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情何以堪
这是什么道理？
马不停蹄的错过，
轻而易举的辜负，
不知不觉的陌路。
小花常常在想，卓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长这么大，似乎就没遇见过类似的。和他打交道，她最起码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否则，凭她的性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迟早有一天会葬身在他的掌下。
只是，难道她真的很迷糊吗？为什么常常会把他当做另外一个人，就因为那张相似的脸吗？一想起另一个人，心就莫名其妙的疼。没有锥心，没有刺骨，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然后痒到不行，却又挠不得，抓不到。她有时候真是恨极恼极了这种感觉。
窗外，刚来的那种郁郁葱葱已经颓然不见。跟她一样，许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她想。萧瑟，遍地都是。小花看着看着，竟不自觉陷入深思。
“小姐，累了就歇歇吧！”小小走过来给她披上一件衣服。
是啊！昨儿个夜里忽然刮起了大风，下了场雨。现在外面还透着雨过天晴的湿气，混合着夏天特有的闷热，让人很容易感到疲乏。
小花转过头对她笑了笑：“小小，快秋天了吧？”
一晃就是数月，秋意乍起，蕊寒香冷，蝶难来。
小小点点头：“快了，再过两天就该入秋了。到时候就不会这样闷热了。”
小花愣愣地看着小小打点着自己的头发，神情有些恍惚。
忽然，她抓着小小的手：“小小，你说现在菊花开了吗？”
小小凝视着她眼中若有若无的忧伤，不免黯然，她反手握住她的，柔声轻语：“还没呢！再过两天，就该开了！”
再过两天就该开了！
是啊！再过两天就该开了！
再等等吧！过两天就该开了。
这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两天。
“小小，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不是想感伤，也不是无理取闹。心里的郁结迟迟无法散去，她的心里确实焦躁难安。
小小蹲下来，看着她，淡淡一笑。
明媚的笑，透着忧伤。跟她的，并无不同。
这个笑容很不符合小小的年纪，不符合她的性子。
“小姐很厉害，一直很厉害。”说完这话，她或许想摸摸小花的头，只是从来没有这样的习惯，“小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小小一定支持你！”
不过就是一句安慰而已。她跟自己说。什么了不得。真的没什么了不得。
泪水却顾自红了眼，乱了心。
小花站起来，看了看，扭头说：“闲来无事，你平时会做什么呢？”
这是第一次，小花自己不得不承认，第一次如此细致地想要关注眼前这个小女孩儿。
至于到底出自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心境。她自己也理不清。
“小小平时和姐妹们做做女红……”
“刺绣？”小花张大眼睛。
小小恐慌地垂首：“小小笨拙，技艺低下……”
小花潸然一笑：“你别急，我啊，对那种事不感兴趣！”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无奈地说，“我也不会。”就是学，她也学不会。
“小小，如果有空的话，你帮我做个东西吧！”不是想学，只是想拥有。
小小走了神，不是很明白。
小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胸口，空空的，就像自己的心。
“小小，你帮我做个同心结吧！“
暮的抬头，小小脸上涌现一抹娇羞。
她摆摆手：“你别这样看着我……”小花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小小的嘴唇动了动。
小花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没敢问。
诶！周小花，你端什么架子！看把一个好好地娃给吓得！缺不缺德？
“小小，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小抿着嘴，眨巴眨巴眼睛，终于问出口：“小姐可是有……心上人了？”
就知道小丫头会这么问，小花的嘴角轻轻上扬。
“是呀是呀！”她也不否认，有什么好否认的呢？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她是不知道卓婷有没有，反正她周小花，哦不，周蕴墨有。一直都有。
“啊？”小小轻声尖叫。
恩？小花眉头又皱起来，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值得她又吓成这样？
“你叫什么？只许你有，难道就不许我有？这是什么道理？”
真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不是！
情何以堪
小花的小脾气又上来了。
错错错！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小小那点小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并不是她不想帮她，实在是帮不了，也不能帮。
卓识是谁？就算她是卓婷，也看不透他！再加上他和钟晴那点暧昧气息，一个小小的小小，哪有她的立足之地？
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卓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这个世界会空得去搭理她吗？摆明了是个坑，跳了也出不来哇！！
小小啊小小！小小啊小小！
人啊！贵有自知之明啊！
小小是个好孩子，她不想害了她，如果可以，她倒愿意放她归去，找寻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守着她，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小小急急忙忙解释着：“小姐……小小……小小不是那个意思……”
小小都快哭了！她真的快哭了。小花完全有理由相信她真的会在她面前哭的。
“好了好了……我也没怪你！”小花不想惹她哭。
最近，她自己已经够多愁善感的了，眼泪就像清水，止都止不住。如果再加上小小，估计她这个小小的房间就该喊人抗洪了。
许是，秋天快来了吧！
是谁说过，秋加一个心，就是愁。怪不得，人人都那么多愁善感了。
小小依旧惶恐不安。
小花纳闷了，伸手去扶她：“怎么了？怪我说重了？诶！我就这样，你也别往心里去！”
小小不是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气了吗？现在又是在闹什么别扭？
“小姐……”小小抬起头，眉宇之间见风雅淡去，现出丝丝忧虑。
“恩？”对小小终于有了点反应，小花稍微觉得安慰了些，心里平复了几分。
“小姐……知道……庄公子吗？”一个字一个字，都如履薄冰。
庄公子？庄公子！庄公子？！
“哪个庄公子？”小花纳闷不已。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庄公子。
小花看见小小眼里的光芒渐渐退去，恐慌和失望同在。心不期然又揪了起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的。
是……说错了什么吗？还是……
“小小……”小花忽然不敢问了，这样的小小让她害怕，前所未有的让她害怕！她的直觉告诉她，小小这次要放弃她抛弃她了。
小小哽咽着，没有抬头，也没有拭去满脸的泪水，声音颤抖着：“没什么……小姐大概不知道，上次庄公子来看过你……”
上次？哪次？
小小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表情，可明明，她就没有看她。
“就是小姐晕倒那次！”
啊！是那次吗？是那次，卓识一个巴掌那次……
她记得卓识讽刺的样子，他说“当然管你的事儿了！不然你以为我过来干什么？”那么，这个庄公子必然是来者不善了。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大概是被卓识气昏头了，小花竟然忘了这件事。应该是什么大人物，都出动卓识了！想必也是来者不善了吧啊！
小小这才抬起头，眼神空洞无物，却让人感到心惊。她的眼角，就像沙漏，不间断的，划出泪水。
“从小姐出生开始，就注定，庄公子是未来姑爷！难道……难道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未来姑爷？丫的！难不成他们趁机把她给卖了？哦，不是，是她被相亲了？该死！她绝不同意。
“小……”小……
除了眼前的一滩水渍，整个房间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小小怎么了？
她不明白。难道这个庄公子才是她的心头肉？难道她一直误会了？否则，小小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表情呢？
灵光一现，身子颓然一倾，不小心碰到桌上的茶碗。
“噹！”
碎了一地。
她在哭，小小在哭。
小花抚着自己的胸口，难过得无以复加。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卓婷也很努力，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
卓婷没有说过，从来没有说过，她是从小就定娃娃亲了的！！！
小小…………
她怎么能忘记，小小是如此聪慧的一个人？怎么能忘记，小小和卓婷感情的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