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荒山野岭
法国人租用的直升飞机载着村长和宪兵，进山停留了一个下午，好像没搞出什么结果。傍晚时分回来，在村中停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飞去了山中，依然带了村长和宪兵。
柳青岩就在轰鸣的飞机引擎声中起床，做贼心虚的去西屋看看已经开始忙活的苏菲，见她穿着一件白色隔离服正在给一个孕妇听诊，见到柳青岩进去，故意连眼皮也不抬。柳青岩从她的故作镇定里看出了羞窘的内容，一声不响地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中想收拾收拾，但掀开毛巾被后，面对着满床的狼藉，却又无从下手。便出来锁了房门，把钥匙扔给苏菲，叫上莫里西去村外散步。他明知道，同样的钥匙苏菲也有一把，故意给她钥匙，自有他的用意。他心里幸灾乐祸的想着：由你假装正经，自己留在床上的痕迹总不敢让小保姆看到不怕你苏菲不来收拾。
正是一天里最好的时光，八九点钟的太阳朗照着静谧的山村，暖意微醺的晨风飘逸骀荡。山峦叠翠，衰草烁光。漫山遍野蹒跚着涌动的牛群，明媚的村景山象令人心旷神怡。
柳青岩回味着昨夜的得意，心情舒畅难言。趁着兴致极高，和莫里西商量爬一爬西面的山坡，去浏览一下王宫的遗迹。莫里西找来两根细细的树干，一条给柳青岩用做手杖，一条拿在自己手里，走在前面拨打草丛，怕有隐藏的蛇伏在草中的小路上。
西山离村不远，不过半个来小时，便来到山坡之下。
柳青岩抬头看看山上，见到一条宽宽的人工石阶依随着山势高低，笔直的通向山顶的王宫。多年失修已使得石阶上面有几处被山洪冲断。砌成石阶的都是光滑方正的花岗岩石块，静静的依附着在落寞的山体，见证着这一处当年的繁荣。大概刚遭了山火不久，石阶通道的两旁，被烧去草丛之处，黑黑的烧痕里面，裸露着褐红的山皮。满山残存着粗大的树桩，同样被山火烧得黢黑，大概是当年的王族没有多少环保意识，任由这本该是风光旖旎的灵秀山岭被糟蹋出今天的凄凉。
沿石阶爬至山腰以上，已离王宫不远，来到一处被山洪冲断石阶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吸着烟四处打量。
山腰里稀稀落落地长着一些小树，成丛成簇地点缀着山体的荒凉。只是被前不久的山火多数烧掉了枝叶，向上戟张着杈丫。柳青岩眼光正在树丛里逡巡之际，忽见东面三五十步远的地方，一丛小树之下，忽然射出一道亮光。猛然转头之际，只见那道亮光灿然射目，如一面反射了阳光的镜子。马上注意去看，却又隐然无踪。
柳青岩觉得奇怪，摆动脑袋变换着方位注意查看，依然没有看见。心想：荒山野岭之间，会有什么珍奇的东西摆放在这里？果真有的话，还不早就被马国人捡走？留在这里等你？！
自己觉得无聊，一弓腰身爬起。就在起立之时，无意中又见那道光亮倏然一闪。
这一回柳青岩看得清楚：那亮光是从一棵被烧断了树干的小树桩下面射出。
当下毫不迟疑，大步走了过去。
来到树丛里面，找到那个树桩，只见被烧去野草的树根下面，露出一块乳白的六棱晶体。乳晶不算太大，暖瓶般的粗细，却是有棱有角，晶体完好无缺。仅在地面上露出金字塔状的顶部，下半截还在土里。
莫里西跟了过来，用手中的木棍拨开浮土，乳晶逐渐露出地面。果有暖瓶大小，下面连着几块，原来是一个晶簇。
柳青岩虽不是开矿的行家，但也懂基本的常识：除非在石英矿脉上，才有这有根有座的晶簇。当下抱住晶柱用力摇了几下，果然纹丝不动。便明白这里真有一道露在地表的石英矿脉，上面的晶簇，自己露出头来。由于烧去了树枝草叶的遮挡，得以反射出阳光，在这个巧得不能再巧的特定时段和特定方位，反射的阳光恰巧被自己看见。
早一会玩一会，正一点偏一点，高一寸低一寸，成某种折射角度的反光便不能被自己看见。既然是成熟的矿脉，下面必有原生水晶。一切都巧到极致，谁能说这一切不是天意？
柳青岩心下大喜虽然仍未见分晓，今天出门也算碰上了运气。
不由得想起苏菲。细细想来，今天的一切，皆是拜她所赐。当下也不多说，吩咐莫里西将水晶埋上，兴冲冲地下山，急着要去找苏菲说话，无心再去看已经离得不远的王宫遗址。
柳青岩把钥匙扔给她，苏菲心中有数。打发走了那名孕妇之后，看看柳青岩已带着莫里西走远，自己的工人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便悄悄地开开柳青岩的房门，赶开跟着过来的保姆，自己走了进去。
凌乱不堪的床上赫然呈现着自己昨夜横遭摧残的遗迹，血污狼藉的床单，令她半天不敢正视。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痛恨着自己昨夜的愚蠢，心神荡漾之下，心里却涌动着该死的甜蜜。只是脸颊发烫，心慌意乱之中，浑身轻轻地颤栗。心思恍恍惚惚，却只想着那个该死的男子。
她自己就是医生，当然知道如何调整自己的状态。深深呼吸了几口，慢慢收拾好床铺。脸上持续发热发烫，眼里却含满泪渍。
等到她恢复常态之后从屋里出来，褪去红潮的脸上，却已是容光焕发。下体隐隐的痛楚，没有使她的行动变得迟滞；一种陌生的感觉，反而使她身姿轻盈。经过天人交战，苏菲终于找到了奇妙的平衡；平生为自己看重的种种人生目标，此时都不再重要。此时此刻的苏菲，只关心眼前的幸福。昨夜的苦涩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令她陶醉的蜜酒，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吩咐两个工人去村中买一头牛她要杀牛庆祝，且已急不可待。
等到柳青岩从山上回来，杀牛的工人们已经剥完了牛皮。
怕柳青岩问她杀牛的原因，看到他回来之后，苏菲把自己严严地藏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