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
“聂鞅有个四岁的儿子?真的假的?关于他的事情我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过不少,我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个儿子哦。”差点就不小心说了,我只知道他女人很多。
“可能还是跟他黑道的身份有关,怕别人绑架诺诺吧。”毕竟,黑道中人绑架杀人是常事,不可不防。
“那倒是。混黑道就这点不好,虽然挺威风的,可是总得时时提防着,怕别人动不动就来一次绑架或者搞一个谋杀。那个,你怕不怕啊?”聂鞅的女人不老是被对手绑架吗?而且那家伙貌似从来不会去救人的,太可怕了。
叶落笑了笑,明白李嫣在想什么。“还好吧。没有面对过,也说不上害怕。我现在烦恼的,不是这个。”
李嫣的手抚上她的手背,轻轻地拍两下。“其实也难怪你心里难受,自己的丈夫有个儿子,而孩子的妈不是自己,又这么突然,一时之间肯定难以接受。”
叶落无奈地笑了,想起以前看小说。“你知道吗?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每次看到后妈虐待继子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换了我,我一定不会把气撒到孩子的身上。不管孩子是谁生的,只要他是个好孩子,我就要对他好。可是今天早上,我第一次对诺诺那么冷淡,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我心里特难受。”
“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觉得怎么都行,大家都这样。但说到底,孩子是很无辜的。要是我没能争取到凛凛的抚养权,我起码要日日挂心,分分秒秒地都在祈祷雷褚后来取的女人能够善待我的孩子。所以站在我的立场上,我肯定是希望你能看开一些,对孩子好一点。”
“我肯定做不来虐待孩子的事情,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而已。我一直想要一个像诺诺这样的孩子,乖巧懂事就像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有时候心情不好,看着他奶声奶气地跟你说话,咯咯地笑着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就觉得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扔到一边去。”脑子里,又掠过诺诺和钱立斗嘴的画面,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那就试着放宽心去接受这个事实吧。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你越是耿耿于怀就越是过得不开心,太不值得了。不过,凡事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别太委屈自己。”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总是为对方考虑,容易亏待了自己。就像她当初,为了他的事业他的高兴选择了做一个家庭主妇,换来的确实今天被抛弃的下场。后悔,已经太晚了。
“只能这样啊。总不能为了这个不过日子,再说我也舍不得诺诺。”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聊着,眨眼间就到了下午。很快,就到了孩子放学的时候。
叶落刚要告辞,师姐突然就接到她爸妈的电话,说雷家强行把凛凛给接走了。她爸妈在那边叫得很大声,很着急。
“不行,我得去看看!”李嫣穿了鞋,急急地跑了出来。跟叶落说了一声拜拜,人就已经开着车跑了。
叶落看着一溜烟消失了的车子,摇摇头。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不容易。那种神仙眷侣的美好生活,也只有小说里才有。
叶落回去的时候,聂鞅已经在家了,但是不见诺诺。
“去哪里了?怎么也不接电话?”他接过她手里的包,有些着急地问道。
叶落歉意地笑笑,解释道:“我去师姐那里看她了,手机调了震动搁在包里,没注意。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诺诺呢?”
“他回那边了。”既然她不高兴见到诺诺,那就让诺诺不要在她面前出现就好了。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在她颈间印了几个吻。“今晚不用做饭,我们出去吃。然后去一场电影,好不好?”
叶落听着他小心翼翼的语气,笑了。“可是我想在家里吃。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说。”
聂鞅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了,定定地看着她。
叶落抬手摸摸他那带了一点胡渣的下颚,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地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诺诺的事情而已,你不用紧张。”
他不断地亲着她的额,叹了一口气。“我不是紧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不开心。过去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我现在想要后悔都没用了。”
她要是知道,他早就知道诺诺出现在她的身边,但一直没有阻止,甚至还故意避开他们,她一定很生气吧。思考再三,还是不要从实招来。
叶落听着他沉重的语气,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厚道。他要是让她解释她怎么跟江睿宸在一起十年,她也无从解释。昨天的事情,本来就解释不清楚。
“算了。你不用解释,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
“抱歉。我不想让你不开心的。”
接下来的几天,诺诺一直没有出现。叶落问聂鞅,他说学校搞活动,诺诺出去玩了。
叶落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想聂鞅也没必要说谎,于是也没放在心上。慢慢地,也接受了诺诺和聂鞅的关系。有些事情是不能选择的,只能选择接受。她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放弃聂鞅,又不能改变他们两个人的血缘关系,只能让自己尽量不去想太多。
又过了两天,叶落下班刚走出公司,突然就有一对中年人找上了她。
“叶小姐,我们可以跟你谈一谈吗?”
叶落觉得他们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但是因为聂鞅的关系,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我认识你们吗?”
中年妇女对她笑了笑,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解释道:“我想诺诺应该提起过我们,我们是他的爷爷奶奶。”
叶落杏眼一瞪,惊呼出声。“你们是聂鞅的爸妈?”
她想起来了,她在麦当劳窗外见过他们。就是她第一次见到诺诺那天晚上,他们在窗外看了好一会才走的,当时她就以为他们是诺诺的亲人,但后来他们走了。
“啊,这个,我们不是聂先生的父母,只是他的管家。因为年纪和先生的父母差不多,所以诺诺喊我们爷爷奶奶。”她很惊讶,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哦。”叶落又郁闷地发现,她对聂鞅的身世一无所知。白天的时候她总觉得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晚上他一回来,两个人一亲近就什么都忘了。他欲望旺盛,总是把她折腾得疲惫不堪,什么都想不了就睡着了。
“我们可以聊聊吗?是关于诺诺的事情。”
“就在前面那个茶餐厅,可以吗?”于是,三个人走了过去。
“叶小姐,我叫钟婶,他是我老伴钟良。”憨厚地一笑,不好意思地看着叶落。
“没关系,你叫我叶落也可以。对了,诺诺出去玩回来了吗?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想到那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怪挂念的。
两个人有些吃惊,继而无奈地笑了笑。“出去玩?是聂先生说的吧?其实,诺诺没有出去玩,是聂先生派人将他看了起来,不让他来找你,怕他惹你不高兴。”
“诺诺怎么会惹我不高兴?他一直都很乖啊。”聂鞅疯啦,她不高兴也不是因为诺诺,只是一时没办法接受他有个儿子的事实。既然已经知道诺诺的身份,如果真的介意,难道看不到就不会难受吗?
“我们不知道你和聂先生,还有诺诺的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诺诺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出生没到一岁,先生就把他妈妈送走了。他那时候天天哭,哭得我们心都疼了,好不容易才慢慢地好了起来。他不记得自己的妈妈,我只好把照片给他看,告诉他妈妈去办很重要的事情了,以后会回来。
先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派人看他看得紧,不准他到处跑。你想想,他一个孩子,被关在一个大房子里,只有我们老头老太太,实在可怜。后来上学了,可以去学校,见到其他小朋友,他都高兴坏了。可是先生不允许他跟别的小朋友走得太近,一下课就把他接回来,又关在屋子里。他有时候就端了凳子站在院子的篱笆前,眼巴巴地看着外面,我们看着心多酸了。所以那些负责看着他的人也不忍心,偶尔也让我们带他出来走走,但是害怕先生发现总是小心翼翼怕这怕那。
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求那些人,让我们带他出来逛超市买点东西。没想到遇到了你,他看到你跟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样,所以看到你就喊妈咪。我们看他高兴,也不忍心带他走,所以就让他跟着你回去了。每次来找你,他都高兴地不得了。第二天才见得到,前一天晚上他就躺在床上兴奋地滚来滚去,一口一个妈咪……
我不知道他怎么惹了你不高兴,也不知道先生怎么就知道了他去找你的事情,总之他现在等于又被关了起来。他天天哭着要见妈咪,饭也不肯吃,夜里面也不肯睡觉。前两天一个人爬到窗台上坐着睡了一夜,一下子就重感冒了,可是折腾着不肯吃药,非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