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共赴巫山
因为要活着
父亲？
“卓越？”小花惊讶，满口哑然，不知道说什么。
“恩。”卓识点点头，微微闭上眼睛，而后睁开，“是的。卓越。”
“你开什么玩笑？卓越这么喜欢她，怎么可能杀她？”卓识真是病得不轻，都糊涂了，在这里说梦话呢。
“我没开玩笑。”卓识很认真地看着小花，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怎么样的人，你清楚得很。你想想，难道他之前没喜欢过你母亲吗？结果呢？你恨谁？”
小花一下子懵了。
卓越是怎么样的人？她清楚？她清楚吗？
不。
她不清楚。她根本看不清卓越。如果说之前，通过卓婷的描述，把他归类为，色狼，见异思迁，武功高强，也只是一个人渣，人渣中的人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卓越之间的感觉很微妙。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总之，很奇怪。
她见过绝情的卓越，但是她也见过善良的卓越。
她根本就不清楚卓越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在想什么。
“我除了知道他是一只老狐狸外，什么也不知道。”小花泄气地说。
确实，卓越对于钟晴的喜爱，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这里面可能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卓识，但也不可能全因为他。
小花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把她送给卓越？”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作为卓家大少爷，你还给不起她一辈子吗？完全可以啊！
卓识低下头，沉默着。
“你并不比卓越差啊！就凭你的地位，你不能给她幸福吗？我很奇怪！”
“因为，”他还是低着头，喑哑着声音，“要活着！”
活着？！！！！！！！
小花呆愣了半天，还是没有消化他的话。不把钟晴给卓越，他或者他们就活不了吗？什么叫做要活着？！
她还想开口问，却听得卓识说：“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我想得哪样？”小花急急地发问，不想错过任何精彩的细节。尤其是，这些问题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很久了。
“你还能想得咋样？就算我不把她送给卓越，我也不可能与她在一起！”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行？”小花惊讶地看着他。
卓识抬起头，皱着眉头，不解地问：“不行？”
小花的脸一下子唰地变红了，她羞得没处躲。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家教的家伙，跑到这里来诱骗纯情善良的古人哥哥！该死！
“哦，没事没事。”小花只好摆摆手。
“你答应了，是吧？”卓识也不追究，他没有多余的力气与她争辩，他只关心他关心的。
小花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小花忽然笑了，看来卓识也不傻啊！果然是卓越的儿子，奸诈都如出一辙。
“呵呵。”卓识终于笑了。笑得很疲惫，笑得很虚弱。
小花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赶紧让他躺下：“你刚刚才醒过来，不要太累了，赶紧休息吧。”
小花正要离开，忽然又觉得有什么把她抓住了。是他，又是卓识。卓识一只手还是抓在刚刚抓过的手腕。
他说：“你答应我的。记得，不要食言。”
小花嘴角一弯，轻轻挣脱开他的手：“好好休息吧！”她走出去，帮他把门掩上，在门缝合上的那一瞬间，她说：“好好休息吧！你活着，她才最安全。”
这句话是实话，也是小花此刻心里最实在的话。托谁保护，也不如他自己更加让人信服。保护钟晴，小花到现在想着都觉得可笑。
想她顶着卓婷的身份，来到卓府，目的是什么？要是保护钟晴，她为何还苦苦挣扎着，何不赶紧离开呢？
想是这样想，但是毕竟，卓识，也是卓识啊！
“小姐！”小小看到她，立马迎了上来，满脸的关切，“小姐！你哭过了？”
都说了小小现在是最了解她的人，任何细微的举动都逃不过她的眼，也瞒不了她。
“傻丫头，你放心，我没事。”她摸摸她的头，又加了一句，“他也没事。”
小小说：“小姐，你说什么呢！”说是这样说，可是小小眼角的笑意却那么明显。
真是傻丫头，傻得可爱啊！做人要是就像她这样简简单单，会不会更加地幸福呢？应该是吧！心就小小的，承载不了太多，只要自己关心的，自己在意的，一切安好就够了。
做人不贪心，满足得救更多。
“小小，我累了，咱们回家吧！”说着他就牵起小小的手，她说，“一个人不要走夜路，找个人牵牵手，多好。彼此有个伴，不寂寞。”
“恩。”小小傻笑着点头。
小花也笑了。傻瓜，她根本就不知道小花说得是什么意思。
共赴巫山
抉择
假如我来世上一遭
只为与你相聚一次
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和悲凄
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
都在瞬间出现
让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
让无与你相遇
与你别离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诗
然后再缓缓地老去
小花想着卓识的事，心里难受急了。她可以在卓识面前答应她，但是她在心里却依然在盘算着如何解决钟晴。或许她不需要钟晴死，因为有些人，活着比死更难受。小花总觉得卓识要的并不只是钟晴的命，不只要她留着命。
是的，从心底说，对于钟晴和卓识，她是怜惜过可怜过的。相爱却并不能相守，才是最痛苦的。卓识可以选择一辈子不醒过来，钟晴呢？这样的女人，会甘愿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又欠着卓识，卓识啊，是不是我上辈子真的欠你啊！她在心里不停地问。
想得发闷，一大早就掀开被子，把木板往上挪开，拿了小小留给她的火折子，就跳了下去。
通道里阴暗得厉害，小花的胆子还是不够大。总感觉一阵阵阴风吹来，吹得她不自觉缩紧了脖子。不敢回头，只好加快脚步，一路小跑起来。
她嘘一口气。终于到了。
她跳上去，拍拍自己的衣服，走出秋园。
她觉得奇怪，鱼秋阁，这么晚，还亮着灯？小北还没睡吗？小花往前走着，忽然赶紧缩回脚步，躲了起来。
有人！
还好她够警觉，她躲在一棵树后面。透过树枝，她看到有两三个人在门口走来走去。天太黑，小花看不清，那是谁。直觉告诉她，不能惹人注意。于是，她沿着树后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步三回头。
她想，是不是有人怀疑她们了，所以找人来监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花有限的脑细胞，这几天几乎全被杀死了。她想得脑袋疼。
终于靠近小北的房间了。
灯还亮着，小北应该还没睡。
小花往四周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发现她。她靠在门上，刚想敲门，就听到若有若无奇怪的声音。小花心里纳闷，小北干啥呢？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很熟悉啊！小花努力地搜索片刻，还是想不出来。她留了个心眼。
或许是想到了卓识的话，他说，小北不只是你的人。对于小北，她还是不放心地。尽管小北对她再三承诺，可是像小北这样的女子，太聪明，绝不可能甘心被她束缚。所以一有什么不对劲，小花就会怀疑她。潜意识里，小花就没有信任过她。她们或许是互相利用，只是小花自己刻意地忽略这一点，她甘之如饴。但也不允许小北背着她做什么事，她总想知道小北在干吗。小北的不明举动，她一刻不知，就觉得如芒刺在背，不得安生。所以，今天晚上她才会再一次跑来找她。
小花学着古装片里的样子，用手沾了点口水，在纸窗户上戳了一个洞。小花想，古人还真是没脑子，这么容易就破了。诶！时代果然是需要进步的！
那个洞的位置还不错，隐约能看到整个房间。小花睁大眼，扫视着。
桌子，椅子，屏风，床，人。
床上有人。
小花的瞳孔瞬间放大，不敢相信地眨巴眨巴眼睛。她的呼吸简直都快停止了。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真的！
床上有人。确实有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她现在终于想起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听过了。
在雪园，在那个床底下，她听了整个故事，听了整个经过。
小花不禁苦笑，卓越啊卓越，你的每一次都要被我撞见吗？
“我不会动她的！”他说。小花记得卓越这样说，她记得那天他是这样说的。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说的话都不能信，也不可信。忽然就想起了钟晴，她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哀。
这是不是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小北成功了。她终于成功了。她得到了卓越，她的资本又厚了几分。
可是为什么，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还有悲伤？难以言喻的悲伤？
小花眯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那两个人，看着他们翻云覆雨，看着他们共赴巫山，听着他们声声叫唤，句句低吟。
“变态。”她轻声说。
也不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那正在激烈运动的两个人。
她有些难受地按着自己的胸口，再也受不了，她想要离开。忽然想到大门口有人。现在想来，那应该都是卓越的人。