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湖轻叹了一口气,缓步进内,“素问,这里有一粒解药,你看……”
上官锦书此时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将云湖手中的药一把抓了过来,毫不迟疑的塞入小男孩的口中。
“飞儿,若你能活下来,父王更是开心,这样,你娘亲在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她就不会觉得孤单了。”语毕,柔情的看向妻子。
云湖痛苦的别过头,流下泪来,她的心,又何曾好受,一样爱着眼前的男子,却无能为力,相较与梦溪,她更愿意将自己的爱埋在心底,看着他,过得好就好。
素问凄婉一笑,摸着小男孩好看的脸,“飞儿,你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
小男孩点了点头,“娘,我知道。我还会听爹的话,好好的照顾你。”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素问说着,将上官锦书怀抱中的女婴抱了过来,亦是亲了一口,“来,以后,我们的若男就由哥哥照顾了。”似有不舍的将女婴交到了小男孩的手中,“飞儿,去你湖姨那里去。”
小男孩点了点头,抱着襁褓中的妹妹往云湖的方向而去。
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素问转而投入丈夫的怀中,“锦书,锦书,我答应了你的,一定不会让你觉得孤单的。”
“湖姨!”小男孩抱着女婴来到云湖的面前,“娘亲很伤心,为什么?”
云湖抹去眼泪,蹲下了身子,抱过女婴,“因为,因为,飞儿的爹爹马上就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飞儿的娘亲舍不得。在和飞儿的爹爹道别。”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另一个世界会有痛苦么?”
“没有,什么痛苦都会没有了。”
“这样就好,爹爹就不会像飞儿一样,浑身都痛了。”
云湖闻言心惊,“你说什么?”难道刚才的药不是解药?
“飞儿觉得浑身都痛。”小男孩眯着眼,似极力忍受着巨痛带给他的痛楚。
云湖将怀中的女婴放在床榻上,急忙拉起小男孩的手腕,瞥起眉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脉象。”回过头,转看向相拥着的夫妻二人,“素问,素问,飞儿的脉象不对,脉象不对。”
可,拥着的夫妻二人似乎没有反映。
云湖放下小男孩的手,急步走到夫妻二人身边,一拍素问的肩膀,素问的手既垂了下来。
“素问!”云湖惊声尖叫着,看着那插在素问胸口上的匕首,时间太长,已是流血而尽了。
小男孩亦是忍着浑身的痛,走上前来,看到如此凄惨的一幕,“爹、娘!”大吐一口鲜血,晕厥在地。
“飞儿!”惊痛声自门外响起。
云湖呆呆的看着眼前头发斑白的老者,“老王爷!”
上官飞鸿痛心的看了儿子、儿媳一眼,明白了原因,俯身抱起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塞入一粒药丸,“飞儿!但愿为时不晚。”
吃过药丸的小男孩,脸色苍白,冷汗淋淋,“飞儿,怎么了?”
“老王爷,飞儿连带解药,吃了不下三种毒药了,晚了,晚了。”云湖喃喃的说着,呆坐了下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老王爷不可置信,盘腿坐了下来,将自己的真气缓缓的输送到小男孩的体内。
半晌,小男孩的睁开眼睛,眸中隐现着一抹紫色,“爷爷,你怎么也来啦。”
“飞儿,你好了。”上官飞鸿欣喜的上前,扶起自己的孙子,继而大吃一惊,“飞儿,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云湖急忙上前,仔细的拿着小男孩的脉,“老王爷刚才给飞儿喂的什么药丸。”
“紫幽兰草。”
“紫幽兰草?”
“是的,从一个友人那里,获得的解药,它集惠兰、春兰、寒兰、墨兰、建兰等三百六十多个品种的兰草的精髓炼制而成。”
云湖听了,点了点头,“只是,飞儿体内居然有了一股真气,却不知是何因。”
“真气?”
“老王爷刚才莫非将自己的真气过渡给了飞儿?”
上官飞鸿闻言,吃了一惊,暗用内力,自身的真气却已是荡然无存了,诧异的看着小男孩,“怎么回事,我的真气为什么没有了。”
云湖闻言,心中又吃了一惊,闭上眼睛,继而睁开,“明白了。”看着上官飞鸿疑惑的神情,“飞儿所中之毒千奇百怪,终在他体内集成一家,而此毒,可吸收外来真气,任哪个有武功的人碰到他,都会将真气在不自觉中输到他的体内。”
“那他……他小小年纪,受不受得了。”上官飞鸿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武功尽失,而是关心孙子的性命有无堪忧。
云湖摇了摇头,“不知道,只在家师的医书中有记载,却未曾见过,说不清楚。”
“那他体内的毒……”
“暂时没有影响。”云湖看了看倒在一边的锦书和素心,“老王爷,我们,还是将他们的后事办了吧。”
此时的小男孩居然睁开了眼,“爹、娘!”小男孩扑到父母的身上,“飞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眸中紫光越聚越多,竟是不可抑制,身体亦是剧烈的抖动起来,脸色和手亦变成了紫色。
上官飞鸿看得心惊惧裂,急步上前抱起小男孩小小的身子,只见小男孩眸中的紫色逐渐被红色所取代,“飞儿,怎么回事?”
“走火入魔。”云湖出手疾快的点了小男孩几处穴道,示意上官飞鸿将小男孩放下来,自己亦是盘膝坐了下来,以自身的内力输导小男孩此时不通的血脉。
待小男孩彻底平稳下来,云湖急忙缩手,心中却是暗暗吃惊,毕竟,自己的功力在一点点的流失,一部分已是进了小男孩的体内了。
“飞儿,好些了么?”上官飞鸿焦急的问着自己的孙子。
小男孩点了点头,“飞儿好多了,飞儿明白了,不能伤心,不能动气,一伤心、一动气,心口疼,全身疼。”
“好,乖孩子,不伤心、不动气,一切有爷爷,有爷爷。”
一个月后,抱着父母的骨灰坛,小男孩和上官飞鸿坐到了马车内,云湖将手中的女婴递到了老王爷的手中,“锦书和素问终是王爷和王妃的身份,如今相继过世,朝中只怕会……”
上官飞鸿叹了口气,“我自会和当今圣上禀明,锦书和素问是得怪病相继过世的,至于锦书的王爷之位,我想,圣上会袭到飞儿的身上的,自是不会牵扯到你们江湖恩怨,也不会引起江湖和朝庭的****。”
“苦了你了,老王爷。”云湖转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以后,飞儿就是王爷了,越发要安心静养,为上官家光宗耀祖,完成你父王的心愿。”
“湖姨,飞儿知道自己要修身养性,不会轻易的让湖姨、爷爷担心的。”
“飞儿真乖,知道了就好,知道了就好。”云湖抚摸着小男孩好看的面颊,柔声笑着。
试身手知晓功底
时光飞逝,转眼六年已过。
逍遥王府中,“湖姨!”十二岁的少年一袭雪衫走到云湖的面前,“你怎么来啦?”
恍惚中,云湖似看到当年的上官锦书走到自己的面前似的,“飞儿!”云湖上前,牵起少年的手,“听说,飞儿要上朝夕阁一较天下的师生,湖姨呀,是来给飞儿助威的。”
少年扬起好看的笑脸,“湖姨放心,我一定不负湖姨和爷爷所望。”六年来,阅遍天下的书,除修身养性外,更想掌握更多的知识,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好孩子。”云湖抚摸着少年满头的乌发,“爷爷呢?”
少年无奈的笑了笑,“还不是同往常一样,满世界给我收集兰草去了。”
担心的看着少年略显苍白的脸,“这几年,飞儿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毕竟,自己封印了他的功力,为的,就是不让毒素散发,一旦功力爆发了,毒素也会控制不住的漫延至全身。
少年摇了摇头,“还好,湖姨不必担心,飞儿记住湖姨说的,修身养性,万事不动怒伤神既是,再加上紫幽兰草的药效,终是能苟延残喘。”
“苟延残喘?”云湖心疼的看向少年,“飞儿,你不要这样说,你会长命百岁的,相信湖姨!”
终于,少年一举夺魁,御赐‘第一圣儒’,京城中万人空巷,所有的人出迎到了城外。
逍遥王府中,“你是……天竹!”云湖看着一袭袈裟披身的僧人,心惊不已,难怪六年了,没有他的消息。
“贫僧法号……静远。”天竹双掌合十,礼貌鞠躬。
“天竹,你……你何苦。”云湖看着已是出家人的天竹,“当年的错,不在你。”
“飞儿的毒虽非我下,但终是我一时疏忽。”静远大师叹了口气,“再说,我出家,不是因为觉得对不起飞儿,而是……而是……”
“梦溪?”云湖看着静远大师的脸,“那天,你说梦溪跳崖了……”后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