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我等着。”东方傲风从床头柜上拿起金表,重新戴回手腕上,看也不看,又说:“我劝你别把这回事当真,你情我愿的事情。而且,两次都是你主动上了我的床,你总不能告我强奸吧?好啦,别扮出一付纯情少女的委屈样,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玩玩可以,娶你作老婆?我可不敢冒这个险,我没有戴绿帽子的嗜好。回去吧,要是想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是否可以抽出一点时间来给你。至于其它的非分之想,你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说完,东方傲风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丢到床上:“我从来不让女人吃亏的,你也一样。密码是六个六,你可以把密码改掉。”
说完,东方傲风丢下既愤怒又惊愕的刘佳圆,独自摔门要走。
刘佳圆清醒过来,裸着身子便站了起来,冲着东方傲风喊:“东方傲风,你跑不掉的!哼,你以为你是谁啊,不照样裁在我手上?”
“什么意思?”东方傲风站住,回过头。
刘佳圆妖媚地从枕下取出一个红色绣金钱的香包,晃了晃,嘻嘻一笑:“很香吧?这东东不仅香,而且,会让男人们变成野兽哦……果然名不虚传,我在东方老总的身上已得到了验证……”
东方傲风顿时明白,果然又与她激战了一回。******,临了,还被这个臭女人算计了。
从酒店出来,东方傲风驾着法拉利在林荫大道上毫无目的地兜着圈。大道两旁浓郁的香樟树,枝杈交错,仿佛是一条绿色长篷。强烈的太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跌落下来,形成大小不等的光斑,极象一块块会跳舞的银元,放射出刺眼的寒光……法拉利从这些银元上飞速地驰过。
火大了!一想到自已反被刘佳圆算计,东方傲风真想开着车往旁边的建筑物撞过去!一辈子打鹰,今天却被麻雀啄了眼,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上哪儿去呢。公司?不想去,东方傲风生平第一次感到,公司,就象一个蜂巢,终日忙碌,不知为谁。此刻,他最讨厌看到的,就是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就是那一张张密密麻麻的报表……在此之前,东方傲风总是自傲地认为,这个世界最好的去处,就是办公室。在那里,他能充分地领略到统治者的那种居高临下、一呼百应的快感!
在林荫道上转了几个来回,东方傲风好象是鬼使神差似的,竟来到了一所医院。
停下车后,东方傲风透过墨镜往四周看了看,苦笑了起来,见鬼了,怎么到这儿来了?
是下车进去,还是开车离去?
从手术室出来的顾茗,正端着一杯浓香的新磨咖啡站在窗前,望着楼下那些进进出来的人们,一股由衷的欣慰在心头漾起。他想,这里头,也许有被自已治愈的病人吧?阳光很均匀地洒在所有的人身上,每个人都有健康活下去的权利,而自已做为人们健康的卫士,顾茗很为自已的职业自豪。
就在顾茗想得心情澎湃的时候,他看到了东方傲风那辆很显眼的车。在医院里,车子很多,来来往往的,但法拉利,显然是鲜少见的。
“这家伙,这时候跑来做什么?来了又不上来。”顾茗微微一笑,将咖啡杯放在办公桌上,下楼去。
东方傲风正打算离去呢,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显示的号码,东方傲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柔和,将耳机塞进耳朵里,笑着说:“白雪,有事?”
也不知对方对了句什么,东方傲风看了看医院的大楼,爽快地说:“没问题,我现在正在他的单位呢……嗯嗯,一会儿见。”
还没取下耳机,穿着白大褂的顾茗已站在车旁,对车内的东方傲风打手势。
东方傲风摇下车窗,伸出头笑道:“看到我了?”
“下来吧。”
东方傲风朝外面看了看,如蜂涌般的人流让他很是心烦,他摇了摇头,说:“有空吗?钓鱼去?”
“空倒是有空,”顾茗是不用坐班的,所以比较自由。他看了看毒辣辣的太阳,有些纳罕:“大中午的,紫外线最强。”
东方傲风一下打开后车门:“进来吧顾大夫,最烦你们当医生的了,整天就是穷讲究,也不见得你们当医生的个个能活过一百岁。”
顾茗脱下白大褂丢进车内,随后上了车,笑道:“又是这套家庭妇女的理论……我问你,你决定哪天来做体检?”
车子很灵巧地拐出了医院的大院,东方傲风,一边拿出一罐可乐扔给身后,一边说:“过几天吧,过几天一定找你报到。”
顾茗接过,无声地笑了笑:“你拖吧,看你拖到哪天去……对了,你前面去见谁了?刚结束约会?”
早上两人在酒吧,顾茗见东方傲风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就急匆匆地告辞了,心里一直为他担心着呢,生怕又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东方傲风一下语塞了,他总不能回答:对不起,我刚从你女朋友的怀里出来。
一时,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在小小的空间上空漂浮。
掩饰内心的痕迹,还是很有必要的,东方傲风打开他热爱的黑人爵士乐,顿时,劲暴的音乐狂轰乱炸,仿佛到了销烟弥漫的战场。
顾茗只得忍受着,他捂着耳朵,拍着东方傲风的肩,大声地说:“老弟,小声点好吗?耳膜的承受力也是有极限的。”
东方傲风在顾茗连说了三次后,才不情愿地拧小了音量。
眼看拐上了郊外的那条省道,一个个别具风味的农家小院与车子交会而过。东方傲风突然说了一句:“我觉得那个刘佳圆不适合你。”
沈默叹了一口气:“唉,一足成千古恨,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迟了点?”
“迟什么迟?结婚还可以离婚呢。”东方傲风从后视镜里偷窥着,顾茗在瞬间变得很是伤悲的表情,让东方傲风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顾茗,以沉稳著称,外人很难从他的脸上,他的言行看出他的心声,他高兴或悲伤,一般人无法掌握。
“顾老夫子,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跟刘家小妞弄到一起去呢?我想,这也是所有认识你们的人的共同认知。你们两个,那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顾茗望着窗外纷纷往后倒仰的树木与乡村风景,迷茫,是他此时唯一的表情。
是啊,当第一次在医院见到时尚,骄纵、自负,动辄便以反潮流自居的刘佳圆时,顾茗便如着了火似地要远避。顾茗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他苦苦追寻的妻子,竟是刘佳圆!
文气儒雅的顾茗,在初萌情意的时候,心里便有了未来爱人的模样,长发飘飘,长裙曳地。可以没有好的家世,但必须有好的教育,可以不必拥有绝世的容貌,但必须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及温婉的个性……在国外这么多年,顾茗也不知拒绝了多少金发美女,因为他坚信,他要找的女孩,在中国。
回国后,顾茗固执地按着心头描绘的影子挑选着终身伴侣,别看顾茗的性格很随和,凡事能迁让的,他不会固守。可对女朋友之事,他却始终坚守着既定的原则,而且,一丝不苟。
“那次,你不是说找不到心目中的那个人就宁肯一辈子独身吗?还说宁缺匆滥……可这个刘佳圆,跟你想找的意中人相差甚远啊。”见顾茗不语,东方傲风又补了一句。从酒店出来,东方傲风就决定,一定要让顾茗离开刘佳圆,那种女人,谁要谁到霉。
“怎么说呢,我这个无神论者,有时候也感喟,是见鬼了!只能这么解释。”
与刘佳圆相处这大半年来,顾茗觉得自已快要崩溃了。假如这种日子要继续往下过下去的话,顾茗不知自已的神经有没有那样坚韧。
自从正式交往以来,顾茗无数次地想到分手,可一想到刘佳圆是把处女身交给了自已的女孩,自来便有处女情结的顾茗又有些不忍心了。
“怎么个见鬼法?说说?”
顾茗苦笑不得,没有回答,但回忆的触角,在不经意中伸回了那个晚上,那个让自已再也爬不出陷阱的晚上。
那是一个初春的夜晚,从树梢间飘下来的风还带着刺人的寒意。天空中飘着牛毛细雨,沿护城河而绕的林荫小径,平时总是人头攒动,全是一对对亲热的情侣。今天,人迹稀少,长椅上唯有的几对,也是紧紧地搂抱着,不知是因为御寒,还是出于炽热的情怀而不能自已。
顾茗被妈妈押着去相亲,一套重复的程序下来,安全撤退。刚转过那棵枝叶繁茂的古树时,就听到从黑暗处传来几声惊叫,还不等顾茗反应过来,一个黑影朝他扑过来,一把搂住顾茗的脖子不撒手了。
顾茗凭感觉,知道如藤一样缠着的自已的是位姑娘,柔软的触觉,香气萦绕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