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远惊呼,“要死了么?”
云湖摇了摇头,“死倒不至于,有我,放心。”看着静远大师担心的神情,“不过,算上这次,他已有两次走火入魔的情形了,事不过三,所以,我必须将他的性子压下来,若再来第三次走火入魔的事,他性命终是不保。”
未央城功震江湖
时光飞逝,两年已过,积雷山上,十四岁少年一袭雪衫站在积雷山山顶,衣袂轻扬,脸带微笑,目视远方。
“师弟、师弟,你在这里?”一名八岁左右的小女生一蹦一跳的来到少年的面前,“你又想家了么?”
少年看了小女生一眼,点了点头。
“要不,我想个法子,骗过师傅,偷偷的将你放走。”小女生仰起好看的脸,充满了希望,“这样的话,你就没有必要每天泡在药桶中了。”
“不必了。”云湖的声音自二人的身后响起,将小女生吓了一跳。
“如是,你又调皮了。”云湖摸了摸小女生的脸,爱怜之极,“你虽比飞儿小,但入我门终是早些,是师姐,既是师姐,就得有师姐的样。”语毕,看向少年,“飞儿,这段时间可好些了。”
少年含笑看向云湖,“师傅,飞儿觉得好多了。”
云湖看着少年,“以后,可要记着,轻易不要动心动情。”
“飞儿明白了。”少年笑了笑,那张脸因了笑,更显俊逸,“飞儿若再不懂得控制自己,不知道还要拖累多少人。”现在自己终于知道了,爷爷因了自己废了武功,师傅因了自己也废了武功,自己再不学会控制,不知还会连累多少人?
“不想你天生奇材,居然运用静远大师所传的心法,终是能将你体内的功力融会贯通,这两年,苦了你了。”
少年叹了口气,“却害得师傅功力尽失。”
“我是心甘情愿的。”看着少年好看的眼睛,“怎么说,我和你母亲情如姐妹,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孩子了。”
“师傅!”
“好啦!”云湖上前,紧了紧少年的狐氅,“老王爷回来了,他为你筹齐了所有的兰草,这样,我也再无需为你担心解药之事,你只需定时服用即可。”
“嗯!”少年有些懊恼,虽能集齐兰草,但随着年岁的增加,自己解药中所需的兰草种类越来越多,因了此,爷爷长期远游在外,为的,就是发现新的兰草品种,为的,就是为自己以备不时之需。
“回去后,到梅山寺看看静远大师,好歹,他也算是你的半个师傅。”
“飞儿知道了。”
望着少年消失的身影,云湖对天长叹,“锦书,素问,我终没负你们所托,飞儿可以和正常人一般生活了,你们在天有灵,要保佑他,要他不再牵动情绪大起大落。”
在回京城的途中,少年路经一客栈,打马休息。
“听说没,得未央者得天下……”
“怎么没有听说,如今,未央城中正在进行比武,胜者是下一任未央之主……”
“听说,高手云集,要当未央之主,只怕……”
“丢命的不少了……”
“……”
闻言,少年眼中抹过一丝冷绝,“未央之主得天下?”
未央城,十四岁的紫衣少年,脸上戴着狐狸面具,红艳的唇勾起一抹惊世骇俗的笑,如从魔界来到人间的阿修罗,似开在黑夜的黑莲,站在比武的擂台上,傲视着天下的群雄。
“天,他是谁?”
“他是哪里来的?”
“他用的是什么功夫?”
“怎么……怎么不知何门何派?”
“一招……一招……”
“风云变色!”
“……”
继而,下面的人群沸腾了,“城主、城主!”
替原来的老城主打理未央城的十二家族的长老,一起走到少年的身边,躬身跪下,“这里是代表未央城城主的‘未央令牌’,得此令牌者得未央、得江湖,令牌一出,江湖莫从。”
紫衣少年拿过令牌,高举起来,“未央城三门七十二镇的人听令!”
下面的人齐齐跪下。
“以后旦凡见此令牌者如见我。”
“是!城主!”
“十二长老听令!”
十二长老再次跪下。
“你们的继承人从即日起,跟随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旦凡有事,他们会替我出头来打理。”
“是!城主!”
安排好未央城的一切,少年带着他的十二个手下,游走于各国之间,转眼间,已过二年。
梅山寺,十六岁的少年,一袭白衣孤裘,神态安详的坐在梅树下的棋案旁,落下一子,“大师,你心不静,这一盘,你又要输了。”
“清之,又二年了,在外游历二年,你心静了不少。”
少年继续落下一子,含笑抬头,“大师为我取名清之,就是要我清心、清情、清绪、清念,我懂,大师是为了我好。”
“你真的能控制自如了么?”
少年点了点头,“不过代价却不小。”
“代价?”静远大师震惊的,“还是生命么?”
少年笑了笑,点了点头,“不过,我可以控制将功力用到几成,若用十成的功力,命将不保,若用一成、二成的,不过小病一场而已。”
静远大师闻言,叹了口气,“如此,还是没有解决彻底。”
“无妨。”少年轻声说着,“人之一世,不过白驹过隙,清之的一身,不会是碌碌无为的,无憾了。”
“清之,你该考虑为上官家传承香火了,这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好安息了。”
少年笑了笑,“想要找到如父母一般感情的姻缘,太难了。”只因,父母那生同寝、死同穴,生死相随的感情带给自己太大的震撼。
“清之,建议你,不要找那样的感情也罢。”
“为什么?”
“有了那样的感情,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会动心动情,一旦动心动情……”
少年摆了摆手,“我倒是忘了。”笑了笑,“清之一定谨记大师的教导,找一个平和的女子共渡一生。”
“这样就好。”静远大师抚须而笑,“这样,我才觉得自己当年没有做错。”
“大师不必为往事耿耿于怀,清之说过了,大师也是为了救我。”
“算了,终是出家人,本要忘却前尘的。”静远大师笑了起来,“如今我倒觉得,你比我更像一个佛门中的人了。”
少年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干净利落的落下一子,“大师输了。”
“想要赢你,太难了。”静远大师爽朗的笑了起来,“听说未央城之战令风云变色?我想,那个人是你。”
少年起身,掸了掸梅树上落下的花瓣,“不过七成的功力,一场大病而已。”
“你为何这么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少年似乎冷笑了声,“人之一生,不能无情无绪,活着和没活着没什么两样,何必在乎多活一年或是少活一年。”
闻言,静远大师感觉到一阵心痛,半晌,叹了口气,“那些跟随你过来的十二个人……”
“未央十二鹰!”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未央十二鹰?”
少年点了点头,“他们的功夫各源自于未央城中誓死保护未央城主的十二家族,个个不可小觑。”
“比你如何?”
“平日里,我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何以能和他们比?”少年笑了笑,嘴角泛起绝世的青莲,“再说,想世间也不会再有引起我动心动情的事物,另一个我不会再出来的。”
“嗯!”静远大师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你这次归来,可想过再做些什么?”
“今朝邀我讲学。”少年笑了起来,“怎么我感觉,今朝对此事很头疼似的。”
“头疼?”
“是呀,今朝告诉我,有一个女弟子,年方八岁,顽劣之极,大闹学堂,还气晕了陈夫子。”
“你说的是那个林相府的小顽劣林镜镜。”静远大师笑了起来,“我虽在佛门之中,对她的事也略有耳闻。”
“噢?”
静远大师叹了口气,“太子可是她的大树,如今,连林相也奈她无何?”
“真的?”
“这两年你在外游历较多,少有在东傲,你是不知道,算了,我也不多说,你若答应为她讲学了,到时自会见识她的顽劣之处。”
“若说到顽劣。”少年笑了起来,“前些时,我方回归东傲,在府台衙门见识过的一个女孩,她方算得上是真正的顽劣。”
“噢?”
少年笑了起来,似回忆到往事,“第一次碰到她,正赶上她因了官司在府台衙门,这女孩,聪慧之极却装着糊涂,直把府台戏谑得无话可说。”
“第一次?”
“是呀,后来,我在百花楼又碰到她一次,万不想她的二首诗被那些个评审们惊为天人之作,我亦看了,无人能及。”
“连你这个第一圣儒都赞的话,定是不错的了,几岁的孩子?”
少年沉思了会子,“如果她在府衙所言不虚,应该八岁!”
“咦,这么巧,听说,林相府中的那个小顽劣今年亦年方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