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从少奶奶娶进来后,尤其是少奶奶一个人搬进三楼的客房后,水仙常日夜陪侍着少奶奶。地下室,就成了小保姆玉兰一个人的天下。
惨白的灯光映射在那个倚门而立的人身上,显得有些乖张,有些怪异。这个人并不动弹,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说话:“大少爷……你……”语气里,透着很明显的媚惑。
话音刚落,这个人慢慢地走过来,伸手去扶身子乱晃的东方傲风。
东方傲风也不说话,借着酒劲,用力撞开眼前的这个人:“滚开!我……我有话问你……”
“大少爷……你有,有什么事?”瘦长的脸上,除了有惊恐之色外,还意外地飘上喜悦的红晕。一头有些泛黄的头发学秦楚楚那样纷披下来。一身小碎花的吊带睡裙,套在干瘪的身子上,越发显得别扭。很小却很聚焦的眼眸,不时地偷窥着东方傲风。
东方傲风不容分说,一扬手,“啪”地一声,打在她的脸上!“好大的胆子!”
她捂着骤然红肿起来的面孔,眼里泪光点点,一边往角落退去,一边恐慌地说:“大少爷……玉兰,玉兰犯了什么错,让大少爷生……生这么大的气?”
东方傲风扑过去,“啪”!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
“装,我让你再装!”
她哭了,蹲在墙角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东方傲风不费力气,抓住她如蒿草似的头发用力地往小床上一扔,骂道:“一个当保姆的,竟敢……竟敢给少奶奶下药!我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今天晚上,顾茗悄悄地告诉东方傲风,秦楚楚前段时间曾遭受过他人的暗算,有人在她的果汁里偷放了强效镇定剂和安眠药,以致秦楚楚那天在浴缸里晕睡了过去,为此发起了高烧病了好几天。东方傲风一听,肺都气炸了!
他先是气恨有人竟敢在泰山头上动土,其次,听到秦楚楚竟然遭受这样的伤害,东方傲风的心,竟莫名地疼痛起来。
这种感觉,新奇而陌生,让东主傲风自已都无法相信,自已,竟然会心疼秦楚楚?不,不可能!东方傲风拼命否认,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是,就是,而且,疼得五脏六腑都被牵动了。
果然是为了少奶奶的那件事!玉兰的心一松,爬下床扑到在东方傲风的脚下,抱着他的双腿,似乎很委屈地哭开了:“大少爷,大少爷!玉兰是看少奶奶做得实在过分了,才想个主意整整少奶奶的……那天,那天,少奶奶用那只旧手机一直跟别人打电话,我听……听得出来,少奶奶是跟一个男人在打电话,口气很暧昧……大少爷以前吩咐过的,让玉兰看着少奶奶……”
“我让你看着她,没让你下药!”东方傲风提起脚就要踢过去。只可惜,酒后无力,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玉兰忙去搀扶:“大少爷,没摔疼吧?没摔疼吧?”
东方傲风身材健硕,再加上酒意阑珊,玉兰不仅没扶起东方傲风,反把自已的身子倒在了东方傲风的身上。
而且,双手搂上了东方傲风的脖子,喃喃地说:“对不起,玉兰是心疼大少爷啊,看见少奶奶这样过分,心里实在为大少爷抱不平,所以,所以就……大少爷,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东方傲风的心,开始莫名地乱跳起来,似乎,全身的细胞都在跳舞。浑身,如着了火一般,滚烫,一抹原始的渴望,从丹田处升起,蔓延……眼前,出现了慕容静雅的脸蛋,过了一会儿,又换成了秦楚楚,两张不同发型的面孔轮换在面前闪过来闪过去……东方傲风伸手去抱去搂,哑着声喊道:“慕容静雅……秦楚楚,恨你……恨你!”边嚷边把怀中的身子紧紧地压在身下。
只是,戴玉兰在屋里所做的事情,满以为天知地知,她自知。谁知,却让水仙看了个真切。
本来,水仙是在三楼陪侍少奶奶的,后来被秀姐叫下来听东风傲风的训话。一番折腾后,见玉兰昏倒了,水仙就和别的几个佣人一起把玉兰扶进屋去。在床边陪了一会,水仙唯恐少奶奶担心,就急急忙忙离开了。轻手轻脚地上楼后,却发现少奶奶已经睡着了。为了不吵醒很警觉的少奶奶,水仙只得又轻轻地下楼,回到她与玉兰共有的那个小房间,摸黑爬上了架子床的上层。
就在水仙闭上眼想睡的时候,看见玉兰从外面进来。水仙很奇怪,玉兰不是昏睡着的吗?什么时候又跑到外面去了?
正要开口问呢,透过外面照进来的灯光,水仙依稀看到玉兰在床上翻拣什么,随后,看见玉兰打开酒瓶,将一包东西倒了进去。
水仙吓得小心肝“怦怦‘乱跳,她不知道玉兰要干什么,但明白,肯定不是好事。
玉兰旋好塞子抱着酒瓶出去了。
水仙不敢下床跟上去,她害怕被玉兰发现。玉兰这个人,平时对水仙很凶,蛮不讲理,水仙年纪小,有些畏惧心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的水仙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了,抬起迷朦的双眸侧身往床下一细看,脸,顿时红的如红布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酒气冲天,恶狠狠地将玉兰压在身下的人,是大少爷!
而一直在用言语撩拨的人,是玉兰!她紧紧地搂着大少爷的脖子,裸露的大腿死死地缠在大少爷的腰上。
水仙虽然对男女欢爱不是很明白,但多少懂得一些。这,是玉兰在勾引大少爷做坏事啊。玉兰惦记大少爷,这个事情水仙知道,平时夜深睡不着的时候,常听玉兰念叨大少爷这个,大少爷那个……不行,少奶奶要是知道今夜的事,一定会伤心死的!
想到了温婉善良的少奶奶,水仙气愤的脑袋里迅速闪过一个主意!
就在玉兰将自已身上的睡夜全扯掉等待狂风暴雨的时候,突然,只听得上铺的床板“咚”地一声重击,随之,上面床上有个人边哭边说话:“少奶奶……少奶奶你来了?东西不是我拿的,不是……不是……”
少奶奶来了?玉兰一听,魂飞魄散,一把推开被发作的药性催残得面目全非的东方傲风,往身上胡乱地套上衣裤便冲下床。
哆嗦着手,打开了门。
屋外,墙角的两只壁灯散发着阴阳怪气的暗黄光色,好象在说,你们都可以睡觉,为何我俩要值夜班,而且是全天候的?台球桌上,几只台球,正头挨头地挤在一起,望着横在身边的球杆敢怒不敢言,它们多渴望球杆飞起一杆,将它们全都打入不远处的球洞啊,可球杆就是不动……玉兰不放心,顺着灯光往前走,走到楼梯那里,悄悄地往上看了看。
寂静无声。哪来的少奶奶?
玉兰又羞又怒,气急败坏,转身潜回小屋,心想,这个该死的乡下妞,坏了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她!
可是,睡在上铺的水仙似乎没有醒来过,她很安静地甜睡着,均匀的呼吸伴着断断续续的梦话:“少奶奶……不是我拿的……不是……”
原来是说梦话?
再看面朝下趴着的东方傲风,满室酒臭,鼾声震天,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这下,玉兰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了。
上回,秦楚楚昏睡在浴缸里,确是玉兰从中做了手脚,因为,她恨秦楚楚。只要能让秦楚楚痛苦,玉兰什么事情都会干。今夜,东方傲风突然追查下药之事,眼看就要查到自已的头上了,情急之下,玉兰假装晕倒,躲过一劫。
原以为今夜就这样化险为夷地过去了,谁知,过了不久,秀姐又让她拿酒。见此情形,玉兰心生一计,将枕下的一包春药倒进了酒里。
小保姆戴玉兰,以前曾在东方朔的身边干过一段时间,别的什么也没得到,却被她偷到了不少的春药及******之类的助兴药物。
她的用意是,等东方傲风药性发作后,便会更加惨无人道地去折磨秦楚楚。小保姆认为,东方傲风突然追查下药之事,一定是秦楚楚挑唆的。谁知,喝了加有春药葡萄酒的东方傲风竟朝自已走来,这让玉兰先是受惊后是欣喜若狂,正在准备将计就计地将引导东方傲风进入自已的身体的时候,不料,即将成就的好事却让水仙这个毛丫头破坏了。
极度郁闷,极度气愤之中。
头天晚上曾发生过什么事情,秦楚楚根本不知情。
所以,第二天清晨,当她看到东方傲风的车驰出院子的时候,秦楚楚提着昨晚暗中收拾好的一只箱子,步履轻快地走下楼来。
秀姐,永远带着一脸的寡淡站在一楼的楼梯的扶手那儿迎接少奶奶下来用早餐。
当带着痛楚的目光对上秦楚楚时,秀姐诧异了,忙疾走两步:“少奶奶,你要上哪啊?”
伸手接过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