你想得到的一个玩具,可偏偏的你得不到。于是,这么多年了,你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理所当然的就把这种行为当作相思了。可是,你可曾想过,若真有一天,你得到了二弟,你会做些什么?”
闻言,魏碧慧恨恨的咬牙,“如果我得到表哥了,我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然后问他,为什么要我等他这么多年?”
南宫燕抿嘴一笑,“这就是了,一如你小时候得到你想要的玩具就会扔掉,得到你想吃的就会喂狗,得到你想喝的你就会喂猫一样,得到二弟,你不过是想好好的折磨他而已。你可曾想过,这不是爱。也就是说,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想过真的要嫁给二弟。”
呃,是吗?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是那么回事?
“好啦。”南宫燕拉过迷茫的人,“我们一起去看看宝儿,她现在可怀着我们南宫家的子嗣,你呀,也快升级了呢。”
“升级?”
“是呀!”南宫燕捏了捏魏碧慧的鼻子,“只要宝儿的孩子出世,我们就都升级成姑姑了,你不高兴吗?”
“咦,对呀。”魏碧慧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治不了表哥,那么,我以姑姑的身份来治他的孩子解气,哼!”
看着魏碧慧娇俏的冷哼声,南宫燕再次抿嘴而笑,“只怕,到时候,看到那二个小家伙的样子,你会舍不得下手的。”
魏碧慧再次冷哼一声,“如果那二个小家伙长得像表哥的话,我就要好好的欺负欺负。如果长得像表嫂的话,呃……”那看着,还有些心惊,只怕下不了手,不敢欺负。
“行了,就你嘴硬。”南宫燕拉着魏碧慧直往栖凤阁而去,来到吊桥,却是被摇光等人拦住。
“怎么?”魏碧慧老大的不高兴,“我和大小姐也不能进去么?”
“不敢。”摇光等人急忙颔首作揖,“只是不知大小姐和表小姐来湖心岛何事?”
“我们来看一看宝儿!”
听到南宫燕温婉的声音,摇光再次揖了揖手,“是这样的,少夫人这段时间在岛上呆的时间长了,和公子爷闹别扭,这不,方才公子爷顺了少夫人的意,陪她去了桃花源。公子爷有交待,少夫人需要静养,待少夫人的身体稳定后,自会带少夫人归来。”
“什么?”魏碧慧夸张的睁大眼睛,指着湖中的栖凤阁,“你是说,表哥和表嫂都不在湖心岛了?”
摇光点了点头,“是啊,连落雁姑娘都随着公子爷和少夫人到桃花源去了,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少夫人。”
是这样啊?桃花源啊?冯宝宝的地盘,谁敢去啊!听说,连她的亲人都不敢去。魏碧慧懊恼的低下头,跺了跺脚。
南宫燕冲着摇光等人点了点头,又一把拉过魏碧慧,“好了,看来,我们只有等宝儿什么时候不闹别扭的回来再来看他们了。再说,马上就到年关了,他们肯定会回来过年的。”
冬季的桃花源,没有二月春光的明媚,没有漫天的桃花雨。也没有桃香时节的硕果累累,有的,是时而飘落的雪花覆盖在桃枝上,凭添一片箫条之景。
比这派景色更箫条的是南宫非的心。他正脸色阴沉的站在桃然亭,等着落雁的消息。
“夫人,这一回,你是真的惹恼我了。”
居然带着他还未出生的孩子跑了,一不留神就不见了人影。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南宫非往脚步声方向看去,青衣小丫头落雁已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姑爷!”
“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看着姑爷脸上焦急的神情,落雁有些汗颜的摇了摇头。
“雁儿,你不会是瞒着本姑爷吧。”南宫非有丝怀疑眼前这个丫头了,毕竟,她和那顽劣妻子的感情深些,保不准就是在这个小丫头的掩护下,顽劣妻子方能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的。
“姑爷!”落雁委屈的叫了一声,这一次,她真的是冤枉的,如果说原来姑娘去了什么地方,她知道个大概,可现在,她真不知道那小祖宗去什么地方了?
“三彩那里呢?没消息么?”
落雁看了南宫非一眼,看在他这般焦急姑娘的份上,她就不介意他方才的冤枉了,“唐姑娘早在一个月前就去南祥国了,至今未归。”
“那……平安那里呢?”
“李姑娘十天前,押镖去天朝了。”
十天前,那说明太岁老婆不是和她们出门了。“会不会,她和平安商量好的,一个先走,一个后到?”
“姑爷!”落雁好笑的看着南宫非,“李姑娘是她们四个里面最知大义和轻重的人了,姑娘如今怀孕在身,何等金贵,若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担当得起,所以,一定不是和她商量好的,一定不是和李姑娘在一处。”
“那怀素呢?怀素回来了没有?”
“我去衙门打听了的,杨姑娘二个月前押解一个囚犯去了江洲,现在还未归呢。”
南宫非懊恼的坐了下来,看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雁儿。”南宫非迟疑了会子,“你要知道,若非事出紧急,姑爷我是不会刻意打听你们家姑娘的事的。”
落雁点了点头。
“可现在事出紧急,如果我问了些什么,你又知道的话,尽量告诉我,可以么?”
落雁再度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你们姑娘平时出门游玩,都干些什么事去了?”
落雁摇了摇头。见南宫非不相信的眼神,她急忙申冤,“姑爷,是真的,我真不知道,姑娘直说走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回的时候也令人不防。而她每次归来的时候会给我带一些礼物,这么多年了,江洲、河洲的也好,湖洲、漠洲的也罢,她都有从那里为我捎来礼物。”
“江洲?河洲?湖洲?漠洲?”
落雁直是点头,“是啊,若非姑娘归来,为我讲解那些个礼物是当地的风俗饰件,我也不知道,她去了那么多的地方。”
“那么,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落雁犹豫了会子,仍是低声回道,“是姑娘教我的。”
“那……你们姑娘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落雁耸了耸肩,“姑娘从来不和我说起师祖的事。她只是说教我的功夫不过匹毛,仅能护身而已。本门正宗的功夫,她却从来不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