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有这么巧,不想,自己在府台衙门和百花楼碰到的小女孩就是林镜镜,少年想来都觉得好笑,在那个与她一起犯错的名叫‘叶不问’的进教室的瞬间,自己已是恍然大悟了,只是那小女孩,似乎也知道错似的,死不愿与自己面对面,自己更起了戏谑之心,故意不出教室的看她再如何解决问题,不想,小女孩大哥的到来替她解了燃眉之急。
这以后,小女孩上课神游天外,想着自己终是今朝请来讲学的,少年偶有点她起来回答问题,只是她的解题方式和方法,令自己实在是……从此,自己在她的身上多了一份心,这份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少年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梅山寺中,自己看到小女孩要摔下马的瞬间,自己心痛得无以伦比,几近要用尽全身的功力飞去救她……
“风吹树动,树摇花飘,可谓风动、树动、花动,但……都不及你的心动,心若动了,万物皆静!”
静远大师的一席话,令自己茅塞顿开,明白,自己心痛的原因,是因了一份情。
从此,要将她牢牢的抓在自己的身边,成了少年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情,也是全身心投入最大的事情,甚至于大过了‘得未央者得天下’。
逍遥王府天矶阁的小试,少年明白,她的聪慧已不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所具备的,只能用一点来解释,她与自己一般,天生奇材、过目不忘。
所以,朝夕阁的比试中,自己无比自信的选定了她,而她,也确实令自己没有失望……只是,小女孩与太子亲热的一幕幕令自己有些吃味了,如何,如何才能将她从太子的身边引到自己的身边,成了少年最头疼的问题。
也因了此,他搞砸了太子二次的选妃盛会,只因,选妃的名单里面,太子做了手脚,上面有她的名字。
对于太子,少年有些愧疚,但对于小女孩,他志在必得!
从此,小女孩的身边,都有他的人保护,从未放过手,小女孩的一举一动,他一清二楚……
清明游船上,十七岁的少年,一袭雪衫,面带微笑踱进自己的寝房,“她睡着了?”只因,虽在万花丛中,小女孩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中,眼见着她的双生弟弟辣坏了她的嗓子,少年心疼之极。
好在,女孩的二哥带着她休息去了,而这小女孩,似与自己有缘似的,偏选了自己的寝房,抑或她是喜欢自己房间的这股幽兰之香,说不清楚,只是从此后,这个令少年相当不喜和厌烦的,伴着自己一身病痛成长的幽兰之香却成了自己的最爱,原来,这个小女孩对自己的影响会这般大,少年也感到意外,同时也感到惊喜。
听了少年的话,十二鹰之一的聂天点了点头,“小楼也真够狠的,估计她的嗓子得个二、三天才能好。”
少年撩袍坐到床榻边,盯着沉睡中的小女孩,终是喂下一粒药入小女孩口中,“九岁了,你说,她练的是什么功夫?”
“没见过。”聂天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看招式,招招既可御敌,又可攻击,可谓攻守兼备。”
“她说是自创的?”
“她的话……”聂天好笑的看着少年,“你相信么?”
“我也没见过此种功夫!”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小女孩,少年笑了笑,“她天资聪慧,我想,应该是她自创的。”
“你的功夫集众家之长,她的功夫却是独门自创,你们二个真可谓……”
“与众不同!”语毕,少年笑了起来,继而看着聂天,“她醒后,要牡丹煎一碗药粥她喝下,嗓子明天自是会好的。”
“那……小楼呢,要不,也送一碗他喝。”
“自作孽,不可活。”少年冷哼一声,“让他自作自受。”
聂天苦笑的看着少年,“你不觉得自己太狠了些么?”
“我既已生护她之心,那么,谁也不许伤她,她的兄弟也好、死党也罢,都不允。”
听着少年的言词,聂天打了个寒蝉,“这个……这个……”
少年好笑的看着聂天。
“我说爷,要不,你别让我时不时的接近这个小祖宗了,搞不好,你的醋坛子在我这里翻了,我……我多划不来呀。”
“这就要看你如何把握分寸了。”少年好看的眼睛盯着懊恼的属下,“远了,保护不好她,我唯你是问。近了,让我看着不舒服,也唯你是问。”
“你……你不觉得你有些强人所难了么?”聂天翻了白眼,“我看,你还是再派另外的人来看守她吧,我……得罪不起。再说,再说上一次掉到湖中的,你惩罚得我……”
少年笑着摆了摆手,“那你还打不打算追到牡丹的?”
聂天闻言,脸露惊恐之色。
果然,少年笑了笑,“若想追到牡丹,条件之一……”指着床榻上睡得云里雾里的小女孩,“保护好她。”
聂天懊恼的长叹一声,“我这是什么命。”
少年‘噗哧’一笑,“碰上我,只怪你命不好。”指着床榻上的小女孩,“碰上她,你的命更不好。”再看聂天睁大一双受气的眼睛,接着笑道:“但……碰上牡丹,再不好的命,你都得忍了。”
“好、好、好!”聂天怕了似的举起手,“我投降,我投降,只是今天,这个小祖宗将你的寝房占了,你在哪里休息?”
“我自是在你那里休息,这样的话,那二个龙姓公主方可死心。”
聂天闻言,‘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只听外面有人说道:“爷,碰到太子的船了。”
少年闻言,挑了挑眉,“看来,晚上有得热闹了。”语毕,起身,不忘替小女孩捂好被子。
“那……这个小祖宗……”
“叫牡丹来守着她,任谁都不许来打扰。”
聂天不怀好意的看向少年,“那小祖宗若知道太子来了,只怕要闹个底朝天的。”自己的主子,吃醋最多的就是这个太子了。
“你以为……”少年好笑的看了聂天一眼,再次看了床榻上一眼,“她最先关心的会是晚上会睡在何处的问题,不是如何疯闹的问题。”
闻言,聂天傻了眼,“你……这么自信?这么了解她?”
少年再次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迈步出房。
皇室三子相争的结果就是小女孩必死无疑,这令少年相当的懊恼,如果人儿真的死了,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还不如当初让她直接当了太子妃算了,可想到这一点,少年心痛难忍,所以,加快了自己的布置,一定要赶在人儿出事之前拿到御赐的婚书。
终于得到手书,也终于拿到了赐婚的圣旨,只等着人儿长大,不想……圣旨赐婚当天,人儿失踪了。
聂天看着眉头紧锁的青年,已经找了一年了,那个小祖宗踪影全无,“要不,从夫人的口中去打听打听,毕竟,夫人也是江湖上的前辈,也许,她知道得多些?”
青年摆了摆手,“师傅为了我,耗尽了一生的功力,如今在潜心修养,我岂能为这事去打扰她,万不得已,都不许去麻烦她。”似有所想的,“走,去梅山寺,静远大师也是江湖中的前辈,也许,他应该有点那人的消息。”
梅山寺,静远大师叹了一口气,“万不想,你居然从今朝的手中抢人,明知道今朝有立她为后之心,明知道今朝请你为她讲学是为了她有经天纬地之材好母仪天下,你偏偏要冒险而行……”看了青年一眼,无可奈何的,“虽终与她订下名分,但……她却不见了,你寻了她一年了,终是未有她的消息,还不死心么?也许,这就是说,她与你无缘!”
青年含笑摇了摇头,眯起好看的眸,“大师可知江湖中有什么高人,武功出神入话到连未央十二鹰都拿他无法的么?”
静远大师摇了摇头,“即使是有,与那小丫头应该不存在过节。”
“那就是有了,凡劳大师指点。”
“有一个故人,行为诡异,他的武功,举世无人能敌,只是……为情所累,多少年啦,他隐于何处,我也不知。”
“为情所累?”
“是啊!”静远大师看了看青年,“说起来,还与令师有关。”
“师傅!”
“江湖送那人‘箫魔’的称号,一支箫吹得可惊天地、泣鬼神,一生痴情与云湖,无奈……”静远大师看了看青年,“无奈云湖心中早有人了。”
青年挑了挑眉,知道,湖姨心中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静远大师再次叹了口气,“从此,他消失于江湖,无影无踪了。”
青年闻言,蹩了蹩眉,也就是说,所有的线路都断了。
“清之,你三门七十二镇的人都调动了,至今没有结果,只怕……”
青年闻言,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相信她还活着。”
“清之,还是那句话,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要看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