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生怕儿子有什么意外,上前就去推那个女孩:“喂,喂,你是谁啊?”
“救救我……后面有流氓……”女孩如黏糕,虽浑身不停在颤栗,但死死在粘在了顾茗的身上。
流氓?顾茗一个激灵,他将女孩往妈妈的怀中一推,说了一声:“快报警!”自已朝那面走去。
不远处,有几个黑影朝这边跑过来,顾茗不知那是不是女孩所说的流氓,但他不敢懈怠,在黑影越来越近的时候,顾茗没有慌乱,而是掏出手机装模装样地打着电话,旁人听去,这个打电话的人好象是什么警察的头头呢。
自然,那几个黑影听到了顾茗的指示:你们的江所长呢?让他马上带几个人过来。怎么搞的,你们的辖区的治安这么差,老江头不会是等着淘汰吧……
老江头?不就是江滨区派出所那个铁面无私的老所长吗?几个黑影果然被吓得在原地站住了,愣了一会,如一把散沙洒向四处,跑了。
就这么个英雄救美的俗套故事里,顾茗认识了被救的刘佳圆。假如顾茗知道这是一场刘佳圆特意设定的局,他会发疯的!
有了这么个认识的契机,后面的发展便很顺利了。因为刘佳圆长相不俗,再加上她的父亲是市卫生局的,顾茗与她来往的机会便多了起来。但真正成为男女朋友,那是相隔二个月的一个晚上。那天晚上,是顾茗的生日,刘佳圆特地订了大蛋糕来给顾茗过生日。两人酒酣之机,甜香飘荡之时,平时有几分酒量的顾茗,那夜却不胜酒力,三杯红酒下肚便天旋地转。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不仅黑夜变成了白天,女孩也变成了女人。惊悚万分的顾茗看着羞涩却一脸泪痕的刘佳圆,又看了看床罩上的那朵鲜艳的梅花……他无语了,他只有承诺娶了为自已奉献了处子身的姑娘为妻,这才算让女孩破啼为笑,这也才让顾茗自责的心理稍为减弱一些。
可是,相处越久,刘佳圆身上的缺点就越来越多地呈现在顾茗的面前,以至到了最后,顾茗真的是无法忍受她大小姐的脾气了。
见顾茗还是不说话,东方傲风丢过一句:“假如老兄也有此意,我帮你做成这件事情。”
顾茗被惊醒:“你想怎么做?别乱来,不要伤害她。”
不管对刘佳圆有没有感情,但她陪过自已这么多晨昏,顾茗不忍心伤害刘佳圆。
“你放心。”东方傲风猛一踩油门,车子如风一般地飘了起来。
车子在一处古朴简雅,清清一带溪水在门前萦过的农庄前停下。
顾茗凝神一看,问:“这哪是钓鱼的地方?”
“哈哈,当然是钓鱼的地方,只是,这里钓的是美人鱼。”东方傲风抚掌大笑。
顾茗疑惑地随着下了车,走进用一人多高的****墙圈住的院落。
嗬,还真是个好地方。满目苍翠,鸣禽啁啾,风从修竹清林中传过来,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令人遍体生凉。一座类似明清时的建筑,红砖灰瓦,飞檐拱背,隐没在一片翠绿之中……“傲风,这是什么地方?真不错,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市里有一个这么好的地方?”
东方傲风正要回答,从一株几人才能合抱的古槐树后转出来一个人,笑嘻嘻地迎过来:“好快哦,刚放下电话呢。”
顾茗定睛一看,嗬,这位姑娘长得还真十分的漂亮。身材高挑,肥瘦适宜,一身白色的夏季运动装,飞扬的短发,太阳色的皮肤,青果脸儿,明眸皓齿,通身上下,你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阳光,青春。
东方傲风在顾茗的肩上击了一掌,取笑道:“顾老夫子,今天也失态了哦。”又用食指括了一下那女孩玉管般的鼻子:“白雪,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顾大夫,人给你请来了,余下的事情你自已操作了。”
“是顾大夫啊?久仰久仰!两位先生请跟我来。”那叫白雪的姑娘,好似一阵清风似地刮到顾茗的面前,仪态万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客气,谢谢,谢谢!”顾茗白皙的脸腮飞上了红晕,很是拘谨。
他边走斜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东方傲风,心想,不知这个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穿过清竹林,顾茗这才看清,前面的这处古典建筑,门楣上竟挂着一个横,上书五个大字:活泉养生馆。
什么,养生馆?在顾茗的潜意识里,这不是女人来的地方吗?
东方傲风已率先走进了屋,几个穿着一样白色运动装的女孩齐齐地与他打起招呼。
看来,东方傲风是这里的常客。
奇怪的是,他怎么会成这里的常客呢?而且,顾茗觉得,这位叫白雪的姑娘,为何有几分面熟,在哪见过呢?顾茗回忆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一夜沉醉,不知身归何处。半夜被顾茗搀回家的东方傲风,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睁眼之际,头昏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起伏,伸手摸索了半天,才把一直顽强地鸣叫着的手机抓在手里。
“喂!谁?”不清的口齿,带着浓浓的愤怒!
也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东方傲风一下睁开了半阖的眼睛,神情如遭雷击,猛地坐了起来,醉意在瞬间消失在清晨的空气中……“是爸……爸爸,早上好!”
一手迅速探下床去,从地毯上抓起不知什么时候滑下去的毛巾被,盖在健裸的身上,仿佛,生怕对方将自已的窘态看了去。
“嗯……嗯,好,好的。爸爸,半小时准到。”东方傲风的脸上堆着很谦恭的笑容,回答的时候,还用力地点着脑袋。
挂断电话,东方傲风马上阴下脸来,将手机往床上一扔,跳下床,赤着脚,猛地拉开大衣橱,骂道:“老东西,大早上也不知抽什么疯!有那个贱货陪着还嫌不够?”
恨归恨,不爽恨归不爽,但东方傲风还是不敢耽搁,在十分钟后,他驾驶的银灰色法拉利已出现在月亮湾别墅区外面的大道上了。
三十分钟后,东方傲风急匆匆地推开自已办公室的门。
偌大的办公室,暗色浓郁,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酣睡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兰草香。
不用说,东方朔在里头。
全世界的人,只有东方朔,才有权力在东方傲风的办公室内抽烟,也只有东方朔,偏爱这种香味的阿根廷特产香烟。
待东方傲风的视线适应了室内的阴暗时,东方傲风发现一个健硕的身影临窗站着,一动不动,极象那座根雕。
“爸爸……”东方傲风走过去,在桌上拿起遥控器,准备调亮室内的光线。
东方朔仿佛是背后长着眼睛似的,他头也不回地说:“就让它暗着吧。”
“爸爸,您难得来广告公司,今天怎么一大早就来了?”东方傲风有些忐忑。
东方傲风的办公室与东方朔的董事长兼总裁办公室只相隔五层楼面,可东方朔鲜少进来。
尽管,东方傲风从心底里痛恨着父亲东方朔,可现在自已的目的还未达到,还有许多重要的关隘需要东方朔助一臂之力,所以,在东方朔面前只能倍加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东方朔,到时来个陪了夫人又折兵,多年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了。
这样的结局,是东方傲风至死也不愿看见的。
东方朔只是将烟卷夹在指间,任由着那一点烟火在明明灭灭。他眺望着窗外的晨景,似乎很有意趣,面上的表情很柔和。
窗外,远处的建筑与近处的公园,只隐约地露出一角,仿佛是被一方纱巾轻掩着……“傲风,我怎么听说你三天没来公司了?”
口气轻缓,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但东方傲风不这样看,他从中已嗅出危险的信号。
一股寒意,不觉从后脊梁升起。
“我……我在家呢。”东方傲风喃喃。
东方朔略略地掉转头,只用眼角扫了一眼比自已还高出半头的儿子:“我知道。”
知道?东方傲风一阵惊慌:这个老东西,他还知道什么?
“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这,如何回答?回答说,东方傲风在家以折磨、羞辱秦楚楚为乐呢!
但,这个是见不得阳光的,更不敢公然地跟东方朔说。除非,自已情愿丢掉窥视已久的集团接班人的宝座。
东方傲风有点后悔这三天的行径了,为了泄愤,为了心中那股难以熄灭的嫉火,自已竟然把大事置在一边……这,决不是一个能成大事的心态!
“对不起,爸爸,让您操心了,家里确是有点事情,但不是大事。”
“什么事?”东方朔目光烔烔。
只能一路撒谎下去了。东方傲风似乎有些害羞,低下头轻声慢语:“楚楚身体有些不太好,她这个人,有些娇气……我陪着,陪着……”
东方朔看着儿子一脸的羞涩,先前的那丝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他转身拍了拍儿子宽阔的肩膀,爽朗地笑了:“知道了,”随后,东方朔收起笑容,关切地问:“怎么,楚楚先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