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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梦境成真

第三十九章 梦境成真

与其说是监牢,倒不如说这里是一座密室,通道狭窄而幽长,盘旋交错,又无透光之处,置身其中令人难辩方向,天行带着蓝嫣在这里行了大半天,却又绕回到了原处。天行正自烦恼,蓝嫣腿上的箭伤又即复发,殷殷鲜血顺着她大腿淌下,染红了半边长裙,天行看了,岂有不心疼之理,将她扶着慢慢坐下,说道:“嫣妹,你腿上箭伤刚好,这么走下去恐怕伤口会越发严重,依我看,你便留在这里好了,待我找到了出路再回来接你。”

蓝嫣虽答应,却似乎有些担心,问道:“天行哥哥,你真的会回来接我,不会丢下嫣儿不管罢?”天行道:“说甚么傻话,你陪我历经这场牢狱之灾,我们的命都连在一处了,我又怎么会丢下你不顾,好好的等在这里,无论找不找得到出口,一炷香工夫后我都会赶回来接你。”

天行将他安置在一处角落里,这里幽避昏暗,即使有人经过也不容易发觉,转身刚要走,蓝嫣便拽住了他手,轻声地道:“天行哥哥,少惹麻烦,一切小心。”天行点了点头,俯下身来捧着她脸,亲了亲额头,柔声道:“嫣妹,等我回来。”

这座监牢地形之复杂出乎天行所料,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个模样,便似进了迷宫一般,为免迷路,他将身上衣摆撕下一条,扯成小块碎布,每走几步,便扔一块在地上,如此一来便不会重复旧路,万一找不到出口,也可寻着碎布回到原处与蓝嫣会合。

他这一招甚灵,果然少走了不少冤枉路,又行了一阵,通道越发的窄了,也越发的幽暗,一条狭窄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两侧俱是高陡的大青石墙,泛着晦暗不明的油光,墙上挂着几盏壁灯,那蓝色火苗也只有豆粒般大小,长廊之中一片诡异可怖气氛。

这一切,天行似曾亲身经历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何时到过此处,他左转右绕来到一处小石室,却是一座牢房,牢门正上方镶有一颗铜铸虎头,虎口中衔着个铜环,面目狰狞可怖,是用来镇狱辟邪的‘杀煞’,天行猛然想起:“着啊,这不是我曾在梦中到过的地方吗?我原本以为那只是梦魇,却不想此刻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昔日,天行怒杀白虎,身负重伤,一连昏迷了数日,睡梦中便曾到过此处,梦里的情景便与此刻所经历的一般无二,天行心想:“世间居然有如此巧合之事,抑或是上天对我的预兆,梦里所发生之事竟在这里得到印证。”他又想起梦中曾在这间牢房中见过一位白衣女子,当时只以为是到了幽冥地府,竟把那白衣女子当成了女鬼,如今想想仍有不寒而栗之感,但更多的则是好奇,想要进去探看一番,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位白衣女子在。

天行怀揣忐忑,一步一步向牢门走去,当他走近一看,牢门是上了锁的,而且是一副精钢大锁,没有钥匙想要砸打开它,实不可能,这点倒是与梦里所见不大相同。天行不去理它,索性将牢门上的木桩一脚踹断,钻了进去。

当他看清牢中环境之后,不禁大吃一惊,这里也与梦中所见大抵相同,只见墙角处枯草堆上趴卧一人,着一袭白衣,身形婀娜,长发散乱,正是曾经在梦中见过的那名白衣女子。天行刚要开口,只见那女子向他抬头一望,却又吓得他倒退了两步,不敢说话。

白衣女子脸上罩着一副极薄的冰晶面具,黑暗中显得十分诡异,她双眼盯着天行,突然开口问道:“是天行吗?”那声音极是好听,便如风吹银铃,夜莺啼鸣,可在天行听来却是极尽恐怖,更是不解她为何知道自己名字。

过了一阵,他深吸了一口气,收摄心神,答道:“我是傲天行,你是何人,怎知我名?”那白衣女子眼中闪出一道惊异之色,摇了摇头答道:“当真是你,我只觉在梦中见到过你,也是如今这般的情景。”天行一听,更觉离奇,心道:“莫非我俩早已有神交,只是我尚不知觉?”

于是,他将心中所想对这白衣女子讲了出来。

那白衣女子听罢,也觉此事甚奇,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到天行面前,她脚步蹒跚无力,只走了两步,便即跌倒。出于下意识,天行伸过手去将她扶住,只觉她身子极软,却凉得发冰,连忙将手又缩了回去,心想:“她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身上怎得这般冰冷?”却不敢问。

白衣女子道:“怎么?我吓到你了?”未待天行回答,她又道:“你快走罢,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天行听她叫自己走,心中傲气上来,暗道:“你教我走我便走?我怎么那么听你的话?”虽这般想却未说出来。

天行问道:“姑娘你是甚么人,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白衣女子偎在墙角,看了看他,说道:“我叫冰姒,是东土冰堡的弟子,五年前奉师命与姐妹们出门办事,却不想途中遇到了西域人,不但杀了众姐妹,还把我带来此处,一直关到如今。”她虽与天行初次见面,可在夜里,却每每能梦到他,监禁岁月寂寞苦闷,梦中的天行便成了她唯一的希冀,一旦心中有了苦烦,便只能与梦中人倾诉,所以,此刻面对天行,便如遇到了熟人一般,有甚么便说甚么,言语上并无隐讳。

听到冰堡的名号,天行忽然想起在群雄大会上见过的那位怯月大师,莫非这位冰姒姑娘便是她的弟子,天行问道:“不知冰堡的怯月大师与姑娘怎样称呼?”冰姒道:“那正是我的师尊,怎么你也识得她吗?”

提起了师尊她不免有些激动。

天行道:“有幸见过一面。”冰姒又问道:“师尊她如今怎样,莫非你去过冰堡?”天行曾听金胡子说过,怯月大师多年不曾出过冰堡,故而这冰姒姑娘才有此一问,答道:“我并非是在冰堡见到尊师的。”

于是将东土大军征伐西域,群雄齐聚双麋城的事告知予了她,置于自己大战群雄一节却是略过不提。

冰姒听闻师尊已到了西域,心中不禁激动万分,泪水莹莹而落,对他道:“天行,你可否救我出去,带我去见师尊?”天行听她被关在这里已有五年,不知这漫漫岁月她是如何度过的,心中也备感不忍,早有心要救她出去。置于带她去见怯月大师,天行则要另做打算,他恨极了那群东土诸侯,更何况双方仇怨极深,带她去找师尊,岂不等于自寻死路。最终他打定了心思,只将冰姒救出险境,却不助她寻找师尊。

想到此,天行一边伸手过去搀扶冰姒,一边说道:“我这就带你离开此处。”谁知他这伸手一扶,却被冰姒挡开,说道:“不用你帮。”

是不领他的情,独自艰难站起。天行心道:“这位姑娘倒傲气得很,不要我帮忙扶她,却又为何求我救她出去?”心中憋了一口气,冷哼了一声。

他心中纵是不悦,但已答应了她的事怎能反悔,又不愿多去理她,当先一步出了牢门,在门外等她出来。

忽然,一个人影从他面前闪过,直奔长廊另一侧而去,速度极快,看不清此人如何相貌,天行脑中立时闪过一个念头:“我在梦中不但见过一个白衣女子,而且还见到了义父,如今这白衣女子果然应验在眼前,便是冰姒,那么,刚才闪过这个人影,说不定便是我的义父的魂灵。”

念及于此,天行再无顾虑,大叫一声:“义父!”冲那边奔了过去。

他刚一起步,只听身后有人叫道:“天行哥哥!”他回头一看,此人正是蓝嫣。天行回过身来问她道:“嫣妹,你怎么来了?”蓝嫣答道:“我见你许久不归,心中担心,所以寻着你留下的碎布块便跟来了。”

此时,冰姒也已从牢中缓缓走了出来,靠在门边木桩上,显得极是无力。天行对蓝嫣道:“嫣妹,你先好好照顾这位姑娘,我去去便回。”

蓝嫣看了看冰姒,问道:“她又是谁?”天行道:“无暇多讲,待我回来后再与你解释。”蓝嫣上前拽住了天行的手,柔声道:“天行哥哥,你不要去,我们还是快走罢。”

天行心中记挂着义父,盼能再见他一眼,哪怕只说上两句话也好,眼前那人去得越来越远,心中焦急,对蓝嫣道:“嫣妹,那人极可能是我义父,我是非去不可的。”蓝嫣双手仍是抓着他不放,哭道:“不,那人他他是他”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

天行知道蓝嫣是替自己担心,但眼见义父就在不远,如何能不去与他见上一面,心想:“再耽搁片刻,恐怕义父真的会像梦里一样消失不见了,待我与他见上一面,再回来与蓝嫣解释不迟。”一把甩开她双手,直奔那人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